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一愣,心头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诚实的摇了摇头,桑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白苏不安的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桑丹没好气的说,心情有些烦躁,白苏愕然,桑丹也突然醒悟过来,发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只是……只是三哥不见了,我心里着急,所以才会这样子的,我……”
桑丹越说越乱,到了最后变得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白苏轻轻一笑,释然,“桑丹,你不用这样子的,我知道,好了,先进去再说吧,你需要好好的洗个澡了。”
白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桑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了,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忙跟着白苏走了进去,现在三哥还没有找到,她不能有事。
“你知道你哥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哪里吗?”白苏无聊的坐在床上晃着腿,问屏风后面正在换衣服的桑丹。
桑丹愣了一愣,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仔细的想了想,突然脑中电光一闪,“哦,我想起来了,三哥以前经常和小敏儿一起去赤峰山旁边的一个花谷玩,也许他在那儿也说不定。”
一想到有了线索,桑丹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白苏想了想,说:“这样吧,桑丹,你也找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你先在我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找桑卡。”
桑丹愣了愣,心中有些犹豫,白苏长得和小敏儿这么的像,去了,会不会刺激到哥哥?哥哥现在可是一点刺激也不能再受了的。
但是……说不定白苏这张脸能把哥哥劝回来呢?当初哥哥生气的时候,谁都不敢靠近,也只有小敏儿才可以把他找回来,不是吗?一向对人温和的三哥遇到了白苏就变得不可理喻,变得暴躁,跟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小敏儿的时候一模一样,有了白苏,三哥是不是就可以从失去小敏儿的阴影中走出来?白苏是不是也可以跟小敏儿一样,把三哥劝回来?
想到这儿,桑丹很高兴的答应了,反正她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
由于草原到赤峰山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所以白苏选择了骑马,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缰绳,有些困难的行走着。
路过赤峰山的时候,白苏突然觉得心一痛,整个人都变得难受,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冲撞着,似要冲破她的身体出来,白苏恐惧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赤峰山,慌忙逃走,也不顾单手骑马是不是很困难。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对着这一座山有着莫名的恐惧,一种从灵魂都感受得到的恐惧,似乎那里面有着什么似的。
站在花谷谷口,白苏的心砰砰的跳,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仍不能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色,似乎恐惧有些散去了。
那双明媚的眸子似乎聚满了整个山谷的花,有什么东西从眼底冒了出来,冲破了那一张薄膜,在她的眼底轻轻跳动着。
白苏翻身下马,轻轻的走了进去,入目处皆是各种各样的花,牡丹,芍药,菊花……各种各样,风姿独特,很吸引人,不过白苏现在无心欣赏这些花的美丽,她现在一心的想要找到桑卡。
突然,视野变得异常的开阔,入目是一跳清澈的小河流,河边种着几棵稀疏的树,树下一个人静静的站着,一手撑着树,另一手无力的垂在腰侧,头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苏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原来她站的地方是一个小山丘,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白苏下意识的抬眸,突然一行闪烁着亮光的东西滑落,白苏感觉心仿佛狠狠地被拧了一下,痛的不能呼吸了。
桑卡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山丘上的一袭白衣,女子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明眸皓齿,一双含波的杏眼清澈的倒映着自己落魄的模样,即便是隔得那么的远,桑卡也可以清晰的看见。
他不明白,对于这个长得这么像小敏儿的女人,为何有着跟小敏儿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小敏儿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一样,填补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寂寞,这是为什么?
两人就这么远远地对望着,没有人移开目光,似乎是要将对方的身影完全的印刻在心里面。
风,吹动着两人的衣角,衣诀翩翩,迷乱了身影。
白苏猛地回过神,深深的看了一眼桑卡,转身走下了小山丘,桑卡一瞬不瞬的看着,似乎一眨眼那人就会不见了一般,雨依旧急速的落下,打湿了桑卡的衣衫,可他却依旧什么知觉都没有一样的,站在树下,痴痴地望着已经空了的山丘,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他没有感觉到了冰凉的感觉,他以为是雨停了,抬头一看,自己的头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油纸伞,桑卡浑身一震,缓缓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意盈盈的俏脸,“你这样子在雨下站着,可是会感冒的哦……”
“你……”桑卡愣愣的看着白苏,心中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他原以为方才在山丘上看到她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这却是真的。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桑丹为你担心死了……”
白苏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脖间滑落……
桑丹在房间里等得焦急,突然帐帘被人掀开,桑丹惊喜的迎上前,“白苏……”声音戛然而止,“风姐姐……”
司马兮然诧异的挑眉,“桑丹,你怎么在这儿?”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白苏的人影,心里更是惊奇了。
桑丹犹豫了一下,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司马兮然也就放心了,不过转念一想,她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白苏初来乍到,要是迷迷路了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马的一声长嘶,然后帐帘被人掀开了,桑卡抱着白苏匆匆的走了进来,两个人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白苏!”司马兮然看到白苏的模样,不由得惊呼一声,白苏整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面上隐约可以看到青筋在浮动,血液在流动,整张脸布满了黑气,司马兮然抓着桑卡的手,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桑卡抱着白苏,急的满头大汗,虽然他脸上的那些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回来经过赤峰山的时候,她突然就昏倒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我狂奔回来,就是找你们想想办法的,风姑娘,我知道你的丈夫是个大夫,可不可以帮帮忙?救救她,救救她……”
桑卡的样子看上去都快哭了,司马兮然看着白苏,点点头,然后狂奔出去,那是照顾了她多年,陪伴了她多年的好姐妹,看着她受苦,她感觉那些痛都仿佛在自己的身上。
她就是这样子一个人,别人对她坏一分,她就对别人坏上一份,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对别人好上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