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公子口若悬河,大家听得不住的点头。孔二已对丁力道:“瞧他得瑟的劲,非得把他比下去不可。”丁力摇摇头道:“只怕吕大人早已和朝中的大臣打个招呼,要他们多关照这小子了,你还是省省吧。”孔二已白了他一眼道:“司马光的施政方略太过保守,大宋若想富国强兵非得好好改革一番不可。赶明儿哥们得上去好好替王安石说道说道,没准他们就同意我改革之法,也不可知。”这日大家谈得甚是尽兴,朝中的那帮大臣也颇为满意。只到黄昏时分大家才分道扬镳各自回去。孔二已和丁力告别后,在回去的路上便在街上购得上好纸扇一把,也附庸风雅的让人题上王安石的诗句,只待明日在讲武堂好好的露脸。丁力依然一早来访,两人便一路说说笑笑的向讲武堂而去。众人在讲武堂一坐定,孔二已见那王公子便要上去再论国是,忙急步抢了上去站在那桌子后。那王公子微微一怔也不多言,回身坐下。孔二已振振有词道:“以古准今,则天下安危治乱尚可以有为,有为之时莫急于今日。也就是说,为今之计只有实行新法尽除一切旧弊,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大宋才能富国强兵,不再受那蛮族欺凌。”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那几个朝中大臣也是紧皱眉头,皆是作声不得。王公子起身问道:“这位兄台所言莫不是王介甫的治国方略?”孔二已得意的一甩手中的折扇,笑着念上面的题诗:“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然后对王公子道:“王兄弟认为有甚么不妥吗?”那王公子直视孔二已道:“你既然推崇王介甫的改革之道,那就请你给大家说说他的那‘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也让大家知道你的看法。”孔二已一挥折扇,自觉颇为潇洒的轻轻扇扇。也不管时已入冬,根本不用扇风取凉。故作深沉的顿了顿,才道:“天变乃是自然现象,与我们是否得罪老天爷并无关连。”那王公子大讶道:“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至圣先师早就提醒我们对天变要心存敬畏,你怎么会认为天变乃是甚么‘自然现象’呢?”孔二已白了他一眼道:“你怕了又能怎么地?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活着吧。”有个朝廷大臣见他们谈得有点僵了,便打圆场道:“天变之事咱暂且不论,这位兄弟说说‘祖宗不足法’吧。”孔二已微笑道:“每个时期国家面对的敌人不一样,环境也不一样,怎能一成不变的只坚守着一个法度呢?”环视一下众人又道:“祖宗立法后,根据实际情况也更改过法,可见祖宗之法未见得一定下来就无懈可击。既然祖宗都改过自已的法,我们怎么不能该变他的法呢?”见众人一时被震住,孔二已又道:“我们大宋虽十分重视诗书,然读书识礼的能有几个?一百人当中能认得字的人又能有几个呢?可见一般之人连字都不认得,是难以知世事明事理的,不然我们要读书何用?既然多数人的见识都是有限的,那真知灼见便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所以一般的人说的话咱也不要当真,只要自个儿觉得对了,便大胆去做吧。”大家被说的一时回不过神来,那王公子见被孔二已抢了风头,便冷冷道:“那这位兄弟肯定不是那一般人,是读书人吧?我可听说你是带兵打仗的出身。”孔二已一愣,道:“我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也真得没读过甚么书。”那王公子又问道:“那敢问这位兄台读过甚么书?”孔二已看了下边的丁力一眼,见他低下头去。也不以为意道:“不瞒各位,在下真的是没读过甚么书,甚至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过。”众人大哗,那王公子方笑着坐了下去。孔二已一时下不来台,那王公子笑道:“不读圣贤书,和那蒙古人就没甚么两样,兄弟还是下来,让别人上去说说吧。”孔二已心中气急,便道:“那蒙古人就比你们笨吗?那为甚么世上各国都被他打的还不了手?人家纵横四海,接触过西方的基督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我看人家的东西一点都不比你们的儒学次。”大厅里的众人都矍然变色,大家一时瞠目结舌,他们万万想不到世上居然能有与孔圣人并驾齐驱之人。孔二已知道再说无异,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回坐位。丁力拉着孔二已的手道:“咱走吧,你玩完了,以后没你甚么事了。我们还是走吧,留在这里还能有甚么用呢?”孔二已缓缓扫了一圈,见大家都对自已甚是鄙夷,便起身随丁力起身出了大门,一路叹息,边走两人边漫无边际的瞎聊。丁力也叹道:“好好的我们扮甚么劳什子读书人,这下现了吧。”孔二已无精打采道:“咱也不是全部是装的,在我们乡下就有一类人,不象种田人也不象读书人。”丁力不解道:“那是甚么人呢?”孔二已抬头望天,眼睛痴痴的看着天边的浮云。幽幽道:“读书人身着长衫,坐着吃饭。而有人读书不成,却不愿认为自已没出息,就学人家穿着长衫。可他常年干得是农活,吃饭都是在田间地头,哪有椅子让他坐着吃饭?所以他就习惯蹲着用餐。久之,村里便有了身着长衫却蹲着吃饭的人。”丁力仍是不信,道:“有这种人吗?”孔二已叹道:“我就是这种人。”难得又有一个艳阳天,冬日的暖阳照得人有些舒坦。孔二已在清雅斋见着了吕南琴,便约她一道来城郊的青檀湖散心。所谓青檀湖是一个不大的湖泊,因湖岸遍植檀木而闻名。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层层碧绿的湖水中荡起一阵阵涟漪。孔二已和吕南琴坐上小船,孔二已荡开双桨小船,便悠悠的向湖心飘去。微风轻拂着吕南琴的秀发,吕南琴望着青山绿水和偶尔掠过水面的飞鸟,轻轻的笑了。孔二已心中一荡,随口便道:“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吕南琴脸色嫣红,接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孔二已不由得心怀为之一畅,多日来的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笑着和吕南琴指点起江山来了。孔二已和吕南琴在青檀湖尽兴而归,一路犹自轻哼小曲,仿佛身上还带着那淡淡的檀木香气。刚一进门,却发现丁力神情颓废的坐在屋里等他。孔二已笑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丢钱了?瞧你这垂头丧气的熊样,好象天塌下来似的。”丁力叹道:“亏你还笑得出来,那些朝中的大臣在吕大人那儿大放厥词,显然对你甚是不满,你以后上进之路大概也是完了。”孔二已翻着白眼道:“那可不行,这次襄阳大战我带了那么多人来,还开了那么多炮,总不能白干吧。”丁力无奈道:“那有甚么法子呢?现如今那帮人在讲武堂都以你为笑料,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孔大炮’来形容你这人说话不着边际。事已至此,吕大人也不敢再保举你了。”孔二已沉吟片刻道:“那你回去给吕大人说说,让我几个手下在大宋挂个虚衔也行,我也对手下人有个交待,才不至于寒了大伙儿的心。”丁力点头道:“这个倒是好办,我回去就和吕大人说去。”两人又叙了话,丁力便起身告辞而去。孔二已再也不去讲武堂了,整日约吕南琴四处闲逛,日子倒也过得滋润。这日孔二已正在屋中酝酿该如何向吕南琴表白,丁力却来回话了。见面便道:“吕大人念孔兄弟劳苦功高,虽然不能给孔兄弟本人荣华富贵,但孔兄弟所提之事还是应承下来了。现如今给你三个‘参军’的荣誉名额,你报上你手下的姓名给我,我好回去上报,给他们定制号牌印信。”孔二已道:“甚么是‘荣誉名额’?”丁力叹道:“这一般是给那些战死或受伤退役的兵将设立的,并无实职,朝廷只给一定数量的抚恤金,事到如今你就将就着接受了吧。”望着应召而来的黎生、余兆兴和王金全,孔二已拿着从丁力那儿拿来的印信和号牌,对他们道:“我已帮你们争取了不用做事的大宋官方虚衔,这上面都有你们的名字,你们以后就算是个官员了。你们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到各个市舶司去联络感情,以方便我们与大宋的贸易。”黎生、余兆兴和王金全上前分别领了带有自已名字的印信和号牌,领命分别往大宋的温州、广州和泉州市舶司接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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