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六小时路程,已是正午,众人才赶到B补给点,安顿歇脚,各取水和干粮充饥。
幼虎体型不大,却食肉,且食量惊人,补给点有熟牛肉罐头,起初幼虎不食,要食鲜肉,饿了一阵,扛不住,也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竟下去十罐,林雨堂头疼,我这飘泊不定的以后怎么养,还是出去后赶紧送到柳青青那儿的好。
众人在工事内休息,泥鳅一人在外警戒,林雨堂走了过去。
四周绿树环绕,甚是僻静。
泥鳅听到动静,一回头看见林雨堂:“小林子,你去歇会儿,这里我盯着,没事儿。”
林两堂坐到泥鳅身边沉默不语,泥鳅知道他有心事。
其实泥鳅心事更重,这一路上他听闻林雨堂这么多天一直跟娜迪娅在一起,归来后总是有意疏远自己,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劲。
泥鳅远比林雨堂心思缜密得多。
“小林子,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泥鳅这么一问,林雨堂反而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摇摇头。
“你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吧。”泥鳅看着林雨堂。
林雨堂移开目光低头道:“那日在军港我看见耶莉娅了,她不是来找我的。”
果然与他猜测的不差,泥鳅叹了一口气道:“她是我的师姐。”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话从泥鳅嘴里说出来,林雨堂还是感觉心猛一揪,浑身发抖。
“不错,是师父郭啸天将我安插在你身边…”
泥鳅没说完,林雨堂双目通红怒问:“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们又有什么目的?”
泥鳅解释:“师傅派我来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有什么值得你们保护的,你们不是更应该杀了我吗?”林雨堂的话音颤抖。
“小林子,你要相信我,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师姐根本没有执行过杀洛秉承的任务。”泥鳅双手楼住林雨堂肩膀。
“我亲眼所见,她的人我不会认错,而那‘摩云挡’世间又有几人会。”
泥鳅被问得语塞,那套功法师傅只传给了耶莉娅,自己和另外五个师兄弟均不会,师傅也从未提过这世上是否还有其他人会。
“师傅确实只传了耶莉娅,可不代表这世上没有其他人会呀!”泥鳅说到最后自己都底气不足,师傅曾说过他所传授的功法,都是他独创的独门绝技,这事情太过蹊跷。
“哈哈哈,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吧。”林雨堂挣脱泥鳅的双手,一阵苦笑。
“泥鳅告诉我吧,你还当我是兄弟,就告诉我吧,你师傅派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林雨堂却搂住泥鳅。
“除了保护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争取你加入我们的组织。”泥鳅坦诚相告。
“哈哈哈,简直荒唐,难道杀我母亲也是为了争取我?”林雨堂又是一阵苦笑,眼内充满了泪水。
“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耶莉娅,她为了你,为了查出直相,上次见时,已憔悴不堪。”
“可我又怎么能相信你们,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林雨堂欲起身离开。
泥鳅一把拉住:“小林子…”
林雨堂一下挣脱:“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或者我走。”
泥鳅再次拉住:“等等,小林子,师傅背后也有与你一模一样的血色树纹。”
林雨堂惊讶的回头看着泥鳅。
泥鳅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师傅是什么关系,但我猜测师傅派我来肯定与它也有关系。”
林雨堂满脸疑惑:“你休要哄我。”
泥鳅松开手:“难道我泥鳅在你心中已那么不堪吗?”
林雨堂脑内一片混乱,吱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泥鳅又道:“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会暂时离开你身边。”说完就走。
林雨堂知道泥鳅一个人在外非常危险,他想留住他,可又不知如何面对他。
“泥鳅,你留下我走。”
“不,小林子,你留下,我想铁柱和阿森应该和我一样,都是为你而来。”
泥鳅渐渐走远,消失在丛林。
铁柱从工事内出来问:“泥鳅呢?他人死哪儿去啦?”
林雨堂低声说:“他走了。”转身回工事。
铁柱急问:“什么就他走了,他上哪儿去?喂,小林子,他是去打野味去了吗?”
林雨堂默默无语,走进工事,坐在地上将幼虎抱进怀里。
阿森看林雨堂苦闷,过来劝慰:“小林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参军吗?”
林雨堂抬头看阿森答:“是北野师傅让你参军的吧。”
阿森摇头:“甲贺流忍者参军的非常少,师傅本不同意我参早的,他想让我留在东都政界。”
“那你怎么参的军?”林雨堂不解的问。
“小林子,你没有经历过战争吧?”
林雨堂摇头。
藤原森回忆,八岁前我和父母快乐地生活在甲贺县上田村务农,美黛子一家三口就住隔壁,两家和睦,我与美黛子两小无猜。
可那夜,特兰帝亚的战机粉碎了我们的幸福,我们父母都被炸死,而我翻开瓦砾找到美黛子时她也奄奄一息。
林雨堂听说过那次特兰帝亚违背《停战协定》的报复行动,东都周边县被炸死数万人。
我和美黛子在孤儿院生活了两年,当师傅从孤儿院领走我的时候,我拉着美黛子的手极力反抗。
在那时我对战争,对特兰帝亚就深深埋下仇恨的种子。
师傅告诉我战争只能是用战争去平息,而和平只能是用武力去争取。
此后,师傅被组织派去军方,而师兄们教我练武艺,我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勤奋刻苦,而我也渐渐超越了他们。
起初我是怀抱着对特兰帝亚满腔的仇恨而发奋图强,而后来我渐渐长大,我却想以我的能力去保护身后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为真正结束三战,而不止一指协议去战斗。
林雨堂看着阿森,此刻他像刚刚认识他一样,眼中充满敬佩。
阿森从没讲过他的身世,原来深埋他心中的还有这样的苦楚。
“阿森,你真是好样的!”林雨堂由衷感叹,“我却比你差远了,我是这么的懦弱。”
“不,小林子,你将来一定会比我强,你一定要坚强起来。”阿森情绪有些激动。
林雨堂却底气不足:“我…我真的可以么?”
藤原森道:“你可以的,我坚信,所以既使我死了,也要护你周全。”
“我的好兄弟。”
二人再度相拥而泣,铁柱站在门外注视着他们。
放下这边不谈。
那天凌晨,林雨堂抛下娜迪娅破坑而出。娜迪娅被气坏了,心里诅咒了林雨堂一万遍。
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伤虽然有所好转,但行动仍然不便。
但留在这里断水断粮,只能是死路一条。
天亮时,有光顺着坑口照进来,娜迪娅决定爬出去。
娜迪娅勉强站起来,走了几步,感觉左肋的伤痛可以承受,但当她右手插入星魂砍出的深痕双脚蹬住岩壁全身向上用力时,伤处疼痛难忍。
娜迪娅紧咬银牙,双脚站稳,单手摸索着一步一步向上攀爬,伤口处渗出血来,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滚落,她强忍巨痛,只能向上,她没有第二次机会。
当她终于钻出深坑时,已经浑身湿透,躺在地上许久不能动弹。
积蓄了些许体力,娜迪娅重新站起来,拖着伤体向离此地远一些的C补给点艰难前行,那里是计划中的落脚点,或许木图他们会在那里等她。
这一路还算顺利,未遇强敌,也没有野兽骚扰。饥渴时寻些野果裹腹,走走停停,行得却十分缓慢,直至日落时分,方才赶到。
刚一靠近,娜迪娅便觉得不对劲。
工事外树木扫倒大片,门口更是一片狼藉,铁门碎裂,窗户歪斜,不少工事内的杂物散落一地。
娜迪娅不顾伤痛运起真力,护住身上要害,小心潜入工事。
工事内用具更是破坏殆尽,没有一面完整的墙壁,坑坑洼洼,显然经历激斗。
娜迪娅突然在废墟中发现两条腿,一条齐膝被人砍断,伤处已经包扎。
娜迪娅已猜到是谁,分开压在他身上的杂物,木图面目狰狞,浑身是血,早已气绝。
看伤势,颈部被人割断动脉喷血而亡。腰间口袋也被人搜过,私物散落一地。
再往前看,地上另有一滩血迹,旁边水泥地面竟被重物砸出一深坑,娜迪娅过去察看,坑底一方形锤印清析可见。
娜迪娅心中愤恨,定是巴鲁偷袭得逞,杀了木图。另一滩血不知又是谁负伤。
娜迪娅用木图的短刀挖了一浅坑将木图草草掩埋。对着木图的坟墓,娜迪娅恨恨道:“巴鲁我绝不会放过你。”
回到木图躺倒的地方,木图的矛和盾还在那里,矛尖插入一个倒下的铁皮柜内,娜迪娅抽矛时柜子翻到一边。
藤杖,竟是藤杖显露来,定是他们在山崖下寻到,而他们被偷袭时木图见机藏于柜下,再插矛标记,娜迪娅心下对死去的木图感激万分。
有了藤杖的加持,巫术才能真正显现威力。
娜迪娅稍歇了片刻,找到些水和食物充饥。
忽然门外有人说话:“老大,咱们不去追那俩个暗影刺客,还回来干嘛?”
正是巴鲁的声音:“你懂个屁,我料定那俩个家伙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