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晨练与晚训
次日，天还没大亮，房外传来敲门声，“孟家鲤，快起床！早上有晨练呢，迟到的话可不妙。”
在睡梦中的孟家鲤一咕噜翻身起床，穿衣，洗漱，跟四位伙伴出门。
地点依然是位于灵武岛西南角的武斗场，第一天貌似没人迟到，稀稀散散地聚集新学员队列。二十来个身带学生会臂章的学长学姐级人物，看着懒散的新生，不动声色，走到较慵懒的新生后头，一脚踢在膝盖上，边喊，“站直！”
几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新学员哪吃得了这种亏，挥拳冲上去，一位学姐嘴角冷笑，纤巧的单手撩翻几个挑衅的新生，顺便抬脚狠狠地踩躺在地上新生的手臂。
痛苦的哀嚎和扭曲的面型，表明那一脚的力道不浅。“咔”某人的胳膊禁不住一踏，脱臼了。
“你们给我等着，我家大哥是······”一位挣扎在地上皮肤白净的少年人放出狠话。
“谁管你家个软蛋。你说叫谁等着。”一位长相彪悍的学长握了握手上的关节，走上去，拎着他的脑袋，拍了拍脸，“我是魏其昌，记住了，小白脸。”随之传出非人的哀嚎声。
“我要到检察委员会告你们。”一位柔弱的女孩子鼓起勇气说道。
那二十几号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其中几个更是笑出了泪花。
“我们就是监察委员会。”冷冽的声音响起，一位身姿高挑的丽人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没人看清她之前的身影。
待得看得面容，一张不施粉黛的脸颊清丽如画，肌肤胜雪，眉目略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淡然的双眸不起任何波澜，看起来宛若冰山雪莲般，又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会长。”先前凶悍的魏其昌在她面前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恭敬地见礼。二十来个的监察会成员亦是如此。
看到如此绝色美女，新生又开始有点混乱，但不敢再起哄，数十人还躺在地上。方远更是凑到孟家鲤旁边，悄悄说道，“此女只应天上来，人间哪得几回寻。”孟家鲤心里不禁嘀咕，什么时候方胖子变得这么文绉绉。
当冰山般的女孩的眼色扫过来时，所有人立正，闭嘴，那神情太冷了，冷到能冻住人。孟家鲤旁的方胖子一阵哆嗦，收起旖旎的念头。
“魏其昌，你们监察队霸道了不少。”监察女会长不带半点情绪地说道。
“没有的事。”魏其昌赶紧辩解，“小打小闹。”
“你第四分队长职务停职一段时间，暂为代理队长。”监察会长不为所动。
“是！”魏其昌如是重负，贬为代理队长还是队长职务，过段时间就可以把代理二字去掉了。
新学员里事先闹事心里都暗暗叫苦，监察队的凶名都有所耳闻，学府中流传着一句话，“宁得罪教导，不得罪监察队！”
“讲道理。”监察会长没对新生训话，向魏其昌丢下一句转身，发愣之间就不见了踪影，就像来的时候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过了接近一刻钟，监察队第四分队长，不，代理队长张其昌向新学员们露出和煦的笑脸，“听到没，会长叫我们监察队讲道理。”
“听到了！”所有监察队员应声道。
看着魏其昌温和的笑脸，新学员们心里都一片发麻。
“按学院分成四个组团，两人一列，绕灵武岛天然防波堤跑步，掉队者取消早饭。”魏其昌眼神严厉，“至于地上诸位，念其初犯，脚还能动的，归队。装死不归队的，我记得先前对你们腿还是温和的踢了下，只重重伺候了你们的双手，不动的等下我们会热情地招待你们的腿。”
“热情”和“招待”两个词特地加上重音。
魏其昌话还没说完，躺地上的齐刷刷跃身，迅速滑入队列。看着滑稽的动作，想笑出声，但都笑不出来。
“紫藤院最后。”张其昌叨了一句，也不带队，同监察队员站在旁边看着。
“出发！”一位监察队员在前领路。
力行院率先迈开步伐，叠山院、空心院随后，紫藤院落在最后。
孟家鲤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紫藤院学员，发现时清一色女学员，怪不得反应说那是美女的乐园。
监察队凶残的余威尚在，所有人都不敢偷懒，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大家都懂。
一段时间后，穿过防护林，跑上天然岩石防波堤，朝阳使得瀚海湖面泛起光芒的涟漪，偶尔一群白鹭飞上云端。清风拂面，跑起步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跑了近五公里后，部分人感觉双腿开始倦了。领路员跨步矫健，神采奕奕。紫藤院的大部分女学员们不见踪影，仍然有十来位不紧不慢地跟着。
十公里后，多数人气喘嘘嘘，双脚已经麻木了。领路员依旧跨大步，神采不变。三个院的男学员们掉队的不少。十来位紫藤院的女学员们，姿容优美地跑到孟家鲤他们侧边。这时候该是方胖子上场时间，孟家鲤奇怪地转过头，只见方胖子冒白眼，咬牙切齿，汗流浃背，肥肉一颤一颤的。
二十公里后，领路员依旧不受影响。孟家鲤因小身体不好，自小练习长跑，勉强跟上步伐。周围跟上的也就二十来位，其中有五六位女学员。
毫无意外，最后，所有人都掉队了。已与寝室其他四人跑散了的孟家鲤，累得不行，走起不来。忽地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竟然还有时间走路。”带着气流从他身边跑过。待得孟家鲤回过神来，看见是魏其昌在拍每个掉队走路的学员，口里念念有词，也不加刁难。
观察魏其昌的身影，远处看起来不快，如同踱步一般轻松，几个呼吸间距离已经拉开好几百米远。其后，监察队员生龙活虎地依次飘过，无语的是都喜欢跟他们队长一样拍别人的头。
······
当最后一位女学员回到武斗场中央时，已是烈日当空，队列没有响起一丝抱怨声，一方面是身体已经脱力，另一方面之前有过怨言的人都被魏其昌亲自修理过，还说，“你们是一个团队的人，怎么不嫌丢人，抱怨起队友来。”说得那几个人满是羞愧。
“说好，早饭取消！”魏其昌显然没有意思到现在是午饭时间，新生们也没有人傻到去挑骨头，监察队员也不好去折损自家老大的脸面。
“回去后，冲个热水澡。三天前学府发放的营养剂，大家已经用过一次不再多说。营养剂一定要稀释在请水中，浸泡之前先用手拍拍身体，使皮肤放松。学府一个月会发放一支营养剂，就是说一支营养剂稀释成营养液后的药效是一个月，别忘了。”张队长在台上发话。
场面一片静悄悄都在听魏其昌发话，不少人心里在嘀咕，不再多说，都说这么多。
魏其昌满意地看着现在的场面，点点头，“散会！”久旱中逢甘霖，新生中又一阵乱哄哄。
“安静！”张队长板起脸。
大家脚步尽量静悄悄地相互扶持地走出武斗场，生怕惹怒那煞神。
“下午，同一地点。”张其昌在后头追加了一句话。
“啪啪”前面响起一阵到底声。
看着新生的反应，魏其昌心里有点乐呵，一句“魏队长，会长找你谈话。”的话语让魏其昌嘴角刚冒出的弧度直接变成苦笑了。
新生们听到后有些幸灾乐祸，但都不敢表现出来，反而加快步伐，以免到了这时候还被当做出气筒。
魏其昌没有新生那么多心思，径直出了武斗场，赶往梨花山。“会长不喜欢等人！”这是监察队员所有人共同的认识。
事先大家在食堂填满肚子后，冲完澡，孟家鲤再次踏入白玉般的桶内，全身浸泡在温润的营养液，闭上眼睛，只留鼻孔在外呼吸。这次清醒的孟家鲤有种错觉，感受到营养液中丝丝缕缕的生机在透过肌肤，沿着毛细血管进人体内，像在安抚那些疲劳的组织、器官，渐渐蔓延到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心，泡进来后就不想出去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桶旁柜子上的通讯仪的铃声响起，这是孟家鲤刚学会设置的闹铃。水“哗哗”声，孟家鲤从营养液中起身，淡绿的光滑在略为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孟家鲤有种感觉，身体的某股未知的力量在涌动。
下午准点，武斗场，当孟家鲤他们再次到来，意外地发现场面静悄悄的，看着魏队长不耐烦的脸色，大伙心知肚明，都不敢触霉头，老老实实站在队列中。
时间到点了，魏其昌看了通讯仪，“缺人。”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咦，没点名就知道缺人？”
“这是怎么回事？”
学生们又像菜市场一样叽叽喳喳起来。
“取消晚饭。”魏其昌没做过多的解释，直接说道。
话一出，下面一片寂静。大家都看出现在魏队长身上看出不妙，在会长上午定是发生了什么。某些上午趟过地上的人暗自投了，但一脸严肃。
下面没有过多言语，魏队长跟周边人交代了一下，带上几个人走出武斗场，看样子是朝宿舍区去了。
在场的监察队员，跟上午一样，一位在前领跑，其余后面跟着，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新生们见状知趣的安分跑步。
到了夜里，在路灯的指引下，新生们走回了武斗场。直至结束，都没看到魏其昌本人，以及缺席的人。
散会后，待新生挨个走出场地，监察队员直奔武斗场外。
虽然魏队长说，“取消晚饭。”还是有部分人耐不住饥饿，偷偷摸摸去食堂的自助餐机台，发现莫名其妙地刷不了卡，郁闷而归。
期间，方远也跃跃欲试，被孟家鲤他们拖住了，说今天中午没点名就知道缺席，这指不定还有什么后招呢，果然得到刷不了卡的消息，方远觉得一阵后怕。
浴室间，孟家鲤躺在营养液中，顿时觉得强烈的饥饿感得到缓解，慢慢地，感觉细胞又充满能量。
就这样，疲惫的第一天训练课程划上了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