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清晨时分空中飘下了秋后的第4场雨,在一片草地上躺着100多具僵硬的尸体,地面上的血早已凝固,一个尉官的太阳穴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刺刀,他的死状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士兵将这个尉官抬到了公路上,一群日本军官围了上来。
“川岛君,川岛君……”看着自已的副官惨死,崎川次熊此时真像发了疯的黑熊一样正挥舞着刺刀砍向路边的“姑娘”,昨晚一战只有崎川次熊和两个士兵侥幸的活了下来,包括川岛辉上尉在内的159人全部被杀,凌晨5点接到消息的饭田祥二郎带队赶到了“姑娘岭”。
不到五天的时间连续发生了两次惨烈的战斗,700多名帝国士兵惨遭屠杀,军火丢失战车被劫可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饭田看了一眼正在发疯的崎川次熊,他心里明白失去最好的朋友和战友要是还能若无其事的不闻不问那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崎川次熊和川岛辉自小一起长大,经过严格的考核后二人同时考进了陆军学校,二人亲如兄弟生死相依,未曾想一夜之间却阴阳相隔,崎川此时心痛如刀割正抱着川岛辉的尸体大声的哀嚎。
“将军,可以开始了吗?”验尸官向饭田请示道,见饭田点头同意,一行人便开始工作了。
几十里外的山脚下,几座用树枝和野草临时搭建的“大房子”里,100多人还在鼾睡。“姑娘岭”一战森蚺敢死队有两名队员重伤,卫生员告诉武开元子弹已经取出来,二人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短时间难以恢复战斗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武开元也安心的回房睡觉去了。
当晚张越师徒二人赶回驻地时与3营的巡逻队相遇了,说明情况后在张翌的带领下连当地的百姓都出动帮忙清扫战车留下的痕迹,1000多人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公路原来的面目让鬼子无计可施。
抢劫回来的坦克和汽车被战士们用树枝、树藤和灌木遮盖在恶狼山的“白狼谷”中,张翌安排了一个连的战士在此防守。
炊事班这边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他们要为敢死队员们准备午饭,看着在一边烧火的卫生员何芊芊,炊事班长老李心想不知道何震这小子修了几辈子的福,被这么好一个姑娘看上了。
中午12点左右,在“姑娘岭”勘察现场的日军也将现场所有的“证据”收集完毕,尸体被抬上汽车运走了,验尸官将收集好的弹壳交给了饭田祥二郎。
看着摆在地上的三堆弹壳,饭田忽然想起了什么,“去把车上的弹头拿来。”一个士兵听令后离开了,很快将饭田要的东西拿了过来,弹头与弹壳完美的吻合了,这时饭田明白了对方这是在戏弄他们。
“老马沟”战斗对方捡走了弹壳,在巡逻士兵的身体里他们挖出了弹头,而现在他们又把弹壳留在了“姑娘岭”,对军人来说这是赤祼祼的羞辱。
“八嘎,堂堂大日本皇军却被支那军队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饭田终于发火了,岗本等人都默默不语,两次战斗对方的手法干净利索,而且下手之狠就连他们都望尘莫及。
“将军,他们神出鬼没不讲究战法,打完就撤,而且总是在我们毫无防备时动手,对战场的地形了如指掌,昨晚我带队增援刚出城就遭到了他们猛烈的火力覆盖,他们的重机枪也形成力了交叉火力网,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我只好撤兵,我岗本太郎对战事判断失误以致200多名帝国士兵阵亡,甘愿接受任何处罚,毫无怨言!”岗本虽然傲慢但脑子极为灵活,对于他的话饭田没做任何回答。
饭田等人回到孟县休息片刻后便返回了太原,在自已的指挥部饭田沉思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悄无声息的杀人然后全身而退不留任何痕迹难道他们是鬼不成?
看着桌上的弹壳和弹头饭田忽然想到了一支部队,难道是他们?想到这里饭田显得极为不安,“森蚺敢死队”确实很可疑,可是带领他们的是“特高课”的大佐另外还有一份陆军参谋本部的秘密文件能证实腾尽本五的身份,但是就是因为敢死队太过神秘让饭田的疑心越来越重。
饭田在自已的办公室坐了整整一下午,他命令士兵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他。
细雨过后泛黄的树叶正成片的落下,秋风吹过落叶飞舞,路上的行人裹紧了外衣都急勿勿的各自回家了,站在窗前看着这凄凉的景色心里想着那支神秘的敢死队,饭田终于下定决心去证实这支部队的真实身份。
在北平的一座大四合院内,华北方面军总司令寺内寿一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三国演义》,一壶刚沏好的龙井摆在上好红木制作的八仙桌上,寺内寿一是名门之后,1919年他世袭爵位,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到战争爆发时他已是声名显赫的陆军大将。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将书放好后寺内寿一拿起了话筒,“我是寺内寿一,你是哪位?”
“打扰您了,将军,我是第一军参谋长饭田祥二郎,不知将军现在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我想向您求证!”
“哦?是饭田君啊,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我清闲的很呢,有事就问吧!”饭田祥二郎把心中的疑问毫无遗漏的告诉了他的上司。
“饭田君,天皇陛下确实在参谋本部的会议上提过此事,但是你怎么会知道?听你的讲述是不是太原出什么事了?”
饭田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将“老马沟”战斗和“姑娘岭”战斗的全部过程陈述了一番,寺内寿一故作镇静的听着饭田的讲述,此时他真想痛骂饭田无能甚至想扇他两个耳光,但是他也明白两次事件已经让饭田颜面扫地就是用刀劈了他又能挽回什么呢?
放下电话寺内寿一向东京发了一封加密电报,同时也将两次事件和饭田的迁悔告知了大本营。
晚上七点,坐落在东京的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内灯火辉煌,昭和天皇裕仁正和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元帅及一些陆军部将军坐在作战室里。桌上放着刚刚收到的三份电报,电报的内容在座的人都已知晓,但是众人讨论之下却没有形成统一意见。
“参谋总长,你有什么高见?”闲院宫载仁在刚才的讨论中不发一言,现在天皇开口问他,他可不能不说了。
“陛下,首先我不同撤消饭田将军的职务,把他送至军事法庭这简直是荒谬之举,饭田世家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国人皆知,如果他被送上法庭我想会引起陆军内部的非议,支那人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包括天皇您都被他们耍了,请原谅我这么说,但是我们要面对现实!”裕仁天皇是极力主张对华动武的一员,所以他要应对任何情况,载仁亲王的话确实一语中的,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不知道会有多少军官受到牵连。
“亲王有话直说,今天的会议会绝对保密,不用有任何担心。”
“陛下,我想支那军队的这两次“大捷”恐怕已经传扬出去了,这对正在进攻的帝国军队而言可不是好消息,我们要封锁支那的各大报社严防消息外泄,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这支部队是隶属于国军还是八路军,这个任务就交给饭田将军去查证,至于他需要的兵力可从北平驻军抽调。”
会议最终形成了统一意见,对饭田祥二郎之过不予追究,帝国将从紧张的军费用拿出一部分在太原修建一座军用机场,由华北派谴军司令寺内寿一派一个联队的兵力前往太原执行清剿敢死队的计划。
嘀嘀嗒嗒的电报声响起,很快电文的内容传到了远在中国的北平,看着大本营的回电内容寺内寿一面不改色,因为这与他所想的差不多,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大本营要在太原建立机场。电报很快又传到了太原,看到天皇陛下要自已戴罪立功的电文,饭田终于可以安心的躺下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在清晨举行的会议上,饭田祥二郎宣读了大本营的电文,按照大本营的要求饭田严令部队在未经请示的情况下不许进山“扫荡”,他们现在手中兵力有限但是对方的底细他们根本不了解,要等到北平方面派来的增援部队到达后再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在离太原东南方向约13公里的武宿,上千苦力正在日军的监督下辛苦的工作着,用不了多久这里就能够起降日军的飞机,武宿机场已经开工五天了,饭田几乎每天都要抽时间来看一下工程进度,不过今天他没有再来而是去安排从北平调来的吉野联队了。
驻守太原各县的日军按照饭田的命令不动一兵一卒,天天龟缩在城中。正好敢死队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整一番,不过为了老乡们的安全张翌仍然让百姓住在山中,在张翌看来鬼子按兵不动肯定会有大的行动,武开元也同意他的观点,所以除了白天的训练他们也落得个清闲。
张翌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在吉野联队到达后的第三天,随着大量汽车从太原城中开出,代号为“红忍者”的作战计划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