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赞道:“真是个好心的小妹。放心吧,你咬过后,棉花糖就会更加的美丽。它就像你一样,虽然你没有穿华丽的外衣,但还是掩饰不了你内心的善良,也遮盖不住你如花似玉的美貌。”
“谢谢!”朝红有点羞涩,然后高兴的捧着棉花糖转身而去。痴痴地看着它,终于轻轻淡淡的咬下第一口,入口即溶,美滋滋的。
陶醉其中的朝红,忘了看前面的路,才走几步,一个不小心,便和一个人撞上了,顿时惊慌失措,花容失色。可惜的是,棉花糖也掉地上了。
只见对方“哎呀”一声大叫起来,此人左手无名指钻戒,右手玉镯,一双月牙儿牌的崭新高跟鞋,脖子上的金项链闪闪发亮,浓妆艳抹,已然是个贵妇。
与朝红几十块钱的布鞋,破烂的牛仔裤,没有布料可言的衬衫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朝红忙赔礼道。
“你有病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吗?看看你这穷酸样,好意思来城里丢人现眼。遇到你这乡巴佬,真是晦气死了。本小姐刚刚换的衣服,就被你这什么鬼棉花糖搞得全身黏糊糊的。像你这种没教养的人,就会吃些没营养的东西。”那人出口就是大骂,一脸高贵的姿态。
朝红本一直低着头示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但见她说自己没有家教,便抬头辩解道:“小姐,请你不要这样说我。”
二人瞬间瞠目结舌,愕然的看着对方,惊叹不已。
原来这少妇正是当年那个把朝红赶出腾飞光学的陆竞茹,此时虽然贵为人妻,但依旧没有改掉那飞扬跋扈的脾气。
棉花糖的女老板见竞茹居然如此泼辣,蛮不讲理,非常看不惯她那盛气凌人的嚣张样。再者,朝红是自己热心的顾客,心中对这小妹甚是欣赏喜欢,看到她被这么欺负,便义愤填膺的走了过来,要抱打不平。热心肠的女老板也不管对方是何身份,有多大的权势,这闲事是管定了。
竞茹随之就给了朝红狠狠地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脸上顿时就出了手指印,显然这一巴掌是毫不留情的。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我是造了哪辈子的孽,都快三年了,原来又是你这个坏女人。我哪得罪你了,非要缠着我不放?还叫我不要这么说你,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切,真是莫名其妙。”竞茹怒不可遏,又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在她眼里朝红就是这么好欺凌。
女老板先二话不说,立即还了竞茹一记耳光,气势汹汹的大叫道:“你怎么说话啊?还有没有爸妈教,爸妈养啊?真是岂有此理。凭什么骂人打人?”
朝红见竞茹无缘无故被女老板冲过来打了一巴掌,深感诧异意外,看到竞茹落魄狼狈的模样,不知是喜是忧,轻轻说道:“算了吧,阿姨,都是我有错在先。”
竞茹瞪着女老板道:“你谁呀?神经病么?有病去医院。你又凭什么打我?”
女老板高大强壮,非常剽悍,见朝红一味的认错,很是替她不值。又见竞茹还没有悔改之意,便气势汹汹的走到她身前,右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指指点点,推推拉拉,恐吓道:“就你这样的垃圾,谁不想打啊!这位小妹一直在跟你道歉,你却给脸不要脸,得理不饶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看你人模狗样的,真是让人见了恶心。自己眼睛长臀上去了,还来怪别人。还有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叫没教养的人,只会吃没营养的东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卖的东西没营养,你就有教养了是吧?你有教养的话,会胡乱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吗?来来来,街上的朋友过来评评理啊,一位不可一世的白富美当众打骂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啦,还不知悔改,大家来看看啊!”
被女老板这么一叫囔,一下子引来几十个人的围观。
竞茹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泼妇来骂街,看着大家的评头论足,此时此刻真是没脸见人。恨不得就地拔了女老板的肉,割了她的皮。纵然心中勃然大怒,但还是没能发泄出来。见形势不对,便转身要离去。
女老板一把抓住竞茹的手腕,说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打了人骂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赶紧向这位小妹赔礼道歉,不然的话,休想走。”
竞茹怎么挣脱也走不掉,女老板的力气之大,超出她的想象。且别说打不过她,就算能打赢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这么一个没地位的人缠绕不休,因为高傲的竞茹觉得自己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如今更过分的是,居然要自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向朝红赔不是,这更是自负的竞茹无法容忍、不可能接受的事实。心想自己何等高贵的身份地位,而朝红那样下贱的人,就算给自己擦鞋都不配,想都别想。
但是当下形式却由不得自己做主,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更加难堪窘迫。
朝红知道竞茹为达目的会不折手段,这次女老板虽然给自己出了口气,但担心的是哪天竞茹会让女老板在这无立足之地,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罪人,内疚自责也于事无补,便说道:“阿姨你还是让她走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的话,我们三个都不好看了,会让路人笑话的。”
女老板嫉恶如仇,仍然叫道:“小妹你别怕,我就不信这世道没天理了,还讲不讲法了。今天她不道歉,就休想走。小妹做人不要太善良软弱了,不然的话,像这种欺善怕恶的人就知道你好欺负。你怕她什么呢?今天我倒要看看我们就这么耗着,大家是在看谁的笑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都没有说什么了,你还叫什么叫,我哪惹你了?再不放手的话,我可要告你了。”竞茹振振有词的说,却还是一副自己没有半点错的模样。
“哎呦呦,我还真是怕了。你去告啊,我看你怎么告,真是笑话。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走么?老娘今天还真不信了。有钱了不起啊!”女老板吃软不吃硬,见竞茹死不认错,真要杠上了。
“是啊,我在她那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还怕她什么呢?我越退缩,她越会把对我的欺凌打骂当成是一种理所当然。我为什么永远要被她欺负着?”朝红的内心被这个愤愤不平的女老板的话给触动了,用轻视的语气说道:“阿姨,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没必要跟她斤斤计较,浪费我们的时间。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你的美德大家都看到了。我谢谢你的好心,我很感动。如今这个人既然不想赔礼道歉,那只能证明她的人品有问题。我们再和这样的人死死缠绕的话,反倒显得我们没有宽容之心了。”
“真是一位识大体的小妹子,好样的。”
“好好,说得好,小姑娘。”
顿时围观人群纷纷拍手鼓掌,点头称赞。
“好啊,季朝红你这贱婢真是翅膀硬了么?居然当众羞辱讥讽我,咋们等着瞧。今天的耻辱,我会叫你双倍奉还的。”竞茹咬牙切齿,心中恨道。
女老板见朝红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不无道理,想了想,松开了手,说道:“既然这位小妹大人不记小人过,那我就放你一马。”
众人见事情平息了,便各自散去。
“竞茹,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车站等你好久了?”一个声音传来。
朝红和女老板正要离开,见一高大成熟的男子走来,看起来近三十岁了。
竞茹满脸委屈的模样,指着朝红和女老板恶狠狠的叫道:“何峰,你来的正好。刚刚真是气死我了,开始被这小人撞了一下,然后又被这死泼妇拉着不放,你说我还能走吗?”
何峰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妇女打交道,尤其是那种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的,似乎已经没什么事,便道:“你现在不好好的么?走吧,赶车要紧,去广州的列车马上就要开了,你还想不想回去?”
竞茹本以为何峰会给自己出头,没想到他却不闻不问,让她觉得非常没脸面,更是气急败坏。
女老板又拉着何峰说道:“这位先生,你是他老公吧?你看看你老婆这德行,真让人受不了,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还恶人先告状,好不要脸。不信的话,我给你看看小妹的脸,都被你老婆打得红肿起来了。”
“我不是也被你也打了一个巴掌么?你个毒妇。”竞茹叫道。
何峰生怕她们又吵起来,很不耐烦,既然女老板非要拉着自己去看一下,那就假装顺她的意思,看一眼也没有什么损失的。
女老板把何峰带到不远处正静静站立的朝红身边,“小妹,抬起头让他老公好好看看。”
朝红微微抬眸,向女老板说道:“没什么,都过去了,还是让他们夫妻俩赶车要紧。”
何峰这才看清楚了朝红的样子,满脸骇然,神色巨变。虽然时隔三年之久,但是何峰却依然一下就认出了眼前的女孩,正是当初他在地铁站捡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每当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拿出朝红的那张照片。看着那清纯楚楚的样子,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照片上的那张脸,早就深深的刻在何峰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