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诸多艰险,他们来到了海拔8000米的位置,众人的身体和意志受到了剧烈的考验,白羽更是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莫铁赶紧给他戴上了供氧设备,打开真空包装的熟牛肉,他们的身体急需补充热量,在这种条件下,已经很难再见到生命的迹象了。
终于,还是有一部分人选择了放弃,白羽其实心里早就想打退堂鼓了,此时更是摇摆不定。莫铁看出了这一点,说道:“孩子,撑不住你就下山吧,我看得出来,你以前根本没有登山经验,我估计你也是一时兴起才下的这个决定吧!呵呵,不过你能坚持到这里你已经很不错了,真的,其实大叔心里挺佩服你的,就为了小男子汉的面子能有这么大的意志力,你小子以后前途无量,你下去吧,你不是失败者,你是个英雄,你可以下去,我保证他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嘲笑你。”白羽迟疑了一下,说道:“这。。。那大叔你呢?”莫铁笑了笑,说道:“大叔这辈子,就这一点遗憾了,这座山,我誓要登上去!”眼神中满是自信与骄傲,这是梦想的光芒!
“那我也跟你去!”白羽当即下定决心,不得不说,他被莫铁的精神感染了,莫铁看了一下他,认真道:“你想好了?”“恩!”白羽重重的点了点头!莫铁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去吆喝同伴出发了。
又经过一段辛苦的跋涉,他们终于看到了珠峰顶了!胜利就在眼前,众人的疲惫似乎也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连一向稳重的莫铁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一辈子的梦想,就在眼前了,这一切就仿佛在做梦一样,一群人再也控制不了,都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向峰顶爬去。
登顶了!这时所有人惨白的脸上都透着开心的笑容,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他们做到了,白羽也很开心,内心的成就感让他觉得很自豪,但是更多的,他是为莫铁他们这些实现自己梦想的人开心。说真的,他很羡慕他们,他们有梦想有追求,并通过自己努力让梦想实现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啊,而自己呢,连自己的梦想是什么都不明了,即便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所适从,此时他更感觉自己是一个旁观者,他无法真正的去享受那种成功的喜悦,他也享受不到。因为这毕竟不是他的梦想,甚至连爱好也算不上。
众人合照留念以后就准备下山了,这山上不是久留之地,下山时候的心情大家都比较放松,聊天的也多了,白羽跟莫铁一路走着,听着莫铁讲着他们以前登山的故事,听得白羽也有些神往了,不经意间白羽脚下一滑,竟摔了下去,这个地方地势较陡,他们上山时就很小心的手拉手才爬上来的,由于下山的难度小一点,警惕度也就降低了,就在白羽摔出去的一瞬间,莫铁眼疾手快拉出来白羽的手,此时他的体力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却又如何拉的住强烈的冲势,便一同被拉着滚下山去。众人慌了,由于他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众人如何来得及施救,幸好刘广成经验老道,赶紧侧身滑了下去,抓住了白羽的衣服,却也只能延缓两人下冲的速度。
莫铁在紧急之中用力将白羽向上推了一点,喊道:“老刘,保护孩子!”然后就要滚落山去,却被白羽一手赶紧抓住左手。莫铁大喊:“孩子,撒手,前面是陡崖!”白羽此时正用尽全身力气坚持,哪有空闲说话,可是,白羽抓住莫铁的正是他此前受伤的右臂!他如何能有力气去拉住一个一百多斤的壮汉!
白羽的手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莫铁滚下雪崖。“大叔!老莫!莫团长!”众人发出一声悲喊。白羽的眼中尽是绝望与悔恨!他第一次体验到生命消逝的恐惧和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刚才还跟自己谈天说地的大活人,现在就这么消失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白羽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是在本能的喊着:“莫大叔!莫大叔!”
悲伤之余,众人只能下山了,白羽朝着雪崖的方向重重跪下!喊道:“大叔,谢谢你!对不起,我欠你一条命!”一旁的一个青年悲愤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要不是刚刚你松手,莫团长才不会死,莫团长就是被你害死的!”白羽急道:“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右手受了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别说了!”刘广成红着眼喊道。那青年急了,大声说道:“我就要说,凭什么不许我说,我们原本要爬的是海拔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就为了这小子才改成珠峰。不是这小子害死的莫团长是谁!”这句话对于白羽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没想到大叔为了自己就改变他们的登山计划,更想不到莫铁会永远留在这雪山之巅。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侵袭着白羽的大脑,莫大叔真的是被自己害死的!白羽此时真可谓是万念俱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的。
刘广成见他这个样子,只能狠狠的责怪那青年几句,又劝慰白羽不要多想,然后带领大家下山。到了他们相遇的那个休息站后,白羽再也支撑不住了,倒下去一睡就是三天,还好这里有医疗设施,否则他估计也走不下这座山了!
等到白羽醒来的时候,登山队已经下山了,刘广成留下了一封信给白羽,信上写到:
莫非: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你莫大叔的死跟你没关系,前天医生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我们知道了你的手臂拉伤过,所以真的不怪你,你可千万别瞎想。另外,你莫大叔自己也不会怪你的,他的确是因为你才改变计划,但是却是因为你的倔强激发了他的斗志,也多亏了你,他才有勇气去实现这个梦想,他很感激你,我跟他这么多年老兄弟,他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你帮他完成了这个夙愿,他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他上山的时候给了我一封信,上面说了万一他出了事自己负责,你要是出了事他负全责。他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后事背水一战啊,呵呵,我这老兄弟,就这脾气,唉,罢了,总而言之,这事不管你的事,你别太自责了,好好保重!我还要去帮老莫处理后事,我们先行一步!
白羽看后,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说也不知该想什么,过了许久,白羽出门,朝着珠峰方向跪下,郑重的拜了三拜!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