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越哭越伤心,他伸手打了自己几巴掌,本无血色的脸上全是苍白。平川夫妇也大是惋惜,眼见着这对恩爱鸳鸯生离死别,却别无他法。等到楚天行情绪稳定后,他才问道:“你既有未知之术,为何不先为她算一算?”
小孩站在他身后,泪水早挂满了小脸,却不明白为的是什么,他凄凉地说道:“我从未将算计之道用于她母子俩,怕的就是上苍将惩罚落在她们身上,不想我千算万算,仍算不过他,他要亡我,却先亡了我妻子!”
平川将军叹了口气,仍有些迷惑:“但她肤色红润,只像睡着了般??”
“这还得谢谢你,仙恋花的元阳在她体内,可保她身体十年不腐,如同沉睡般无二。”楚天行说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花婉儿的头发,恋恋不舍。
他站起身来,对着将军说道:“我除了这个小儿子,再无牵挂,为报将军救内子之恩,我可再破天机,救将军一家逃离灾祸!”
平川夫妇听罢,皆是不信之状,想自己过得衣食无忧,又岂会有大灾难?但想到此人一晚洞悉如此多事,又有些将信将疑。
楚天行正色道:“将军未察觉皇上已对你起了恻隐之心?想想你近日朝中所遇何事了罢!”
平川仔细回想,近几次早朝,是有几个臣子联名上书,弹劾我独揽军权,莫不是皇上已怀疑我有篡位之意?他越想越觉得形式可能,忙问楚天行道:“那我该当如何?”
“你可立马拟一份归隐之书,恳请皇上放你去西蜀之地。”楚天行淡然道,“将军你淡泊名利,不图功禄,若是连夜奏向皇上,便可免去诛灭九族之灾!”
平川将军思索片刻,觉得不该将一家人的性命押上,即刻叫人备了笔墨,草草书了奏折,奔向皇上的寝宫。皇上深夜接见了他,两人碰面行了君臣之礼,皇上上前扶住他道:“将军无须多礼,此处并无他人,你我可像原来般称兄道弟!”
平川摇了摇头,苦笑道:“皇上已贵为人中之龙,我又无心过问朝廷之事,今晚前来,只为辞去官职,归隐西蜀,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龙颜大悦,笑道:“你可真是朕的忠臣,白日里又有许多宦官大臣联名上书,说你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我听后信以为真,大为不悦,真觉得你有此心。那些宦官非逼我明早革去你的官职,将你满门抄斩,我已应了他们之言,但听你之意,我就放心了,明早我便顺你之意吧!”
平川已听得满头大汗,心中暗想,这楚天行真乃神机妙算。他谢过了皇上,退出了宫去。
待回到府中时,听夫人讲那楚天行已抱着妻子跟小孩离开了。他责怪夫人太不近人情,楚天刚刚丧偶,又带一小娃儿,这么深夜,能去哪儿?
夫人有些委屈,说楚天行已告诉了她大致去处,像是喜马拉雅山脉那边,有座叫什么珠穆朗玛的山峰,那儿有万年积雪,可保她妻子尸体百年不腐。
平川听罢,连连叹息,知是与恩人相见遥遥无期了。
次日早朝,皇上果真违背了众臣之意,放了他去边陲西蜀,还特封了他为西王,管辖西蜀,世代承袭,并赏赐了黄金千万,永享富贵。
楚风听罢,心中激动万分,却有些恨父亲,母亲的遗体还在世上,为何不带他去见见,他哪儿还记得自己小时曾和父亲一并到过那里,只是年纪太小,全无记忆记忆了。
西王拍了拍他肩,笑着说道:“你父子二人均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父亲的情是还不上了,你的我可要竭力做到。说吧,你要本王的什么东西?”
楚风摇摇头,说道:“我可不要你什么东西,我只是要去长江源头,救黎民百姓而已!”
西王闻言,不想这孩子口气之大,竟要拯救黎民,但想想往事,不由得信了几分,他正言道:“你要去长江源头?那可正好,源头便在我所管辖的边境,只是远在西方,非十日功夫所能到的!”
楚风睁大了眼睛,看着遥远的西方说道:“灾星该是两月之后降临,有足够的时间阻止它的发生!”
西王哈哈大笑:“我可不管什么灾星不灾星的,小兄弟到了我的地方,该是我尽地主之谊的绝佳机会了。”说罢,笑得更为豪迈。
那位异族女子早已和玲儿走到了一起,楚风看她装束奇特,目光不由得多停留了会儿,正好与她四目相对,那女子淡淡一笑,柳叶眉上扬,双颊露出了对小酒窝,样子迷人之极。比起玲儿来,又多了一分韵味。
楚风被她笑得不知所措,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处。这一切瞧在了西王眼中,他向那女子招手道:“雪柔!”那女子点了点头,跟着玲儿过了来。
“你俩幼时曾见过面的,可还记得吗?”雪柔笑着微微点头,楚风却摇了摇头,一旁的玲儿乐得“咯咯”直笑,她拉着楚风的衣角,说道:“我哥哥他傻的紧呢,雪柔你别理他。”说罢又拉着她跳到一旁,叽喳个不停。
一番折腾,日已落西山之巅,夕阳余辉洒满了山川大地,映的众人周身通红。楚风和玲儿各分得一马,与西王的队伍绝尘而去。
这西蜀之地果不同于中原其它地方,沿途山峦起伏连绵,绿树成荫,其中不乏奇花异草,皆是别处看不到的。林丛中不时闪出只野兔来,奔跑迅速,再一瞧,它身后跟了一条五尺多长的青竹巨蟒,这一蛇一兔,一追一逃,顷刻间无影无踪。
楚风目睹了这一切,兴致盎然,他所看到的,原是大自然最和谐完美的一面,可一想到若是无法解决这次灾难的话,这一切都将随水逝去,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