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可可的家乡,人们经常谈论他爷爷的故事,这个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事情是这样的:
江可可的爷爷原名叫胡成志,这个名字并非他父亲帮他取的,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便生病去世了,因为他父亲的去世,再加上他母亲的懦弱,没人约束的他常常在乡里打架斗殴,常常被打得头破血流才回家,他懦弱的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除了帮他包扎好伤口,就只知道一味地流眼泪。那几年,他的母亲差不多把眼泪都流干了,可他依旧照打不误。
几年之后,突然有一天,一个武术表演团来到他的那个乡巡回展演,那一天,他正好在台下看,看着看着就被台上那些绚丽的武术迷住了。等展演结束后,出于对武术的好奇和迷恋,他找到了那个团的总负责人,表明自己希望加入他那个团,学习武术的想法。当时的那个总负责人看他一身肌肉,确实是个练武的料子,也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告诉他要先回去告诉父母,如果父母不同意,也是不能收留。当时他一心被武术迷住了,眼里哪里还有父母这个概念,又怕一回去,他们就走掉了,所以他撒了一个谎,对总负责说他是个没有双亲的孤儿。
就这样,他没有跟他那非常可怜的母亲打一声招呼,就随着武术表演团去闯荡江湖了。
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
当他再一次回来的时候,他不仅带回来了一身的武艺,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娇妻。他满心欢喜地跑到家里一看,却发现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位乡邻告诉他:他的母亲去年就已经去世了。
他突然感到心被雷击了一下,很痛很痛。那天,他站在埋葬他母亲那座孤零零长满杂草的坟头,生平第一次为那可怜的女人流下了动情的泪水。
他回来的这一年,刚好抗战爆发了。这一年乡里许多的年轻人都被征派到前线打仗去了。在这些人中就包括了江可可的爷爷胡成志,他不是被迫参加的,而是军队一来招人,他非常主动地第一个站出来就报了名,当时这件事让乡里人感到很诧异,这种九死一生的活他为什么抢着干,到后来人们才知道了真相:他在为他可怜的母亲赎罪。
他跟着军队走了,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他带回来的那个娇妻就是江可可的外婆,那时已怀了孕,在他的家乡一直等待自己的丈夫回来,可最终老死,这人也没有出现过。
他来到了战场,就像鱼看到了大海一样,非常的兴奋。在他加入军队短短两年间,打了大大小小一百多场仗,基本上都是全赢,因此,到后来,日本人一听到“胡成志”来了,便吓得闻风丧胆,不战而胜了。
后来的军队表彰大会上,别人问他为什么他参加的战役都能取胜,这时候,他终于道出了他的秘诀:原来他拥有两项别人所没有的本领,一项是读心术,一项是摄魂术。
读心术能够准确读出敌人的内心,为己方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奠定良好的基础。
摄魂术能够控制敌人的思想,轻则可以让敌人像白痴一样,头脑一片空白;重则可以让敌人思维紊乱,当场丧命。
他把秘诀说出来,大家都只是乐呵呵一笑,说他吹牛逼,夸夸其谈,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神乎其技的人。他没有反驳,却跟着大家乐起来,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他自己知道就行。
在后来爆发的战役中,大家亲眼目睹了他在敌人面前施展摄魂术,使得敌人像个白痴一样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己方过去屠杀他们,这一来,大家终于相信了他之前说的话,因此他在军中的地位也快速地提升。
他后来当到了团长,指挥一个团的兵力,有一次在执行围剿任务时,他用摄魂术将敌人全部都控制住了,可他发现,还有一人的思想他没有控制,他感到纳罕,又试了一遍,依旧没用,这人是个日本女人,长得十分清秀,身材很高大苗条,他又对她进行了一番读心,可读心术也失灵了,这怎么回事?
这次被围剿的敌人被通通杀光,只留下了那个日本女人,这件事使得大家都不满,有人甚至私底下在议论:不会是团长看上了这个日本女人,所以想把他留下来当老婆吧?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胡成志又做了一件更加离谱的事:在一个夜晚,偷偷地把那个日本女人放了。
团长放了日本女人的消息第二天不胫而走,这件事的影响非常的恶劣,本来要直接杀他的头,但鉴于他以前立过很多战功,所以上面军部减轻处罚:只是下令废掉胡成志团长一职,取消他的党籍,并把他赶出军队而已。他对军部对他的处罚没有任何怨言,第二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军队。
他离开军队时年仅三十六岁,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有人说他离开军队后不久遇到了那个被他救到的日本女人,跟她回了日本,那日本女人还为他生了小孩。反正版本很多,说法多样。
可江可可据他母亲交代,他爷爷离开军队之后就再也没回家乡来过,人们猜测的第一种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所以每当听到这时候,江可可总相信自己的爷爷是跟着那日本女人走了,离开了中国。既已离开了中国,说不定到现在也像他奶奶一样,客死他乡了。
但今天,江可可却分明感受到了他爷爷的影子,这人刚才还救过他,此刻微笑站在他的对面,一个年老的道士。
他背微微有些偻,眉心有一颗米粒般的痣,模样和江可可有几分相似。
从刚才救人的行为和方式中,这名年老道士非常人所能,像极了他母亲说他爷爷上阵杀敌时施展的手法,再加上他母亲回忆自己亲父身上有一个显著的体征是:眉心有一颗痣。所以江可可很肯定面前的这位老人就是他失散多年的爷爷。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深情地喊了一句“爷爷。”
年老道士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怔住了,他疑惑地看了看江可可,用一种很诧异的语调说:“爷爷?你的父母是?”
“我奶奶叫黄香久。”江可可知道爷爷连他自己亲生的女儿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年奶奶肚里怀着母亲的时候他就上前线去了,所以他直接把他奶奶的名字说了出来。
果然,“黄香久”三个字一说出,老人原本一张平静的脸上便开始有变化,显得特别激动,这三个字也许在老人心中早已淡忘,但经少年口中一说出,仿佛唤醒了他多年沉睡的记忆。最终,他干枯的面容上滴下了几滴无声的眼泪。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扶起跪在地上的江可可,到现在,他已经认定了面前的这位少年便是他的孙子。
“我叫江可可,爷爷。。”江可可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和兴奋,突然哭喊着扑向老人的怀抱。
老人也紧紧抱住自己的孙子,眼里泪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