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拄着剑,歇息一会,待眩晕的感觉过去,轻叹一声:“兄弟,无缘无故地你非得来招惹我,我也只好对不起了。”抓起内衣贼的尸首,走到院子一边,伸剑插入泥土中,往上一挑,一块大木板从土中掀起来,露出一个地下室,秦风把尸首扔进地下室里,内衣贼的匕首火枪也都扔了进去,盖好木板,将土拨回掩盖好,地上血迹也用土掩盖掉,捡回自己的火枪,转身回旅馆继续睡觉。
躺在床上,回想刚刚与内衣贼的对话,此人无疑是来监视总督府的,结果发现自己也在监视总督府,以为自己是大华的什么人,因此一心想要干掉自己。大华秦风是知道的,全名大华帝国,跟布朗贝尔帝国、埃恩帝国并称为三大超级帝国,乃是世界最强的三个国家之一,大华帝国在这片大陆上也有一个殖民地,紧邻着布朗贝尔殖民地。看起来,大华帝国很可能盯上了这里,只是,这个内衣贼又是什么人?是埃恩帝国的人吗?两大超级帝国同时盯上了布朗贝尔殖民地总督府,说明这边肯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难道这件事情跟落神族有关系?若是如此,那可十分糟糕,被三大帝国同时盯上,无论躲到哪里都不安全。
秦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事情不至于如此麻烦。想了一会,慢慢地合眼睡去。
海上,东方渐白。
一片迷蒙的雾中,十几艘大小不一的帆船静静地停在这里。为首的一艘长近百米,船身漆黑,四周装着两百多门火炮。
此刻,一个带头巾、穿马甲、悬着腰刀的中年男人正急匆匆地穿过甲板,来到船长室。敲了敲门,大声报告道:“大人,五队长失踪了。”
船长室的门碰的一声打开,中年男人突然双脚离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室内飞去,就像是被人抓住了衣襟往里急速拉扯。
一个略带沙哑的浑厚嗓音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中年男人的声音:“昨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停船的时候,五队长最后一次发来消息,说是在总督府门前发现了一个疑似大华派来的探子,他决定去杀掉此人。后面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了,只怕......”
“闭嘴!”
嘭的一声,中年男人倒飞出来,撞断了船长室门口的栏杆,飞出四五十米远摔落,擦着甲板再滑出十几米,撞在一根桅杆上停了下来。其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均有鲜血不停涌出,身形扭曲,已经死了。
船长室内另一个声音道:“大人,请息怒。小五的异能大家都清楚,向来只有他去刺探敌人的情报,从来没有敌人主动发现过小五的存在,小五不是那种不自量力蛮干的人,他既然说要去刺杀大华的探子,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动手,想来不会有事。”
又一个声音道:“没错,小五一向小心,没那么容易出事。我们都知道,小五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坏毛病。”
第三个声音道:“哈哈,没错,说不定这小子现在正在哪个娘们床上享福呢,哈哈哈。”
沙哑而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你们不了解他,小五办事一向认真,不会一边办事一边动其他脑筋,他这么长时间不传回消息,肯定是出了事了。也怪我,不该让老大嘱咐他,让他留意大华的探子,只怕是这句话害了他。小五的异能用来探听情报再好不过,但用来杀人实在太勉强。”
室内一阵沉默。第一个声音又道:“大人无需自责,若小五真的出事,我们抓住那名大华的探子,凌迟处死,为小五报仇。现在最要紧的是,若大华对此事有所察觉,抢先出手,我们就陷入被动了。”
大人道:“不错,当务之急,我们要立刻行动。老十,将海雾范围往陆地扩散。老八,你去看看何处可以登陆,待全军上岸,你在前引导。其余诸位兄弟随我一起,只等舰队靠岸,强攻总督府!”
诸人齐声道:“尊令!”
秦风一觉睡到天亮,看看路上行人渐多,起床梳洗了一下,直奔总督府而去。到了离总督府院门不远的一处早餐店,点了餐,边吃边留意院门处动静。吃完早餐,四处转了转,中午的时候又过来这边,找了家店吃午饭。午饭过后,秦风回到旅馆,背上背包,带上火枪、佩剑,结算了房钱,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躺下休息,静等总督府的官员们下班。
他昨天、今天两天在城中四处游走,找当地人攀谈,再加上自己的观察,已经锁定了几个总督府的高官,这些人都有可能知道落神族的事情。当然,他也在全知领域中见到了总督霍克曼本人,另外还有一个职位极高的军人,脸庞看起来跟霍尔十分相像,应当就是霍尔的父亲艾伦·希伯来,本地驻军司令。若伊恩市长没有撒谎,则这两人对落神族的事情一定知情。但秦风却没办法打二人主意,这二人身边随时跟着三四个保镖,看起来都是异能高手,而总督和司令两人自己,只怕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与二人对垒,自己必然不敌。
秦风的第一人选是霍克曼的秘书,一个叫艾薇的女人。相信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知情人,而且她是文职,应当也没有特别强的攻击性异能,而且是独自一人,容易下手。只不过她每天差不多有十四五个小时要陪在霍克曼身边,供自己审问和逃走的时间不多,需要抓紧时间才行。
秦风躺在地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反复思考今晚的行动,转眼临近傍晚,官员们下班的时间到了,秦风起身,往总督府行去。
只走到一半的路,秦风已发现大街上气氛与上午截然不同,上午还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只有少量的行人来往,这些行人也大都满面愁容,脚步匆忙。继续往前一段,通往总督府的街道已经被完全封锁,很多军人在此严阵以待,看样子,倒像是临战状态。
秦风跳上一栋民居屋顶,举目望去,总督府大门紧闭,门口的街道上层层叠叠设了十几道封锁线,秦风心中纳闷,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阵仗,必然是有外敌入侵无疑。难道是大华帝国打过来了?还是那个内衣贼的一方要进攻总督府?不管怎样,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好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秦风跳到另一栋民居屋顶,从这处屋顶的阁楼窗户钻进去,关上窗户,躲在阁楼里,这栋楼里只有一老一幼两人,不虞被发现,阁楼窗户正对街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一目了然。
转眼入夜,忽然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秦风伸出头一看,波尔城那又厚又高的城墙垮了一截。紧接着各种呐喊、火枪、大炮的声音此起彼伏,城墙上各处火光密密麻麻地闪烁,城外及城墙垮处瞬间一片火海,火海中土石人影齐飞。城头各种异能发动的光芒同时亮起,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晕笼罩着枪炮闪烁的火光,就像是一场烟花的世纪表演。
突然城外响起数千人的齐声高呼:“黑暗大公!黑暗大公!黑暗大公......”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城头异能的光芒瞬间熄灭大半,城墙剧烈震颤了一下,墙上灰土碎砖呼啦啦向城内喷出几十米。
城头两边,枪炮激起的火光依然强烈。一片火光中,有几十道身影分别从内外跳上城头,混战在了一处。有的人如坦克般轰隆隆地横冲直撞;有的人像惊鸟一样互相攻防着在城头疾飞;有的人站立在火光中一动不动,恰似石佛,靠近他的人突然倒下一片;有的人飘在空中,双手挥舞间,所有的死物都仿佛活了过来,急速飞旋上下,转瞬间在城头激起一道巨大的龙卷......
整段城墙支撑了不到半分钟,便在各异能高手的战斗中碎成了一地飞灰。
更多的高手们涌了上来,在断墙边、在缺口里、在空中、在地上,所有的空间都成了战场,两个敌对阵营的战士们都在飞快地弹跳、移动、攻击、后退,穿梭的身影如穿梭的细线,黑的、白的、灰的、花的、发光的不发光的、笔直的扭曲的,所有的细线交叉缠绕在一起,似要织出一张最细密而又最杂乱的巨网。
不时有各种死得奇形怪状的尸体从巨网中被抛出,而另一部分尸体还未来得及抛出就被巨网直接搅碎。
秦风只看得胸口砰砰乱跳,想起哈维说过的关于能力者军团的话,哈维说上万人的异能者军团,里面每一个人的能力都不比自己差,他当时还颇不以为然,此刻看到城头这些异能者军队的战斗,对哈维的话再无丝毫怀疑。看来,自己以后行事必须小心谨慎为上,再不可鲁莽冲动,若真引起了这些异能者集团的关注,自己难逃一死。
正想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再次降临,炸雷般的一声巨响后,城墙两个缺口中间的这段土崩瓦解。波尔城城墙的缺口成为了一道宽达一百多米的通途,火枪火炮再难以形成封锁。城外黑暗大公一方的军队如洪水般涌入,迅速分成三股。两股分左右阻截从城墙上下来的布朗贝尔城防军,中间一股沿着大街冲向了总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