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赵羽远去,张德山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那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从天际飘了下来。
雪初下时,如柳絮般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开始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它渐渐地将整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显得纯洁,而又神圣。
张德山站在院中,看着远方、摊开手掌,让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而随着雪下得越来越大,渐渐地将张德山也染成了白色。
张德山沉默着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站了良久。
却只见,张德山周身一抖,便将身上铺盖的雪花震开了。旋即他又在雪中打起了太极拳,出拳之时如行云流水,时慢时快,慢时如细手推磨,快时如疾风骤雨,不过招招却都犹如天马行空,都是那番的妙不可言。
往往雪花还未落在他身上,便滑落到了一旁。没一会他脚下方寸之地的雪花便被清空了,等到一套拳法打完,收功之后。张德山却不知道现在该用些什么来形容他现下的心情,真的是五味俱全啊!他自己怕是都没想到,他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刻突破了。
张德山苦笑了笑,便踱步回了房中,继续起了他一个人的隐居生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说另一边,赵羽走在登山的路上,尚未登顶便感受到雪花开始从天上飘落了下来。
赵羽看着那雪花像是美丽的玉色飞虫,似舞如醉;又像是那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雪花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却也无愧是大地的杰作!只见眼前的雪花像玉蝴蝶一样调皮,片片落树枝上,,也有的铺在了草丛中,还不时的轻拍在自己的身上。
赵羽见雪有着愈下愈大的趋势,遂赶紧的朝着山上赶去。不一会便看到远方有一个身影,而且他的身上却并无片雪沾身,只是他周围的一圈却已堆起了一层雪花。在这一片被雪花铺了一层白色被子的山林中,孙禄堂此时的背影显得格外的醒目。
赵羽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不禁的喊出了那熟悉却又带着些许陌生的称呼。
赵羽有些激动地喊道:“爹!”
孙禄堂听到声音,便是身形一抖,他赶紧的转过了身来,而看着眼前的赵羽,张德山心里不由的有些惊讶,怕是如果不是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而且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找到赵羽以前的影子,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米六多的孩子竟然会是存祁。
孙禄堂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存祁,你身体怎么变化的这般大啊!”
他不等赵羽回答又接着问道:“而且我观你周身气力含而不发,怕是已经步入化境了吧!行啊你。好样的啊···”
孙禄堂的神情颇为激动,也有些自豪和惊讶。不得不说,赵羽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赵羽摸了摸脑袋,看着已经有着下大了的雪。遂回道:“爹,这些说来话长,回去了孩儿再讲给你听。爹,雪越下越大了,再不下山的话,等到雪将路全部盖上,怕是下山就要费事了。”
孙禄堂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对着赵羽说道:“也对!是爹有些着急了,那走吧!我们先下山吧。”
孙禄堂没有问张德山为什么没来,因为他可以想像得到张德山现在的心情,他甚至可以想得到张德山心里的感受,因为这种离别时的忧伤,他在一年半之前也刚刚经历了。
孙禄堂说罢,又招呼了赵羽一声,便带着赵羽下了山。
赵羽跟着孙禄堂走下山后,不禁的深呼了一口气,好怀念的味道。
看着那些在下雪天紧闭着房门的人家,赵羽不禁的有些兴奋。街道上的人虽然极少,不过几乎家家都冒着炊烟,不知是在做饭,还是在取暖。
在这小镇上,也只有一家客栈还开着门,不过人却也不多,赵羽紧跟着孙禄堂进了客栈。
饱餐过后,赵羽便和孙禄堂先行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孙禄堂起来后,就已经发现赵羽已经在门口望着雪,发着呆。
孙禄堂微微的笑了笑,走近后对着赵羽说道:“存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起那么早!怎么了?发什么愣呢!是不是想你师傅了!”
赵羽转过身,身体靠在亭柱上,对着孙禄堂摇了摇脑袋。并回道:“爹,我虽然确实是有些想师傅了,不过发呆却是因为看到今年下的雪这般的大,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不知道在这寒冬中,又会再冻死多少人啊!”
孙禄堂听言也是收起了微笑,脸色也是有些凝重。不过最后却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孙禄堂叹息了一声后,对着赵羽说道:“对于这些我们···我们身为武者虽能保身佑人,却终究数量有限。而今内有国家腐败,女子干权,掌权者只顾着自身享受,那还管顾其他。外却又有列强环伺。国家势微,百姓亦是被剥削的大都有些麻木了。我们习武之人对于国家之事本就无力干涉,更何况这些还涉及到民生,我等虽是有心,却也是无能为力啊!”
赵羽却是回道:“不,爹,孩儿却并非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我等虽无圣力,无力扭转乾坤。但是我们可以集中武者的力量,多加教习后来者,再学以外强者枪击之术,以武者的力量去维护我华夏的尊严,届时我们不再是忠于大清统治,而是忠于炎黄血脉。到时候可以以吾等武人之血,卫我华夏之尊。”
孙禄堂听到这里有些惊讶,他仔细的打量了赵羽几眼,不由的在心中感慨:存祁这是已经长大了么?可是他才三岁啊!这孩子以后倒还真有可能用我们武者之力架起华夏的脊梁啊,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孙禄堂欣慰的咧开嘴笑了笑,甚至都笑出了声。他略带欣慰的说道:
存祁啊,说真的,你能有这想法让为父心中惭愧啊,不过爹这心里倒是很是高兴。
是啊!在我华夏,不知有多少武者都只能勉强混口饱饭,他们或有卫国之心,却无卫国之路,想流血都找不到门,或者说他们哪怕流了血,国家都不会去买他们的帐,甚至他们都有可能被那些为了买外强帐的****给弄死了。
你有这想法是好事,不过那也要等你有了相应的能力了,才有能力去整合武者的力量啊。
赵羽听到孙禄堂也赞同自己的想法,心里不由的有些振奋,他激动得回道:“爹,我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
孙禄堂瞥了赵羽一眼,有些疑问的说道:“你现在么?——化劲期虽然厉害,却也是依然不足的。”
赵羽看着孙禄堂的那明显就是不太相信的表情,赵羽有些着急了,他急忙回道:“爹,我真的很厉害了,不信我们且过过手。”
孙禄堂表情显得有些懵逼,不过他倒也想试试赵羽现在的斤两。旋即率先步入院中,仅仅几个步伐,却如同游龙戏水,重石捶地。没一会便将院中的积雪清理出了一个小圈。
完后孙禄堂便摆出了一个起手式,然后对着赵羽说道:“来吧!让爹来试试你现在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