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过来,摸摸脉搏。翻翻眼皮。按按胸腔。
“哎,太晚了。胸腔积水出不来。连脉搏都没有了。瞳孔已经涣散。”摸摸胡须摇头叹气的站起来。
“就不过来了,太晚了。准备准备后事吧。”
奶姜氏直接吓晕了过去。冉娘赶紧跪下拉着薛大夫的裤腿哭着磕头。
“求求你,薛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家莞姐儿,你一定还有法子的。求求你了。你看她还那么小。她今年才三岁啊,求求你了。救救她。”
“哎,你快别磕了,我也是真没法子了,真的太晚了。”
“不会的,不会的。”抱起地上的女儿嚎啕大哭起来。“不会的,我女儿那么乖巧,老天爷怎么会忍心呢。不会的。”
“要不你去镇上在看看。”薛大夫说道。
这时干农田的爷和父亲赶着借来的马车飞奔了过来。说是马车。其实就是一没盖的平板车。只是前面套了一匹马而已。父亲抱起我扶着冉娘坐上了平板车上。姜氏也在薛大夫的几根针灸下悠悠转醒了。四人坐上马车。又急急忙忙的赶去了镇上。
我也跟着飘到了镇上。说实话真不是我愿意去的,那具身体就好像有磁性一样,牢牢的吸着我。不远不近的飘在身体的上空。见证着他们的恩怨情仇。
心里很不明白。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要是死了我来这里的意义何在,要是能回去,我也是很乐意的。毕竟我不是姜莞。让我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古代,像冉娘一样找一个每天只会刨黄土的男人。我也是不愿意的。想我一个21世纪的酒店主管,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我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死了,为什么还得守在这里呢。在那个世界也有疼爱我的爸爸妈妈。我都来这里半年了。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还在不在。
父亲为了尽快赶到镇上,硬是把六公里的路程在两刻钟的时间赶到。脸被寒风刮出了一层薄霜也没去管它。拉车的马屁股上全是鞭痕。我想这匹马姜家以后估计得养了吧。
也许上辈子姜莞做了什么得罪老太的事。就在这非常时期,马儿走不动了。天空颤颤巍巍的飘起了小雪。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没办法,他们只好徒步去了镇门口的坐堂。大夫看后,摇摇头。
“太晚了,你看,身体都冻僵硬了。”“收拾,收拾回去准备、准备后事吧。”
冉娘不相信,又抱着姜莞走了几家开门的坐堂。都摇头说来不及了。走在空荡的街头上。街头的鞭炮声与冉娘此时的消极形成可鲜明的对比。原本现在她们也是应该热热闹闹的在家唠嗑的。冉娘身上被厚厚的雪盖住。父亲姜锡均赶紧给拍了拍。奶姜氏毕竟年纪上来了,受了惊吓,加上大雪天又走了半天的路,浑身湿淋淋的。终于晕了过去。冉娘的眼泪冻成了冰渣子。一颗一颗的砸在姜莞的脸上。
天渐渐黑了下来。姜老爷子做主。今天先回家再说。姜老爷子与父亲东拖西拽的上了马车。因为板车没有盖子,上面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伸手摸了一块地。坐上就走了。
迷离之际,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声声敲击木鱼的声音。声音听得我脑仁发胀。离镇门越远。声音越清晰。实在受不了。我大叫了几声。也没人应我。反而是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就在我快虚脱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看清了,那是一个和尚,浑身都湿透了,身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右手拿着小木棒敲击着左手的木鱼。劲不大。声音到是挺大的。
父亲赶紧勒紧了马儿的缰绳。
“老师傅,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代的村民都很迷信。有任何的事情都喜欢去庙里许许愿望。我想菩萨忙得过来吗。也就是因为迷信。邻村的一个天才小少年因为和尚的一句“早慧,为妖。”被村民绑起来。活活烧死了。父亲当时听了着事。唏嘘的叹了好久的气。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停的转着。别又来一个看他女儿不顺眼的吧。想想怎么装傻脱身。女儿虽然走了,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绝不交给别人。
和尚抬起头,睁着他那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空中的我说道。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你的孽未还完,想去哪里。”
我吓了一跳。被他那惊悚的眼睛看着。我想。我如果能出汗的话。我现在肯定都湿透了。寒气逼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