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那个长得水灵灵的女孩当初给黄毛子留下电话的原因,就是黄毛子高大威猛的男人气质征服了她。其实这个女孩名叫百灵,家里有个患病多年的母亲花蝴蝶,百灵实际就是花蝴蝶和有病逝去的赵老幺的孩子。黄毛子不晓得,百灵也不晓得。百灵为医治患病的母亲使尽了自己的浑身解数,被邻里街坊誉为孝顺的好孩子。她来到放像厅,面对黑压压的人头,感到一阵眩晕。天棚的风扇转个不停,嗑瓜子声,喝酒声,搂抱的亲嘴声不时的传来、、、、、、不论她朝哪里看,人们都在盯着她。她再次望了一眼座位上的人群,自言自语道:尽是些花子房寻开心不知明天在哪里的男男女女啊、、、、、、
黄毛子见状,忙凑过来,把她领到了隔壁小屋,在他脸颊亲了几下说道:“不要厌烦吗,我们指着这些人养活呢、、、、、、”他说完,随手掏出一摞人民币塞给了百灵,安排百灵卖起杂货来。
百灵推着小车在放像厅来回转着,贩卖着客人用的各类小吃之类的物品,价格比市面贵了一倍还多,接近半夜时她的腰包已被大小不等的钱币塞满了,她又悄悄的进得小屋来归类数点,结果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没看上眼的买卖竟会这么来钱,比自己在宾馆做皮肉生意体面多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重新憧憬起来、、、、、、
“老婆,客人买东西了、、、、、、”小屋外传来了黄毛子的喊声。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黄毛子在大庭广众面前竟给了自己个“老婆”的名分,她的脸不由得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也好,有个保护自己的人,免得其他人惦记、、、、、、”她从小屋出来后,屏幕上出现的全是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比开动物发情大会有过之无不及、、、、、、她羞怯着低头卖着各类吃食,骨子里已是痒痒的了、、、、、、
凌晨五点放像厅散场了,人们鱼贯走出,每个人都是兔红的眼睛,充满倦意。但看得出他们却像吃了大烟那样兴奋。
黄毛子拥着百灵进了休息的小屋,小屋的空气混杂着百灵散发出的气味儿,令黄毛子格外兴奋,他把她的衣物脱下,挂在墙壁的木钉上。他自己的衣物或是搭在床沿或是褶在床脚。不论从门缝钻进来的何种气味,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兴奋着,嗅着她的体香,**的身子瞬时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觉醒来,百灵执意要回家,黄毛子恋恋不舍,最后百灵娇嗔的趴在他的耳旁嘀咕了几句,黄毛子听后立即起了床,叫来一辆出租车把百灵送了回去。车子停在了一处与四周建筑极不相称的地方。老虎县城搞开发时,开发商与官方勾结搞“包馅”开发,临近街道的地方建起了高楼,而百灵家的房子却被高楼掩在中间。黄毛子殷勤地跟在百灵身后,她撵也撵不回去,就像狗皮膏药粘上了。他俩来到大门前,百灵开了门,这是旧式的三间砖瓦结构的平房,东头开门,里面两间筒子屋。
院子里有两棵古树格外引人注目,显示着房龄的久远。黄毛子观望着,他出生在乡下能认得出来。有一棵是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细细的柳丝上嫩黄翠绿,柔软的枝条和风将它们的下梢轻轻托起,姿态整齐柔美。默默间忽又垂将下来,宛若少女整齐的秀发。另一棵是槐树,长着圆形枝盖,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发散着幽香。它像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了些许阳光,给宅院增添了神秘幽静的色彩。
他俩进得屋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青筋绽出的老妇人,这就是百灵的妈妈花蝴蝶。黄毛子心想,百灵年纪轻轻,她母亲怎么这么大年纪呢?只见老妇人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床前立着的高大男人,喃喃道:“你是百灵的——”
黄毛子往上给老妇人提了提被子,轻声地说道:“您好,我是百灵的未婚夫、、、、、、”
老妇人听后脸上微微露出些笑容。百灵正在准备午饭,只听妈妈如数家珍似的说着一些往事:“、、、、、、我一生有两个女儿,一个被日本人抢去了,一个就是现在的百灵,孩子从小家境贫寒,她爸爸荒乱年代受过伤,寿命不长就死去了,撇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的勉强活着,先前原本有些积蓄,可是灾荒年月散失殆尽了,如今我又得了重病,连累了孩子,我心不甘啊!为给我治病孩子每天拼命工作,听说前几天又失业了,孩子能不痛苦吗?摊上这样的家庭真是我做了孽呀、、、、、、”
老妇人的一番话勾起了他深深的回忆,百灵的身世与自己何其相似啊。百灵——一个花一样年龄的女孩,却有着世界上一颗最善良的心。原来她所谓的工作挣钱,都是为了抚养身患重病的母亲啊!以前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她的家庭状况,留给人们的始终是灿烂的笑容、、、、、、黄毛子拿起床头撕掉商标的药瓶端详着,他意识到这是百灵故意撕掉的,老妇人肯定得了癌症之类的重病,也许是和百灵同命相连的缘故,他的眼睛瞬时湿润了、、、、、、
须臾,老妇人又侧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黄毛子,“你真是百灵的男朋友?、、、、、、”
“千真万确,老妈妈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对百灵好的。”
“那就好了,百灵一个女孩家,我哪里能放心得下啊,你是男朋友,你对她好,我就、、、、、、我就放心啦、、、、、、”
老妈妈说完眼角淌出两行泪来,黄毛子掏出自己的手绢边扶着边帮着老妈妈揩拭着流出的泪。此时百灵还在里外的忙乎着,黄毛子从百灵身上似乎学到了很多东西,似乎真正懂得了什么叫爱?应怎样去赢得她人的爱?他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挣好多好多的钱,帮着百灵救助生病的妈妈、、、、、、
少顷,百灵做好了饭菜,她扶起了妈妈,黄毛子陪着娘俩吃了顿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午餐。
饭毕,黄毛子把兜底翻了个个,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这个生病的妈妈,他用这种表现来表示对百灵的爱、、、、、、百灵手拿着那一万多元钱,望着渐渐远去的他,更是感慨万千、、、、、、原本孤单的家庭,天上突然降下了个异性来,给死寂的气氛打破了,给老妈妈带来了久违的笑容,给百灵带来了新的依靠,他的气场还在屋里弥散着,尽管他比自己大了将近二十岁、、、、、、
此时,老虎村黄毛子的母亲宇佳正一边安慰他的老婆瘸子,一边安排人打听他的下落、、、、、、她对前来食杂店买货的人都嘱咐这样一句话:“发现大儿黄毛子的情况告诉我一声,我卖你东西免费、、、、、、”
这时,先前当过生产队长的**脸晃晃悠悠地向食杂店走来,自生产队解体后,他一时转不过弯来,精神极度压抑,人们无拘无束,放羊似的自由生活他一点也看不惯。经常口吐狂言骂骂咧咧。只见他手拿锡壶,又来赊酒了。宇佳见状,安慰了他几句,可他似乎听不进去,继续要赊两瓶“北大荒”,宇佳要他欠的帐,他支唔着:“等秋收卖粮后一定奉还。”说着拿起锡壶仰头灌了一口,在他抬手间,宇佳发现他手里的东西好面熟,这岂不是先父赵大八棍的爱物吗,怎么到了他的手里?宇佳思忖片刻便开口道:“老伙计,忘了你以前央求我的时候了,在茅厕不也下跪求过我吗、、、、、、”
“那是,那是,可今非昔比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两人说话间宇佳从柜台走出来,乘势从他手里拿过锡壶,大声说道:“你这个宝贝不是你的吧?你知道锡壶底部有什么字迹吗?、、、、、、”他喃喃着,脸腾地红了起来。
“我考考你吧,我不用看就知道底部写的是什么,你信么?”
“不信,就是说对也是蒙的、、、、、、”
“那你说出写的是什么?”他答不出来了。
“我俩打个赌吧,我若说错肯定白送两瓶‘北大荒’,但宝贝得易主、、、、、、”
只见宇佳双手捂住锡壶,随口说出:“景德镇元大都制”几个字,然后双手死死攥住把壶底冲着他晃了晃。
“你蒙对的,逗我醉鬼吧、、、、、、再给我仔细看看。”
“都看完了,还想耍赖,怪不得人家给你队长撸下来,跟老相好都不诚实。”
在宇佳的追问下,**脸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在大炼钢铁的年代,宇佳的老头子把锡壶捐了,**脸一看是个好玩意,就偷偷地拿回家里,没想到让你发现了奥秘、、、、、、
“哈哈,这是我家死鬼偷着捐的,你知道吗,那是我父辈的父辈流传下来的,你还是积点德让它物归原主吧。”
**脸犹豫着,眼前浮现出杜占春当时踊跃表现自己,抢捐锡壶的场景来、、、、、、
“大哥,你是个明白人,这东西是我祭奠亲人的信物,你就行行好吧,我白给你两瓶‘北大荒’,外加欠账一笔勾销好吗?”
说完,她把锡壶摆在供桌上,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
**脸见状叹息地摇了下头,拎着两瓶酒,嘴里嘟囔着:“欠账一笔勾销了哦、、、、、、”
宇佳目送着脊背微驼的**脸的背影,叹息地摇了下头。刚欲转身,看见有病在身的六儿杜云和大儿媳瘸子正从地里干活回来,心里很惬意。怪不得这几天没来缠闹找丈夫大儿黄毛子呢。原来女人家有帮手就好办了、、、、、、庄里人没有过高的欲望,能凑合过日子就行了。
少顷,大儿媳跳着舞步走进婆婆院子,唤着:“妈妈,拿瓶酒,再拿点花生米,干活挺累的我就不做饭将就一口就行了、、、、、、”
“别对付,哪管煮口粥吃也是热乎的啊,你们年轻人别拿身体不当回事,到老就找上了。”
杜云扛着两把锄头在院外等候,待瘸子出来后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向她家走去了。老虎村五保户代老歪媳妇拄着个木棍子,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既羡慕又慨叹,她长长地嘘了口大气:“原来是、、、、、、同命相连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圆月挂在树梢,瘸子屋里发出一阵浪笑声、、、、、、
杜云把胯胯盖在嫂子身上,一觉醒来看了眼甜睡的嫂子,内心涌出些许尴尬。自负气出走得了败血症的前老婆亚华死去后,自己几乎连热乎饭也吃不上。今天重新过上了有女人的日子,心里感觉舒心惬意。可他转念一想,又不免心生寒意,胯胯下压着的是自己的亲嫂子啊,倘若大哥黄毛子知道了还不给自己打个鼻青脸肿啊、、、、、、他越想越恐慌,悄悄把左大腿从嫂子身上移了下来,痛骂着自己:该死的浑蛋,难到离开女人就得死吗?他愣怔着,眼前瞬时闪出大哥黄毛子的画面来、、、、、、大哥平时游手好闲,东游西逛,他不在村里,家家安生了很多,至少不会丢失那么多老母鸡了。村里人没有说他好的,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老百姓不会跟他说实话的,想到这他脸上的愁云又慢慢散去了,暗暗地用精神胜利法鼓励自己,一个重病在身的人还怕什么,怕啥啥缠身,不怕反而没有了。他辗转着翻了身,又把左腿盖在了嫂子身上。
与此同时,黄毛子正与老铁——包片民警耳语着、、、、、、受严打的影响,群众对黄毛子开的放像厅意见越来越大,多次向上级反映,都被片警压下了。在片警的暗示下,为避风头,黄毛子的放像厅暂时关闭了。可他却贼有非治,另辟蹊径,悄悄地开起了地下赌场。
黄毛子虽识字不多,但悟性很高。他在短时间内就掌握了牌九、麻将、扑克、骰子等赌博用具的诈骗术。他搞团伙赌博,分工协作。他唆使手下田庄子物色了几个情趣相投的人,在赌场外不显眼的地方停放一辆微型面包车,车里安了他们赌博用的遥控机关,通过内部人操作在有限距离内随时能够监控赌博场内的情况。对方的人手里是什么牌,多大点,黄毛子通过特制的隐形眼镜和放在身边的“钱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黄毛子就是用这种方法,几场大赌下来竟赢了三十多万元,有个开发商把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都抵押输给了黄毛子。
有了钱黄毛子在老虎县渐渐出了名,他用金钱开路,又网络了一些政界、商界、**上的朋友,成了精通“黑白两道”的人物。一些棘手的事在他那里往往都能摆平。
有一次,黄毛子和手下的几个人和一些大手按事先约定来到老虎县新村大草原一幢豪华的蒙古包集聚赌博。蒙古包其实是个饭店,集吃喝玩于一体,是有钱人的世外桃源,平时他们经常到这来吃野味,有烤全羊、狍子、野鸭、野兔、珍馐鸟蛋、、、、、、今天,几十辆豪车聚拢到这里,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一伙赌徒每人一个靓妹陪着,吃完、玩完后赌博开始了、、、、、、他们玩支骰子押大小点,赌注几千至几万不等。黄毛子手拿骰子盒像个大神在空中舞动着,旋转几圈后,嘴里咕噜着“开和”了,然后从速地把骰子盒放到桌上,伶俐地揭开盒子,赌徒的眼睛贼一样的瞪着,恨不得把桌子上的赌注用眼睛吸走。几秒过后,在黄毛子的“开和”声中,四周的赌徒就像和女人刚**后的小弟弟一样萎靡了、、、、、、黄毛子的助手敛着桌面上的钱。一轮过后接着是第二轮,黄毛子瞪着牛眼,晃动臂膀,舞着骰子,在一晃,一放,一收中连续敛着桌上成摞的金钱,几十分钟黄毛子的助手就装满一提包钱。
少顷,赌徒中一微醺男子,长着蛤蟆皮脸的人,走出赌场出来放水。他提裤子时看见近前一面包车霓虹闪烁,他悄悄凑到近前,发现了车里的秘密、、、、、、蛤蟆皮脸大叫一声,撒腿便跑,被原本放哨倏忽的田庄子一个箭步绊倒在地,嘴里塞上了手绢。紧接着,远处警灯闪烁,蒙古包内瞬时大乱,赌徒们纷纷夺路而逃,在大草原上熄灯四散狂奔、、、、、、
黄毛子手拿提包,嘱咐田庄子边毁坏赌博机关边寻路逃脱。他自己驾驶奔驰凭着草叶上的月光一路飞奔,车子渐渐逃离了警方的视线。由于微型面包车速度慢,被老警堵住了,蒙古包也被老警围了起来,除了更夫和几个女人外,赌徒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