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三叔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朝着外面看了看,我也赶紧看了两眼,外头天还没黑,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有面无表情的村民在走,这货整了整自己的新式中分发型,然后回头冲我笑了一下,顺着门边边就猫了出去。
剩下的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老铲沉吟了一下,说我们也得马上走,最好天黑之前就得到筒子家里,筒子在边上露出感激的表情,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想了一下之后,说了一句蠢到家的话,
“昨天晚上这些玩意似乎都看不到我们,我们现在直接走过去,只要不碰到那锤子族应该就没问题吧。”
老铲打开门缝又朝着外面露(看)了一眼,
“小爷,现在点子变扎手了。你看到这群玩意的喉咙没有,都他娘的在动咧,那是里面的东西在吃周围的气气,一旦吃到有人的味道,这玩意就会扑上来,少说就变成那晚上我们遇到过的那个少数民族。”老铲这话相当于变向的给我普及了一下知识,我吞了吞口水也在心里暗骂自己是瓜的,通过之前那么大的阵势,这些玩意有哪能没什么变化。
之后老铲拿了一包粉末出来,让我们涂在嘴唇和鼻子上面,说是可以暂时盖住味道。这粉末有些发白,涂上之后有一种别扭的味道,我有些好奇,就问了一句这玩意是什么东西。老铲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小爷,你真想知道?”,这时候倒是钩子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小爷,这东西是死人骨头磨出来的,才可以遮住人气咧。”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有呕了出来,老子没事问这个做什么,除了我还有筒子也在一旁恶心的不得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就是三叔这个看似临时性的决定,让我们去筒子家,让我之后又是肠子都悔青了。
几个人都涂上这玩意之后,老铲打了声招呼,筒子有些害怕的样子,但一想到自己老娘,还是开了门就直接摸了出去,我们几个赶紧跟上。
此时整个村子静的出奇,悄悄的走在前面,我们吊在后头,这伙计对村子很是熟悉,不走大路,专挑小巷子走。
一路上倒是碰到过几个来来回回走的村民,不过看样子是看不到我们,老铲给的玩意虽然恶心,但见效倒是蛮快。我悬着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丑脸。这丑脸的行为太过奇怪,开始老铲到是跟三叔说了丑脸的事情,不过三叔似乎并不在意,和红鼻子老头差不多,三叔好像也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我一时间有些想不通,那丑脸现在肯定也在村子里面,到底这人是什么来头?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筒子终于是到了一处低矮的屋子前面停了下来,这一路上倒也算是顺畅,就在我差不多已经放下心来的时候,我扭了一下头,一张脸直接出现在了我面前,我骇了一跳,这脸面无表情,两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锤子哟。”
就在这时,老铲一脚把那已经走到我面前的村民踢开,笑了一句,“小爷,吓到了吧。”这村民着了老铲一脚也没什么反应,爬起来朝着旁边的巷子就走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的居然旁边的草垛里面还藏了一个。筒子在前面朝着我们打招呼,估计这里就是他的屋了,我正要朝前面走去,老铲一把拉住了我,声音很小,
“小爷,三爷交待了,这伙计有那符,那他的前人肯定也是捡骨族。待会如果他老娘有什么不对头,三爷让我们不要留手。”
我心中一惊,看着站在那屋子前面还在跟我们打招呼的筒子,我一时间有些很不是滋味,钩子此时也说了一句,“小爷,听铲爷的,没错。”
我没有说话,闷着脑壳就朝着前面走去。
筒子很有些迫不及待,最先进屋之后还听得到他在里面叫娘的声音,我们三个进门之后跟着就进了其中一间屋子,看到一个筒子正扶着一个瘦瘦的老大妈。那老大妈一副惊慌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个锄头,不过此时锄头已经是放了下来。这伙计应该一直在担心他老娘,现在看到这老妇人没事,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老妇人见屋子里多了这么多陌生人,尤其是看到老铲那张脸,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连忙就问筒子,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急促。
“娘,您别害怕,他们是来帮我们活命的。”老铲眯着眼睛看了看这老大娘,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随后悄悄的说了句,“人倒是看不出什么。”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筒子他娘有些听懂了筒子的话,看我们的眼光虽然依旧有些狐疑,不过比刚才倒是好了不少,。
“儿咧,之前我听到外面闹腾的很,现在又没了动静,还有隔壁的李村妹,今天也没来给我们家送面。我到门口看了看,这大白天的,外面的人都又变了的不对了咧。”
说到这里,这老妇人又是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对筒子有些着急的说道,“儿咧,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住不得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这老妇人一个劲的摧筒子,筒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希望,似乎在等着我们说点什么,我正想开口,老铲拉了拉我,我话又给吞了回去,筒子一瞬间眼神有些暗淡,随后又满脸笑容的对着老妇人,
“娘,这些先生答应过我们,一定能带我们出去。您带好爹留的牌牌,我们就都能活。”这老妇人坐了下来,“你还没娶媳妇,也没给你死鬼爹留个孙子,这就是命。。。”
老妇人还在念念叨叨的,我听到身边的老铲叹了口气,我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心情也变得有些不好。。。
一直到天就要黑的时候,吃了点这老妇人做的稀饭,接着老铲把我叫到了一旁,
“小爷,三爷给我交待了事儿,我得出去一趟,你和钩子就先留在这里。”
说完老铲又悄悄的塞了个什么东西给我,几乎是凑到了我的耳边,“三爷说,如果遇到那东西,实在没办法就用这个。”说着老铲指了指自己已经被包起来了的肚皮,我心中一惊,顿时就明白了。
我把东西紧紧握在手心,老铲说完就丢了烟,都已经走到了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再次走了回来,又回到了我面前,再次拿了一个包给我,又是小声的说了两句,“小爷,这灰灰混着尿,可以稍微对付一下那尸蹩。”然后才直接出了门。
我想都没想到,居然还有玩意可以混着尿起作用,对付的还是那邪乎的不行的虫子,我看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除了老铲后来给的“尿灰”之外,另外一个居然是一张青色的符纸,上面画的玩意我倒是从来就没见过,这那笔迹隐隐有些熟悉的样子。老妇人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似乎没想到天黑老铲还敢出去。正在和筒子一起收拾碗的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把碗放了下来,转身进了一个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包,就朝着我走了过来,钩子咳嗽了一声,老妇人看了一眼,但还是来了我跟前,悄悄的跟我说,
“小兄弟,我看出来了,那走了的大汉好像都是听你的,我们山里人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你看看,我也活够了,只要我儿子能活命就成。”我一时间愣住了,看着老妇人塞到我手里的东西,全是些老旧的首饰之类的,她似乎并不想让她儿子看见,一直都是背对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筒子。钩子眼睛眯了一下,随后也看着我。。。
已经是到了深夜,我就睡在这家人的旧堂屋里头,用茅草随便搭了个床,这情况不适合点灯,整个周围黑漆漆的,我身下的茅草里还放在妇人给的包,当时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收了下来,不是说贪图这家人仅存的这点东西,而是为了安一个老母亲的心。我整个思绪很乱,现在的情况我根本就码不准,现在又拿了人家的东西,钩子之后小声的对我说了句,“小爷,你要想清楚,这村子里的人,都丢了一条混,命早就断了。”从钩子的表情我就可以看出来,似乎我这事儿做的很不地道,但我依然拿了,最起码,我的动作可以给出些东西,比较说希望什么的。
紧张了一天,迷迷糊糊我也睡着了,直到旁边有什么动静,似乎是钩子这****的半夜起来撒尿,****的稀饭都能喝出尿来,我含含糊糊的骂了一句,就在这时,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居然感到一种悬空的感觉。怎么回事?一种下意识的感觉使我睁开了眼睛,接着一张脸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发现此时我居然已经没有在地上,而是一个人已经把我抬了起来,这人此时正把脑壳凑到我面前,就那么看着我。
“锤子哟。”
怎么可能?看到眼前的这张脸,我被吓得浑身都开始发麻,刚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此时我已经是清醒了过来,说不出话就正要抬手朝着自己中山装的兜里摸去,这抬着我的人的一只手已经是按在了我的眉心,我脑壳越来越沉,在心里狂吼,“老子****仙人”。
我心中已经是万分着急,这他娘的抬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红鼻子老头,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玩意此时居然偷偷的跑进了屋子,难道这老头就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我眉心被按住,浑身开始乱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