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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冷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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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带着俞莲好好的去昆仑玩一玩,但是青鸟使者来带我回家的时候,俞莲还在沉睡养伤,我只好写了张字条给她便匆匆离去。

原来白泽一觉醒来,发现我并不在课堂。初时以为我不过是溜出去玩耍并没有在意。然而连续三天我都未曾去上课,便央求青鸟来寻我回家。

青鸟是服侍西王母的精灵,常常为她往来送信。因为有三足,常常被误认为是三足乌。

三足乌又名三足金乌,也称金乌、踆乌、阳乌或称三足。它居住在太阳中,长有三只足,是驾驭日车维持太阳运行的太阳精灵。本来它们兄弟十个,但是因为恶作剧不停地在天空中运转,导致地上遭受旱灾和灼热的煎熬。结果被后羿射落九只,只留下一只,从此太阳只有一个并且在傍晚落下。

青鸟一族因为被误认为三足乌,早年一直遭受人的误解和猎捕,几乎已经要灭族,只剩了青璃、青萍和青音姐妹三个。我的母亲西王母有一次外出去拜访东方的路上见到她们觉得可怜,便好心收留,从此青鸟便留在我的母亲身边。

青鸟是神兽中好看的物种,很像孔雀,修长的身形,珠色的嘴巴,头顶和头的两侧有翎毛,遍体淡青色,泛着闪闪的银光。尾羽长而色彩斑斓。就好像幸福的象征。我常常幻想这样美丽的鸟儿化身成人该是什么样子?

平素见到青鸟的机会并不多,因为她们总是伴随我母亲的左右。三只勤快的鸟儿总是恬静的唱着轻柔的歌。然而却有些惋惜:这样美丽的种群竟然只剩了她们姐妹三个。虽然在西王母身边侍奉获得永生,但是。鸟儿都是成群而居的,即便高贵如凤凰。我想,她们总会有些渴望族人的陪伴吧。

来接我回去的是青璃。

一直以来青璃给我的印象是晶莹剔透的,就如青色琉璃般精灵绝美。清而不冷。

青璃姐妹三人每日往返于西海之滨和昆仑之间。西海之滨有一种穷桑树,高达万丈,根深叶茂,花繁枝茂。叶子红的,果实是紫色的。据说,这棵树一万年才结一次果实,吃了这种果实,寿命比天还高。跟西王母的桃子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相传西方天帝少昊的母亲皇娥,本来在天宫中织造七彩锦。她便是在这穷桑树下遇到了白帝之子——启明星。他们“泛于海上”,“游漾忘归”,过着超乎人世又入乎人世的生活,结果生下了少昊。

美丽的传说吸引着我,我一直想看一看那穷桑树跟我的桃树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也长的很像。

有一天我看见了青璃化身女子的样子。

给人和神带来幸福和希望的青鸟,繁衍孕育后代却艰难而残忍。

要不是那个误闯昆仑的男子,青鸟应该可以一直这样的幸福下去。

虽然不死树结出的果子往往自身自灭浪费掉,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执着的人类会来寻访它的踪迹。紫山便是其中一个尤为执着的男子。

但是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别人都是为了求仙问道得永生,紫山却是为了病重的风遥寨老寨主。他从小是个弃儿,寨子里的人都说,紫山是风遥寨的老寨主捡回来山的,听说因为紫山娘的家人嫌弃她未婚先孕有了孩子败坏了家风便把她赶出来,可怜的紫山娘本来想躲进山里生下孩子避避风头,没想到刚刚生产完紫山那个男人就不要她了,紫山的亲娘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是风遥寨的老寨主收留了被亲生父亲抛弃又失去母亲的紫山,并把他抚养长大。

但是现在老寨主患了重病,寨子里的巫师说只有昆仑山的不死果才能救他。

老寨主年纪大了,力量也慢慢削弱,不少人对他的位子虎视眈眈。本来老寨主是要将位子传给紫山的,他年轻力壮人又聪明善良,老寨主觉得他肯定会带着大伙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是那些惦记寨主宝座的人以紫山不是这个寨子里的人为借口不肯同意老寨主让位。也是从这个时候,紫山身世的风言风语便传了出来。

紫山是不想当什么寨主的,谁当寨主对他来说都是一样过日子。他关心的只是怎么样救老寨主的命。

于是紫山便收拾起行囊踏上去昆仑寻找不死果的征程。

这些都是青璃最后告诉我的。

紫山为了来到昆仑历尽千辛万苦,流沙,狂风,妖魅,等等等等重重的考验他都过关了。等他到了昆仑已经被艰难的旅途折磨的不成样子,刚刚踏进昆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天青璃从西海采食回来,本来是要直接回西王母的宫殿。可是因为我一直纠缠她问关于穷桑树的事情,她便从西海带了个果子给我——少昊虽是西方天帝,穷桑树是他的圣树,但以西王母的身份,她的使者采他一个穷桑果,他也断然想不出拒绝的道理。况且天帝的事务繁忙也无暇去关注那穷桑树是多了一个果子还是少了一个果子。青璃想到我这个缠人精确实问题太多,便在不死树旁降落,想采个果子一起带给我,免得我问她穷桑果、桃果和不死果的区别,让我自己去看她也省的麻烦。

结果她刚刚一降落,就看见了皮肤黝黑满是伤痕的紫山。

仿佛前世就认识了一般,那么熟悉。

青璃也顾不上我纠缠她关于穷桑树的问题了,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取水给他喝。

紫山是因为劳累过度,连日赶路缺水缺的严重才昏倒,所以很快就醒了。醒来以后他惊奇的发觉自己的伤也莫名的好了大半。而且对眼前的青璃也一见如故。

“这是昆仑的仙水啊,当然对疗伤有奇效。”青璃这才发现我躲在后面。

天地良心我可真的不是想偷窥,虽然跟老凤凰学的八卦本事很有一套,但是那天我只是偷偷溜出去玩啊!

这时候我才惊讶的发现,青璃化身成了女子的样子。

青璃的眼睛清透晶莹如琉璃,墨色的长发温柔的缠绕在耳边,白玉般的脸庞泛着浅浅的笑。青鸟有个传说,如果遇见命中所爱便会化成对方种族的样子,因为紫山是个人,所以青璃便化身成了温柔浅笑的明媚女子。

西方神界一向民风奔放淳朴崇尚自由,不像东方的神仙忸忸怩怩惺惺作态,所以接下来的故事简单了许多,青璃带着不死果跟紫山一起回去救活了对紫山恩重如山的老寨主。倘若换成东方,估计没有个七七四十九难的波折,是断然不能在一起的。

我以为青璃就这般幸福下去,却不想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几个月以后青璃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却不见紫山。

“还是逃不过宿命。”青璃幽幽的叹息,跟我讲着她的紫山,又像是自言自语。讲起紫山,青璃的眼底道不尽飞温柔,却有隐隐的悲。

我们青鸟一族,体质阴柔,以母为尊,生来繁衍的能力就非常的弱。而且为了获得孕育后代的力量,交配之后便会将雄性吃掉。我小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过哥哥被吃掉,虽然理解这是青鸟族繁衍的规律,却从此也再无法原谅嫂子,并且对自己的侄儿侄女新生厌恶,在将要灭族的时候,曾经有种解脱的快感。

但是西王母救我们的时候开导过我,说那是天性使然,虽然以别类的眼光看起来很残忍荒唐,但是与生俱来的天并非我的错,于是我慢慢释怀了,只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会让我的爱人像哥哥一样的死去。

但是最愚蠢的便是与命运抗争。我们族的天性如此,或者说规律如此,它完全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其实我和紫山也算是有缘,小时候为了躲避追杀我们曾经隐居风遥,那个时候幼年的紫山每天去无人的山顶玩耍,然后我们便结识了。一人一鸟陪伴在一起携手过了一段孤独的日子,直到后来再次被迫迁徙才分开。

所以昆仑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所以我们才有那样莫名的熟悉感。

紫山早就知道青鸟的秘密,因为他的亲娘其实也是一只青鸟,编造抛弃的故事抛弃紫山只不过是不想紫山因为她曾经荒唐残忍的生活而在幼小的心灵留下阴霾,更不想紫山被族人找到去过那种难以承受的活。紫山因为有青鸟的血缘,自然对青鸟有本能的亲近。

新婚之夜的晚上,我一直控制自己嗜血的本性,可是我知道不行,怎么能和天性抗争呢?所以我把自己灌醉,赶紫山走。可是紫山怎么也不肯走,然后,然后……

青璃说不下去了,后面的也无需再多说。

以后的青璃,眼睛一天天的冷下去,身形也逐渐的消瘦下去。但是腹部却日渐丰满起来——她怀孕了,也许孩子能让她温暖起来。我每天不再调皮,只为早早下课以后多去母亲的宫殿走动看看青璃。

青璃和紫山的孩子在秋天出生,是只很可爱漂亮的青鸟,眼似琉璃,羽带紫光。青璃没有给他起名字,她把他放在紫山的空坟旁的不死树上,每天从西海回来看着,仿佛一家人在团聚。

他们的孩子刚刚学飞就夭折了——根本来不及取名字。。青璃只想营造一个幻象,让她以为,爱和亲人还在身旁。

从此以后我再不想那西海边的穷桑树,如果没有我对穷桑的无穷臆想,青璃就不会去采穷桑的果子,也不必为了我要做比较去采那平日昆仑鲜少问津的不死树的果子,不遇见紫山的青璃,应该是另外一种样子,也许不会懂爱,但是也不用爱得如此凄凉。

不老不死的青鸟精灵,守着丈夫和儿子的亡魂,在西海和昆仑间寂寞的飞翔。

我多么想再见晶莹剔透的青璃,我再也难见那个温柔浅笑的明媚女子。(小说《狐步舞昆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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