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家中,婶婶见朝红居然转眼间带了这么一个阔少爷回来,顿时两眼放光,那张嘴脸,总算是对朝红毕恭毕敬,对何峰更是问东问西的。帮他们俩倒茶端水,炒菜做饭,那是一千个心甘情愿,没有半点别人强迫的意思。不知情的何峰,还真道是这个婶婶是多么热情好客的人,平时对朝红是多么的疼爱喜欢。
竞茹接到何峰的电话,气得咬牙切齿。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对何峰的爱渐渐地变质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偷地花心自己可以装着不知道,但是当着自己的面去另一个女人的家,而且还是自己讨厌的人,叫心高气傲的竞茹如何丢得下这张脸面。一路上,见了谁都是大发雷霆。
可转念一想,越来越觉得后怕起来。见何峰对朝红如此痴迷,便心生畏惧,在办公室的竞茹坐立不安,暗道:“朝红那小人该不会狗仗人势,回来报复我吧?真是岂有此理,让那咸鱼翻身,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怕什么,来什么。
几天过后,何峰当真带着朝红重新回到广州来了。
这一次,朝红是以何峰的女秘书的身份进公司的。高调而来,令人无不称奇。
此时此刻的朝红,也同样身着靓装,越发的魅力无限。
一天天的过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表面上看竞茹这个副总经理是何峰总经理的老婆,但是好像在分量和地位上貌似被朝红这个秘书给比下去了。这其中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也许更多的是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偷着乐。
窗外艳阳高照,室内寒气逼人,似乎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即将爆发。
“季朝红,你到底想怎样?你这次又回来干什么?”竞茹虽然一如既往的质问朝红,但是底气已经远不足从前,语气中含有妥协认错之意,想要朝红罢手。
朝红却气势如虹,冷冷一笑,反问道:“我想怎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像你这么精明的人,不需要我说出来吧?听清楚了,三年前的季朝红已经死了。说来说去,还是你又让我重新活过来了,我好像忘了跟你说声谢谢!”
“你……”竞茹怒不可遏,凶狠狠的瞪着朝红,话也不愿多说了,只见她右手一挥,又是一个巴掌过来。
朝红哪还会跟之前那样任她欺凌打骂,早就有了防备之心,左手用力抓住了竞茹的那只突如其来的右手,停在半空,使劲一甩。
竞茹却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力气,手腕都被她抓得有点酸痛了。
朝红眼角一横,右手还了竞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甚是响亮。
竞茹万万没有想到朝红居然肆意妄为到这种地步,敢动手反打自己。此时占据竞茹内心最多的不是疼痛,也不是气恨,而是诧异,是不敢接受,不敢面对。想当年那个任凭自己呼来换去、随意摆弄的人,如今却骑到自己头上来指手画脚。更恼怒的是,自己当真拿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还想打我吗?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这一巴掌是还给你的,让你记住,老天爷是公平的。当初你怎么对别人的,总有一天会还给你的。不要以为曾被你踩在脚下的人,永远都爬不起来。等你松脚的那天,就换成那个人反过来叫你给他磕头认错了。你给别人的挖苦,讥讽,羞辱,谩骂,贬低,统统会一点一滴的还给你的。我想你还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滋味吧,慢慢的就会让你逐一尝到。”朝红斜视着,不屑一顾的看着她,沉着脸,女人味十足,姿态万千。
说完后,转身扭头就走,踩着高跟鞋,发出“哆哆哆”响声。
竞茹满脸哭状,看着她离开办公室,大叫了一声,“季朝红,你会有报应的。”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里,莫过于是竞茹在腾飞最可悲最狼狈的。明明是自己的老公,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司四五千人的眼里,毫不讳忌的和秘书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这种讽刺,对于竞茹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和耻辱。
以前一两个人私下议论竞茹,说出自己对她的不满。传到竞茹耳朵里,那自然就没好日子过了。但如今,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几乎都在说他们三个人的事情。竞茹感觉自己在路上每走一步,就会听到一句评头论足的声音。说的大致就是关于何峰喜新厌旧,朝红在公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竞茹的位子岌岌可危,甚至可能要面临离婚的境地之类的话。
即便竞茹听得怒不可遏,但是法不责众,她只能忍受被所有人嘲笑的痛苦。
朝红每天在竞茹面前的时候,就故意装出一副和何峰很暗昧的样子,让她尝尝这滋味是何感受。但是私下里,却跟何峰有言在先,关系分得清清楚楚,自己只是一个秘书而已,别无其他。朝红完全没有越雷池半步,安分守己的工作。
秋去冬来,不知不觉快到阳历的12月,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竞茹再也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感觉自己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中度过。但是心中却又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身份和权势,内心纠结不已。
听说趁着十一国庆喜庆日子低调结婚的玉彤和烨霖,已经度完蜜月,都双双回到公司上班。于是,竞茹觉得自己总算是看到了那么点希望,立即去找到玉彤,把自己和朝红还有何峰三个人,这近两个月发生的那些事都告知给玉彤。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诉苦自己的不堪,想博得一点点的同情和相助。
已贵为人妻的玉彤,气质依然不减当年,显得更为成熟了,如今腾飞光学人事的科长已经是她在担当大任,公司大小事务皆由她打理的有条不紊。
听完竞茹的话后,玉彤满脸疑窦,觉得不可思议,决定一起去看看朝红。
何峰开着车回到公司,朝红从里面出来,在大门口和玉彤还有竞茹巧遇了。
朝红见到分开甚久的玉彤,心中一直不知道多么的牵挂着她,此时的喜悦无法名状,本想一秒也不停留的过去和她相拥在一起,说出自己心里想对玉彤说的话。但见到旁边的竞茹,便欲言又止,站立不动。
“哇,这么巧啊!玉彤你终于回来了,和烨霖玩得还开心吗?”何峰问道。
“嗯,挺好的。对了,烨霖在办公室等你,有事找你商量。”玉彤为了避免尴尬,便故意支开何峰。
“那好,我先去了,不打扰你们俩姐妹久别重逢的感动时刻了。竞茹,我们走吧!”何峰走了几步,又开玩笑道:“你个小玉彤,骗得我好苦啊,当年你瞒着我说不认识朝红,差点就让我这辈子都要与朝红失之交臂。不过这些朝红都跟我说了,叫我不要怪你,你当时也是为了我和竞茹好。”
说完,何峰走进公司大门,竞茹尾随其后。
何峰之所以叫上竞茹。其实心中已然猜到竞茹是找玉彤来做和事老的,也知道竞茹以为自己又带着朝红去花天酒地了。因此就把她叫去办公室,正要跟她说其实他和朝红根本什么都没有,不是她想的那么龌龊。
朝红和玉彤痴痴地看着对方,阳光暖人心扉,可她们的心却都是冰凉的,在这一刻。
“这三年过得还好吗?朝红。”玉彤关切的问道。
“好,当然好,你没看到我现在多么的风光吗?”朝红猜到玉彤是竞茹请过来劝说自己的,便这么故意说违心的话。
好久不见,玉彤当真以为朝红变了,误以为这就是朝红内心真实的所想,完全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当初的那个温柔贤惠的表妹。
“不是这样的,朝红。虽然竞茹跟我说了,但我还是不相信你会这样做。”玉彤边说边摇头,很不愿意接受眼前看到的现实。
朝红冷冷道:“但是我从你的眼里看得出你还是相信她的,不然你不会陪她一起来找我。就是这样的,我回来拿回我三年前在这失去的一切。当初我在这被她逼走,如今我也要在这让她痛苦难当,这都是她欠我的,必须还。”
玉彤劝道:“朝红,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竞茹就算以前有错,现在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受不了了么?我三年里受的煎熬多她千百倍。就像这样让我放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朝红面无表情的说:“玉彤,如果你是专程来帮她说话的,那我看没有必要再聊下去,失陪了。”
玉彤见她转身要走,叫道:“朝红,你到底是怎么了?告诉表姐好吗?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可人。我死也不相信你会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不信。我知道,不管你遇到什么打击和创伤,你都会坚强的走过来。竞茹都告诉我了,当初她本来是要逼走我的,而你却独自一个人默默地替我承担了所有的痛苦。一个这么优秀的好女孩,是不会去干这种事情的。因为你有颗宽容大度理解的心,不论何时,你都是想着别人,牺牲自己的。你叫总经理不要怪我,说明你的心还是顾着姐姐的。你没有变,你还是那么的好,对不对?在我心里,朝红表妹是最完美的女孩。现在的你一定在掩饰什么,你一定有苦衷的。”
朝红背对着玉彤,听着听着泪流不止。虽然没有转身去看玉彤,但是从她哽咽的话语中就知道她也潸然泪下。
此时的朝红不知道怎么向玉彤诉说,向前走了几步。
玉彤又道:“难道你已经忘了占博了吗?你忘了你们之间海誓山盟的爱恋吗?当初的地久天长是空许诺吗?你不是要等他回来的吗?”
朝红听到占博这个名字,停止了脚步,被玉彤的连续四个反问给触动了。她的心又悸动了,觉得让玉彤今天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无脸相对,含着泪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