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心中生奇,眼睛不由的往昭华宫的花垂门前多望了两眼。这处宫室是后宫里占地之广仅次于未央宫的,虽是久无人居,但亭台楼阁,殿前草木,还是收拾的井井有致。比之自己所住的毓秀宫,远远强了不止一分两分。
紫音心知如妃心中对这昭华宫情有独钟,据说当初新帝登基时,她也曾向皇帝求过这一处宫殿,只是皇帝未曾允许,这才作罢。当下只是含笑,垂头温顺道:“娘娘还未知道呢,陛下新封的无双夫人,现下赐住于昭华宫。”
如妃璀然一笑:“新来了人,你们倒也不告诉我,我去瞧瞧。”
转身便往垂花门里走,紫音连忙道:“娘娘止步。”
这一声到底是迟了,如妃已瞧见那汉白玉台阶之下一位内官,听见说话声站起身来,正是含元殿的总管太监余大元,见了如妃进来,连磕头行礼都忘了,只急得连连摇手。
如妃诧异的问:“咦,你怎么在这里?”
殿中极静,她脱口一句,声音稍大,突然猛得回过神来,顿时猜到一二分,心下不由大惊,已听到殿内极熟悉的声音,略略有一丝不耐:“谁在外头?”正是宸帝的声音。
如妃早已是方寸大乱,进退两难,只得涨红了脸跪在当地,有些吃力的道:“陛下,是臣妾。”
只听极柔美的女子声音,轻轻“呀”了一声。学着皇帝的口气也问:“谁在外头?”
其声娇柔无限,只听得人心里一荡,四字犹未说完,已闻宸帝低低的笑声相和着,片言也未怪责。
如妃只深垂螓首,尾指上留着两寸来长的指甲,狠狠抠着脚下跪着的
金砖缝隙,只听“咯”一声轻响,那水葱似的长指甲生生折断了,宸帝竟然连身子也未曾探出半步,只是漫不经心的问:“还不跪安?”
如妃磕了一个头,道:“臣妾告退。”于是含恨起身依礼却行而退至阶下,方转过身来。
她心中生恼,这面走下来,只紧紧攥着拳头,那指甲劈断,断口参差戳到手心里也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