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想了一下,说:“那天,我们对三.一八大案的人员关系画了一张图,那么这张图的关键就是那天冯树林和刘涛之间的那个问号,我想那个我们的问号就是黄成刚。”
李吉伟摇了摇头说:“要是黄成刚,那就太简单了。”
“怎么会简单呢,黄成刚是黄书记的儿子,又是杨博刘涛的朋友,作为抢劫的幕后指使肯定会合情合理,以致于我们在多次的抓捕行动中出现偏差。这还不能说明这其中的问题根源所在吗?”
“这就又要落回那天我们的实质性的问题上来了,就是刘涛与冯树林的关系,与黄成刚与冯树林的关系都是在一个水平面上,暂且还不说冯树林与黄成刚是否认识,有没有联系,他们之间具有的悬殊的地位关系,就很难说得清楚。也可能是在咱们意料之外,可是这种交往的可能性极小。这里面仍旧存在着那个问号,这个问号就是他们中间的关键人,可能就是主谋。”
李吉伟的推理不得不让陆旭重视起来,陆旭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这个人有可能是谁呢?”
“这个答案就需要我们去破解出来。”李吉伟说着拿起了碳素笔,在壁板上画了一个问号后,把刘涛、杨博、黄成刚、冯树林的名字分别写在四周,然后将箭头画向了刘涛、冯树林,李吉伟才说:“黄成刚为什么要把咱们搜出的图有杨博笔迹的情况告诉给刘涛呢?”
“也许,这是为了搅乱我们的视线。”
李吉伟点了点头,说:“而搅乱了我们的视线,恰恰不应该是黄成刚所期望的,因为我们首先就会找刘涛、杨博调查这个信息的来源,而这信息的来源马上就会怀疑到黄成刚,而我们从三.一八大案调查伊始,就注意到这个幕后的主谋是个极为狡猾的人物,而黄成刚这样做无异于就是引火烧身。但是我有种预感,这个主谋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应该就经常出现在黄成刚的左右,这样才合乎道理。”
陆旭听了李吉伟的话,张大了嘴,恍然大悟,简直是叫喊出来的,“李代队,真有你的,刚才我疏忽了一个人的存在,因为这个人是随黄成刚一起来的,我还以为只是一个黄成刚的一般朋友,他与杨博也认识,话很少,只是对他们进行劝解。”
李吉伟兴奋起来,急着问:“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陆旭描述了一番,说:“在杨博与黄成刚争吵时,他一直表示出了关注,而且保龄球打得非常好,一边劝解他们时,还随手打出了一个满贯。”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对这个线索一定要保持住高度的警惕,要有任何的闪失,就可能对大局不利。”李吉伟吩咐陆旭,说:“陈晶晶还要继续跟踪杨博,你就专门来调查这个人,但不能直接找到与他接触的人,如果主谋是这个人,他是太狡猾,也太敏感,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政法委书记的儿子,他随时都可以得到最准确的情报。我听你说他打保龄球那么好,我想也许这个人经常去保龄球馆,或许什么人会认识他。你先了解出他的姓名、职业、工作地点就可以了,我们会想办法搞定他。”
杨博的投资没能换到于小月生意上的回报。于小月辛苦操持着那个摊床,经常去一些周边的城市跑货,由于服装生意和市场经营方面原因,使得她的生意入不敷出,赔得一塌糊涂。
杨博与张娣离婚,他把所有的房产和家中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张娣,离开家后,他买下了一个小区住宅楼的旧房,暂时住了下来。他毫不隐讳地对于小月说:“我这个人吃喝嫖赌啥都干,很对不起张娣,张娣虽然跟我离婚了,但她应该得到幸福。”
于小月还是挺佩服杨博这样做。
“说到房子,我父亲现在到了北京,等他们安顿下来,我迟早也要跟过去,我又何必买那么好的房子呢。”
说这些话时,杨博与于小月就在这个房子里,两个人坐在床上说着话,杨博不由自主地亲吻了于小月一下,说:“小月,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
于小月并没有躲避,“我能相信你吗?你不会像对张娣那样对我吗?”
“我对天发誓,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你用不着发誓,你这种人哪有可信的誓言哪?”
杨博诚心诚意地说:“小月,我知道自己有毛病,人来到了这个世上,有钱大爷,我又是消费又是玩,几年下来,什么都腻歪了,零点乐队不是有首歌,叫做‘玩够没有’吗?其实我真是玩够了,真的好想好想好好过过日子,可是张娣跟我‘覆水难收’了,我怎样必好,她都不会原谅我了。”
于小月说:“不是有首歌叫《从头再来》吗?”
“算了,别逗我了。因为我从小就在那种优越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从没吃过苦。其实我根本就不愿意做生意,我们家又不缺钱,不知为什么我父亲偏偏让我做生意,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现在生意上的失败,父亲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更不需要我操心金钱上的事,可是指望着父亲过的日子还能有多长的时间。父亲已经离职了,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我是说不好哇。我真羡慕平常百姓人家的生活,如果没有了钱,也许我与张娣会白头偕老,可是现在却走到了尽头。我真希望能跟你一起过最平常人的生活,虽然咱们的摊床现在的效益不好,但总有好的时候吧?”
于小月动情地望着杨博,说:“你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那样任性,每次我看到你,总在想一个问题,你怎么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呢?”
杨博眼里放射出灼人的目光,他突然一把拽住了于小月的手,激动地说:“小月,我真的爱你!”
杨博的话中表达着他的浓浓真情,由于激动,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通过手传导到于小月手心里,于小月为他的无畏而感动,她看到杨博炽热的唇投向了她,于小月软着身体躺在床上,很快两个人身体便融合在一起。
杨博没有在意于小月异样的感受,起身时他看到了于小月的悲伤,才感到了这种疏忽。他忙翻动于小月的身体,他惊奇地发现于小月身下一朵血样的花正在绽放,他惊呼道:“你怎么还是个处女?”
于小月潸然泪下,说:“难道我不应该是个处女吗?”
“在娱乐城这么长的时间,你难道……”
“你以为小姐都是你想象得那样吗?我是真心给您的,这是对你帮助的一种报答,我只希望你能珍惜我给予你的。”于小月真诚地说。
杨博十分感动,他懊恼地击打着自己的头颅,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表示自己决不亏待于小月,一定用真心换取于小月对他的热爱,他要为于小月尽心尽力。
杨博孩子气的表露心际,换来了于小月的破涕为笑。
6
陆旭又去了保龄球馆,他真不知道李吉伟的这种想法是否能够变为现实。因为在凌水市有很多的保龄球馆,他在一天都开着原来李吉伟开的那部破面包车奔波各个保龄球馆,每一次都收获着失望,但他还是一直在期待着这种奇迹会出现。
陆旭真想放弃李吉伟这种奇异的侦察,他想如果找到杨博一问,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天晚上,他筋疲力尽,就在一个叫新华的保龄球球厅的边桌上要了杯饮料休息一下。可是就在这时那天他见到的那个男人出现了,他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一看就是在哪个娱乐城所出来,上这里来打球的。他与这里的服务员似乎很熟,他与服务员打过招呼,便在那么多人等待球道中轻易得到了一个球道,他便带着那个小姐向那里走去。很快他便打出了别人打不出的好球,他每打过一次满贯,都会迎来满堂的喝彩声。陆旭不经意地走到服务台前,问服务台的领班:“那个人打保龄球咋那么好哇?”
“那还用说,我们馆每次比赛,他都是冠军。”
“他叫什么?”
“姜洪军。”
“在哪上班?”
“他是一个汽车配件商店的老板。”
陆旭怕自己的问话引起领班的怀疑,便补充一句说:“我一定找个时间与姜洪军好好地切磋切磋。”
领班不屑一顾地说:“不服的人多了,结果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啊。”
陆旭看了一会儿,便溜了出来。
姜洪军走入了陆旭的侦察视线,一天的调查下来,姜洪军的自然情况便一目了然。李吉伟把陆旭的调查情况汇报给了林火声支队长。
“姜洪军,男,三十八岁,一个汽车配件商店的老板,个体户。当过兵,曾在部队特务连当过排长,还立功受过奖。转业后,在机电工业局给局长开过小车,还是个小车班的班长,随着改革该局被合并后撤销,他便停薪留职,自己开了一家汽车配件商店,规模不大,但是效益很好。姜洪军喜交各路朋友,名声不错。几次离异,没有子女。”
林火声紧锁眉头说:“你认为姜洪军就是这个三.一八大案的主犯?”
“我的直觉告诉我,即使他不是主犯,他也是这个案件的知情者。”
“单凭直觉是不行的,一定要拿出他参与做案的证据。”
“我从他的自然情况来看,这个人具备了三.一八大案首领的基本条件,而那几个人还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只有冯树林还有些档次,在手机的信息上原来我一直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代号是二二二、三三三、四四四、五五五,而从没出现过一一一,冯树林是在汽车修配厂,而姜洪军是汽车配件商店的老板,这两个人的联系也就不言而喻了。那么通过冯树林与狱友李哲和崔铎联系,加上唐虎滨为其团伙提供枪支。再从姜洪军的工作经历上看,也能感觉到他是个诡计多端心毒手辣的家伙,作为特务连的排长,他的立功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上,那么他打死人时的那种镇静,就不难得出答案,加上他的攀登入室的技术,从窗户进入到冯树林的家里可以驾轻就熟,打死冯树林刘涛更是手拿把掐。我的分析还不能说明这个人作案的可能性吗?”
“你的估计是有道理的。”林火声赞同李吉伟的分析,但还是不解地问:“可是,你们怎么一下子就捞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线索呢?”
李吉伟就将陆旭和陈晶晶跟踪杨博时,发现黄成刚与杨博吵架时有另外一个陌生人在场,他说这是“搂草打兔子”。
林火声感慨地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下了那么大的力气,还不如一个‘道听途说’来得容易。”
两个人兴奋过后,林火声说:“虽然找到了姜洪军嫌疑,但是他非常狡猾,还没有找到他的直接证据,只有推理是不够的,这个小子太狡猾了,我们一定要有可靠证据,你们应迅速将他的痕迹搞到,与那天冯树林的案发的仓库痕迹进行比较,就这一个证据还不能定他的罪,看看能不能再搞补充侦察,发现更多的证据。”
“好吧,林支队。”李吉伟说话时,信心显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