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在议事厅不安的来回渡步,脸上也阴睛不定。王坚也不言语,只是望着孔二已,盼他能出声说话。孔二已喝了一口茶,缓缓对丁力道:“丁先锋,你的意思是守呢,还是跑?”丁力停住渡步,对孔二已道:“我们只有战士千把人,是挡不住蒙古人数万大军的,我们还是撤吧。”见孔二已无动于衷便又道:“我知道你和郭靖不一样,你一向是不主张更拚的。”孔二已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蒙古人气势正盛,我们当然得避其锋芒,现如今蒙古人兵败襄阳辎重全无。我们的城墙虽破,但他们一路逃来辎重全无,难道我们还怕蒙古人徒手爬上城来?再说了,城内这么多老百姓哪个愿意蒙古人杀进来?我们主力虽寡,但蒙古人要是爬墙上来,把他们都推下去的人还是有的。”丁力惊魂稍定,犹豫道:“那听你的吧,咱可得留着后路。万一顶不住了,再从水路跑吧。”蒙古兵在金州城外扎下大营,追赶而来的宋兵也不敢靠得太近。要知道蒙古兵虽然损失过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壮。要是硬冲上去拚命,蒙古人要是作困兽斗,宋兵自知也是无力把他们全歼。宋兵步兵居多,善守不善攻。只盼着蒙古人杀回来,他们好步步为营,再逐步削弱蒙古兵的实力,伺机歼击。炮声不断,金州城内却秩序井然。孔二已和丁力、王坚绕城巡视了一圈,对自已这帮经过战争洗礼、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是挺满意的。男兵们轮流上城巡逻,女兵们抽空在乐器的声中在城关轻吟浅唱。只听得那女兵轻唱道:“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丁力大惊道:“大兵压境,你让女兵们唱这靡靡之音,也不怕瓦解战士们的斗志?”孔二已笑道:“就是要让士兵们知道和平的安宁和快乐,才会对敌人的破坏深恶痛绝。”乐工敲打云板,那女兵又唱道:“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轻舟过。不管鸳鸯梦惊破,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孔二已对众人叹道:“要是咱这锦绣河山让胡人占了,那就‘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了。所以说,战士的责任重,只因妇女的冤仇深。”说完带着众人向城内走去。城关那女兵犹自唱道:“采莲湖上掉船回,风约湘裙翠。一曲琵琶数行泪,望君归,芙蓉开尽无消息。晚凉多少,红鸳白鹭,何处不双飞。”城外的蒙古兵试探着向金州城进攻。孔二已沉着应战,远了就炮轰,近了就开枪伺候,再近就扔手雷轰炸。蒙古兵见讨不到半分便宜,又退潮一般后腿。孔二已兀自站在城头,笑道:“再冲来,就再让你们尝尝我这半次工业革命的成果。”众人正在议事,卫兵来议事大厅报道:“蒙古人派使者前来,要求接见。”丁力喝道:“推到城头斩了。”孔二已笑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让他进来吧,咱也好探听他们虚实。”丁力正待再说,但见王坚沉默不语,也知道自已再说话也是自讨没趣,只得在一边寻个位子坐下。蒙古使者进了大厅毫无惧色。行礼毕,道:“我们蒙古只为灭金,你们为何要屡屡为难我们呢?”孔二已笑道:“你们灭金?咋去攻打襄阳城了?”那使者道:“我们只是借道宋境,还请你们能够体谅。”孔二已摇头道:“你们的成吉思汗说了,‘白云飘过的地方,都是蒙古人的牧场’。我们宋地也是白云飘过的地方,你们就不想成为你们蒙古人的牧场?”那使者也不正面回话,又道:“我们这次本是奉命伐金,实是无意对宋结仇。你们肆意阻挠,要是惹怒我们大汗,我们大汗一定挥兵南下。到时你们便要后悔莫及。现如今你们若能放我们经金州回去,大家便可尽释前嫌成为友好之邦。如若不然,我们攻下金州后定要鸡犬不留。”孔二已摇头道:“想要从金州过,留下你们的人头来。你们粮草全无,还是快快前来投降,我们保你性命一条。”那使者高昂头颅道:“我们蒙古人只有血战而死,哪有投降之理?你们虽然断了我们的后路,但有水的地方我们蒙古人都能活着,你们就等着我们的刀枪吧。”孔二已冷笑道:“好,你回去跟你们的头儿说,我们决定和你们决一死战,有种就放马过来。你们想在城外硬耗也行,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牛肉干能吃几天。打仗可是个力气活儿,你们可要吃饱了再来哦。”说毕下令把那蒙古使者逐出。孔二已对众人道:“看出甚么门道来了吗?”见众人不语,孔二已接着道:“蒙古人派使者来,第一说明他们心虚了,第二说明他们没有多少吃的了。各位注意,他虽然说的硬气,但我说他牛肉干吃不了几天了,他也不敢否认,这足以说明他们没有粮食了。要吗他们是要孤注一掷前来拚命,要吗绕道上游逃跑。你们觉得蒙古人会选哪一种?”王坚脸色大变,起身道:“他们这是要跑,咱们快追。”孔二已摇头道:“我们据城而守,有炮火支撑他们自然近身不得。如若前去追赶,我们炮车行动太慢,只有上千号人追上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哩。”丁力急道:“那如何是好?”孔二已转身对卫兵道:“转令下去,开炮为他们送行吧。”金州城外远远的有人跑来,嘴里大呼小叫的,手里不停的挥动一面旗帜。守城的士兵忙定睛一看,见那人手上的旗帜上大大的写着一个‘宋’字,忙飞身大喊着向孔二已禀报。孔二已听得大喜,忙叫上丁力和王坚上了城头,让炮火暂停攻击。待大队宋兵进抵达城下,丁力和王坚认得带兵的众宋兵将领不由的高声欢呼起来。金州城内外顿时欢声雷动。金州城门大开,迎接宋兵进城后,孔二已便把一切防务交予王坚和丁力。令手下收拾行装全部上船,丁力名义上是这次的最高指挥官,也得回襄阳复命。船队顺流而下,径直向襄阳城驶去。船速虽快,孔二已一心想见朝思暮想的吕南琴,满腹的离别愁思,想对她倾诉。丁力也心怀舒畅,这次打跑了蒙古人,他的功劳不小,自然少不了那升官发财的好事。一路上,丁力和孔二已相谈甚欢,不觉船便已进入樊城。孔二已命大队人马前往大战前樊城外的山上老地方驻扎,自已带着小队卫兵和丁力经樊城进入襄阳住,住进战前就一直住着的‘洪福’客栈。吕文德早已命人在城门等候多时,一见丁力和孔二已便忙着迎进安抚府。吕文德亲自带着一大帮幕僚和将领大摆宴席,在府内为丁力和孔二已接风。孔二已惊讶的发现郭靖也在其中,便举杯前去敬酒。郭靖酒量甚豪,对前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孔二已举杯高声道:“郭大哥此次居高至伟,以后我们得以郭大侠为榜样,为国再立新功。”郭靖仰头一饮而尽,众人齐声高呼,无不为他的豪迈震动。吕文德带着城中的将领、幕僚也皆来郭靖桌旁敬酒。郭靖一一还礼,举杯痛饮。酒到酣处,郭靖起身举起酒杯道:“我有今天的成就,如若不是我思师不辞辛苦远赴大漠,悉心栽培。哪有我郭靖今日?”孔二已皱眉对丁力道:“这小子又吃喝高了,你得过去提醒一下,别老提自个儿个人,要多说人家安抚使的领导有方才对嘛。”丁力也喝大了,摇头道:“随他去吧,这满屋的人都在谈自已这次在襄阳之战中的逸事风情,以及自已的丰功伟绩,哪有人听他自吹自擂。”酒过五巡,孔二已看着满屋乱哄哄的人群,甚觉无味。便借故早早离席而去,临出安抚府还不忘四下张望,可四下里都是喜气洋洋的人们,哪里有自已朝思暮想的人儿?孔二已趁着酒兴,在襄阳城中四下转悠,不自觉的走到清雅斋门口。孔二已叹了口气,走入清雅斋中,见四下无人便拾级上了二楼。想起了临行前吕南琴在这儿为自已摆壮行酒的场景,不禁恍如隔世。来到以前那间靠窗的房间,见门虚掩着,孔二已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临窗的桌旁坐着一位笑靥如花的姑娘正定定的望着自已。孔二已揉揉眼睛,那姑娘不是自已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的吕南琴,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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