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愤怒,三叔叹了口气,之后却笑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
“小澈,所以能够帮他的,只有你。”
三叔看着我,我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点了点头,虽然和拖油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是害怕,到了后来我逐渐的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此时这小板板躺在地上,依旧痛苦的不行。
我不知道大姑是出于什么心态说出的那段话,通过三叔和她之前的话语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拖油瓶的来历,虽然还有诸多疑惑,不过我知道一个事实。此时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的那个小孩是我的堂弟,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对他有亲切感,为什么他会一来就叫我哥哥。我只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
拖油瓶挣扎着坐了起来,不断的用手打着自己的头,我走到了拖油瓶旁边,这小板板即使自己已经难受的不行,可依旧没有给我一点狰狞或者恐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孩,咬住牙关,浑身瑟瑟发抖,却依旧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这些。
先前的那一声妈妈,是他到现在开口说的最后一句话,看着这货坐在那里两个小手拍脑袋,我再也忍不住的就要用手去拉他,却摸了一个空。
“小澈,你让开吧。”
三叔叫我让开,我看到他此时手里已经是抱着一个东西,正是先前放在里面桌子上的那个用铁链捆着的盒子,不过上面的铁链早已经是被三叔除掉了。
三叔抱着盒子,然后走到那个黑色的小孩面前,单手抓住黑色小孩的头,嘴里念着什么,之后在我的视线中,那个黑色小孩就不见了。三叔在盒子上面贴了一张符,随后三叔吧盒子交给老铲,自己则又是拿了一个铁牌出来。我定睛一看,正是先前大姑放在桌上的那个铁牌。
三叔拿出一个袋子,抓了一把粉末,细细的把那铁牌擦了一遍,大姑看了三叔的动作,有些惊慌的说道,
“三娃,你要做什么?那是爹给我的。。。”
三叔的语气很冷,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给老子闭嘴,你还好意思带着我王家的供牌,这小孩也是我王家人,老子把这东西用在他身上正合适。”
三叔擦完了供牌,就拿着那铁牌往拖油瓶身上一按,接着我就看着拖油瓶脸上显出惊慌,然后意识之中拖油瓶的身子变得模糊,逐渐消失不见。
“叔,你做什么。”
我一下子就叫了起来,
“你慌个求啊,他没事,被我给装起来了。”三叔虽然嘴上骂着,不过语气却是十分的温和。
三叔朝着老铲点了点头,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就丢在了地上,看也没看大姑的说道,
“你娃娃被上了身,魂魄有些伤,这才是安魂符,拿去用折起来给她带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的。”
然后就跟老铲示意了一下,就要带我们离开,大姑一下子就慌了,
“三娃,那你姐夫怎么办?”
三叔头也没有回,想了一会,我看到他的嘴角在抽搐着,
“这是他的命,一饮一啄,即便我今天救了他,他也依旧迈不过那个坎,他的魂魄已经被污了,魂魄虽然还是全的,但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一大半,我知道你那里还有爹给你的一样东西,那东西可以帮他撑半年时间,这半年,你们好好过吧。”
大姑神情绝望,堂姐她奶奶更是再也忍不住的又是嚎嚎大哭了起来,三叔看了那老太婆一眼,淡淡的说道,
“自作孽,不可活,听了一些肤浅的东西,怂恿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孙子下手,亏你家里还好意思摆着香案祈祷烧香。被阴气袭身,你这老太婆也没几年了,老子懒得收拾你。”
“三娃,你好狠?”
“老子狠?王文蓉,老子告诉你,今天在这里的是我,要是爹在这里,你觉得能活几个?”
大姑脸上露出惊色,不过依旧不甘心,一个劲的说着,“我去找他,我去找他,爹不见了,我只有去找他,好歹这几年我也帮他。。。”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见,就跟着三叔出了屋,来到门外,情况让我吃了一惊。跟着来的好几个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楼,就堵在楼道,不痛不痒的抽着烟,我跟着三叔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居然还在聊着天。在楼道过口处,先前屋里的一群人还待在那里,不过不敢过来的样子,而且地上还躺着两个人,一个劲的呻吟着,那边却没有人过来扶。
老铲把门板从外面给堵了回去,接着往里面看了一眼,沉沉的说着,
“三爷,要不要给这家人来个狠的?”
老铲面无表情,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吓了我一大跳。我想起了他趁着我不注意去给小板板借相机的事情,估计此时也是发火了。
三叔却没有动作,眼睛似乎在看着什么地方,就那样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一动不动,
“鬼胎出世,身体本来就弱,他们见死不救而已,已经有人早一步下手了,断了他们的根。”说着三叔又是抬起了头看向了刚刚看的地方,我跟着也抬头看去,就在屋子门口顶上的墙壁上面,我发现了有一些不对劲,似乎有些透着亮。
我没有看懂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边缘,特别的不明显,如果不是三叔看的眼睛直盯着那个位置,我是肯定不会发现的。我不知道的是,那是一枚死死的钉在里面的铜钱。
“看样子这东西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既然有这东西在,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的祖坟也已经让人动了手脚了吧,这家人传不下去了,无知的东西,敢动王家的东西,即便是一个鬼胎,谁又会放过他们。”
三叔盯着老铲,老铲目光却稍微有些躲闪,不过却没有说话,三叔笑了笑,继续自言自语道,
“找他?呵呵,脑壳被门夹了,到底是谁凉薄?罪有应得谁会救?老子对这个大姐,还是太善良了。”
说道这里,三叔又是点了一根烟,其中一个汉子似乎终于忍不住的说了一声,
“三爷,快走吧,估计那些瓜批已经有人报警了。”
老铲想了一下,也是随声道,
“三爷,要不要我去打电话把这事解决了?这城市还是能够搞定几个来事(吃得开)的人,能摆平。”
三叔眉头皱了皱,
“没偷没抢,怕个球,”
然后一行人就赶快下了楼,这货嘴上虽然说着不怕麻烦,但步子奇快,我几乎是小跑才能够跟上他。一行人就那么上了车。
守在中巴车上的依旧是那个叫大壮的汉子,看到我们来了,本来还想下来吆喝两句,谁知道老铲走过去就扇了他一下,大壮连忙闭嘴,等我们都上车了开着车就走了。
下午三叔带着我们找了个茶楼,一群人在里面喝着茶,老铲抱着那个盒子和一群汉子坐在了一起,我和三叔则坐了一张桌子。三叔说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是关于小板板的,所以一群人也就在这里等。
我心里想着小屁板板的事情,觉得自己什么东西都喝不进去,何况平时我就不喝茶,总觉得有些苦,也可能是小时候钟爱巧克力的缘故。
我捏哆了半天,总算是忍不住了,
“叔,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叔把脚放在桌子上面,看样子十分的悠哉,连带着那根烟飘起的丝丝烟雾都悠哉的很,听了我的话,这货表情郑重了一些,嗯了两声,喝了口茶,
“就像你大姑说的,那个小板板是你的堂弟,其实本来他要是活着,应该比你还大,他比芸芸还在前面,不过他没有活下来,虽然化成了一个小孩模样,比死的时候大了不少,也就算他是你堂弟吧。再说,你是长孙,要是早个一百年,你堂姐也不姓王,都得叫你哥,不过现在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我心里想了一下,让我叫小板板叫哥我确实叫不出口,而且那小屁拖油瓶那么小,我一时觉得三叔这个说法还是有些道理的,这货还是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考虑下我的感受。三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连续两次投胎在了你大姑身上,两次都没能存活下去,第一次是没能出生,第二次是出生后生病你那****的姑爷背着你大姑把他给丢了,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那孩子从此成了双投鬼,那个小屁板板是主魂,你以前应该在那家看到过那个黑色的小孩,那是第二次死后形成的怨魄。你爷爷知道这个事之后很生气,当时就要让这家人偿命。真的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大姑当时拦的要死要活,最后甚至差点自杀,你爷爷年纪也大了,就没有出手,反而是要这孩子亲手报仇。并且叫家里任何人都不许插手这件事情,当然这些你大姑是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三叔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回忆着,双眼在悠悠的烟雾中微微的眯着,
“其实爹已经告诉我了,你大姑以前也跟着你爷爷耳濡目染过一阵,觉察到了家里的不对劲,不过不敢去找你爷爷,就找到了我。你大姑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来求我的时候,其实那怨魄已经长成了,只不过你堂姐的爷爷,也算是个知识分子,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命来抵,一直拖着。由于你堂姐已经出生了,我一时心软,给了她桃将军雷符,让她去破那怨魄的怨气,而且没有告诉她你堂弟已经成了怨魄,只说那是安魂符。后来再加上这几年你也来了这里,好歹是住在他们家,我就一直在给她符,不过我最多只敢给桃将军符来破掉他的怨气,绝不敢做其他事情,****的,我当时想的就是如果最后依旧不行,那也是天意,他们欠他的,杀人还他锤子的要偿命,这是因果,那些有牵扯的人早点死早爽快。我帮你大姑已经是做错了,爹其实知道,不过因为你来了这边,爹没有说什么。不过如果再过多的出手,甚至是出手灭了他,爹非杀了我不可。他娘的,怪就怪老子小时候闯祸都是你大姑帮我兜着,我对她就是他娘的狠不下心。要不然你姑爷那种货色,还用得着你堂弟?老子早就给他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