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先敷着这个冰蚕薄荷巾子,一会儿就不痛了…….来,先敷上,一会儿指不定陛下还要来看您呢……”。赵嬷嬷苦口婆心,跪在床前的地上,只求无双好歹放开两手,先将那太医配好的药膏敷上去消肿祛瘀。
无双只是躲在床角里,她换下了之前的那一身衣裳,身上仅仅着寝衣,以手敷面之下,双手上的血痕都尽露了出来。只见春葱似的肌肤,上面零星布有肿胀起来的包块,宸帝甫一进来,便见了这样一幕,他以目示意赵嬷嬷退下,自己立在床前,柔声哄了无双过来:“看朕给你带了什么过来?”
他手上一摆,身后便有人递来一只蒙着绸布的笼子,无双听得有吱吱的叫声,清脆可人,双手便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且睁眼去看那笼子里的东西。
绸布一掀开,只见是极精巧的一只鎏金烫金花纹笼子,里面锁着一只小松鼠,乌黑发亮的一对小眼睛,滴溜溜的瞪着人瞧,那眼光里似乎含着人性一般,叫人由心生怜。
无双乍看之下忍俊不禁,移了身子靠向前来,顾不得手上身上的疼痛,便拿手指轻轻扣着那笼子,她坐在床上,宸帝俯眼看去,但见那玉也似的左颊上若隐若现,却浮起浅浅一个笑靥。如斯粉嫩的一张脸庞,止不住那几分少女的稚气隐隐浮现。
他一错眼,便恍惚觉得又似回到了当年。自己在她父亲历太傅的带领下,穿过后园的重重花照壁墙,水榭楼阁,行了那么久,终于远远隔着花草稀疏,见到这样的一张脸庞。
少年时的最初心动,如今想来却此生不可再有。
他心里微微一笑,只是喜欢而已,自己断然不会给不起。然则,自己何须害怕呢?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他从来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一直都是不择手段。譬如她,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无双知道,自己面前的男子,是个可怕的人,聪明,果断,决绝,做任何事情都毫不留情。如同他杀兄夺位,矫旨登基,面对骨肉同胞,他连眉目间的犹豫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