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和你们一样,我人生的前十八年波澜不惊。一个临时的决定左右了我的人生,它把我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如果那时我犹豫了一秒,我相信我的人生会在平淡中渐渐消逝,不留一丝印记。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有时候我想,或许还是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更好一些。但就算真的再决定一次,我恐怕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第一章:移动的尸体
我叫王俊皓,今年十八岁,东北人。我的爸妈都是厨师,他们总把饭店剩下的饭打包回来给我吃,我吃着吃着就有点胖了,所以我的同学都叫我胖子。后来我爸妈辞职,自己开了家小饭馆,生意不错,我们家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好,当然我吃东西也就更方便了,这也导致了我越来越胖。我在高中交了一个女朋友,最近刚刚跟我分手,这倒不是因为我太胖了,而是我们俩的大学不在一个城市。我报了一所东北的大学,而她却考到了广东。
今天是去大学报到的日子,我爸妈为了送我,特意停了一天业。我不想让他们送,可实在是拗不过。想想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高中时,我家离学校很近,天天都能回家,我爸妈可能会不习惯我离开。说实话,我自己也有点。
下了火车,我执意让他们回去,不要再送我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走,非要把我送到学校。我也没再说什么。
来到新的城市,我有点手足无措。假期只顾吃东西和打游戏了,没查去大学应该坐哪路公交车。又不敢打的,不知道打的到那要多少钱。还是我爸眼神好,左手指了指左边,说:“小皓,你看,那好像是咱学校的校车。”
我顺着我爸指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看,还真是,看来我的眼睛度数又涨了。我灵机一动,说:“那你们回去吧,校车只接学生,不接家长。”
我不知道那车到底接不接家长,我猜应该会接。我又说:“可别让别人看见你们送我。上大学还让人送,让人笑话。”
我爸妈觉得也是,终于决定走了。走之前又跟我叮嘱了十分钟,至于说什么,我也没往心里去,都忘了。
看他们回去时,我心里突然有点空。算了,我可不是一个喜欢伤感的人。抖擞精神之后,我走向了那辆车。
不得不说,这大学还真靠谱。我一走过去,几个穿志愿服的人就凑了过来,亲切地说:“同学,你是去XX大学报到的吗?”我说是,他们热情地把我送上了车,还给了我一瓶矿泉水。这让我对大学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车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有学生也有家长。由于学校还算不错,而且离我家比较近,我有很多高中校友都报了这所大学,说不定车上就能遇见个,我想。我来回看看,还真发现了一个。
他的脸我很熟悉,但他的名字我有点忘了,因为高中不是一班的,从来没说过话,只认得面孔。他也看见了我,冲我点点头。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的空座上。
“胖子,你也在XX大学啊。”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的绰号在业界还是有一定名气的。
“是啊,你自己来的啊。”我说。
“嗯,你也是啊。”
我心说我不是,但还是点点头。
“我学机械,你呢?”我说。
“计算机。”他说。
后来我想起来了,他名字叫寇明辉,因为长得有点着急,别人都习惯叫他老寇。
一会儿,话儿便聊开了。我是一个很喜欢聊天的人,跟陌生人都能随便侃上半个小时,更别说是老校友了。东扯西扯二十分钟,什么亚太局势,NBA动态,明星八卦,感情史,岛国影视等等。这里就不详细说了,否则又是几千字。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回了大学。老寇说:“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一个医学院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们学校是以工科为主的,我真不知道还有医学院。不过现在的大学普遍比较杂,有个医学院也不足为怪。
老寇说:“我们学校虽然是以工科为主,但也有艺术学院,文法学院,工商管理学院,医学院等等。”
我说:“现在的学校都太杂了。可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们学校的医学院闹过鬼。”老寇缓缓地说。
一提到闹鬼,我来了精神。我信奉唯物主义,不相信鬼神之说。所谓鬼,我觉得纯属人类自己吓唬自己。但我好奇心一向很强,连忙让老寇接着说下去。
老寇说:“这事发生在两年前。医学院的一个学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实验室里上吊自杀了。尸检证明确实是自杀导致的死亡。警方来调查,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造成了抑郁,因而自杀。”
“这种事很常见啊,现在的大学生每年都得自杀几个。”我说。这倒是事实,特别像清华北大这种重点院校,自杀率相当高。原因很简单,他们以前都是自己学校的佼佼者,习惯了高高在上,可他们聚在了一起,总有几个人会排在后面。极大的落差让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学生接受不了,便选择了自杀。
“这不是重点,你听我往后讲。”老寇说。“那个自杀的学生曾经声明,自己死后,尸体捐给学院做人体研究。他的爸妈也遵从了儿子的遗愿,他的尸体就在医学院的停尸房保存。不久后,有学生做解剖实验,需要尸体,正常都是白天去停尸房取尸体,但是不巧钥匙丢了,白天没有取成。等到钥匙被找到时,已经是晚上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进行实验,而搬尸体是项大工程,他们不得不当天晚上就去停尸房把尸体搬出来。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因为是三个人搬一具尸体,就算是晚上也没什么好怕的。”
“然后呢?”我听着老寇娓娓道来,有点迫不及待。
“虽说三个男人一起,应该没什么好怕的,但毕竟是去停尸房,而且是在晚上,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一路上,他们故作镇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话也没人笑的出来。”
我心说这是真的还是你自己编的啊,怎么这都知道。
“停尸房在地下室。因为已经很晚了,医学院的大楼里没有多少人,地下走廊更是漆黑一片。三个人只好打开手电筒,靠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艰难前行。地下室常年见不到太阳,空气中充斥着霉味,他们三个苦不堪言。地下室里很多门都开着,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显然都不是停尸房。走着走着,他们看见了一扇锁着的门,门上什么也没写。拿钥匙试了试,居然打开了,看来这间就是停尸房。”
“进门后,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了过来。他们用手电筒扫向四周,看见了一个大池子。池子里是福尔马林溶液,里面泡了大概十多具尸体。第一次看见尸体,他们都感觉有些恶心,但只能强忍着。”
“有一个人比较聪明,说停尸房应该有电灯吧,我们把灯打开吧。其他两人想想也是,刚才太紧张,开灯都忘了。他们找到了灯的开关,来回按了几下,却一直没有反应。难道是停电了?不对,明明楼上还有几间实验室在亮着灯。或许是停尸房的灯常年不用,老化了吧。他们想。”
“灯坏了就坏了吧,现在他们考虑的是,如何把尸体从福尔马林溶液中搬出来。三个第一次面对尸体的学生都手足无措。正当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们三个有人听到,有人没听到,但都没有说出来。可那声音越来越大了。终于有人扛不住了,说,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声音是从福尔马林池子的对面传来的。三人把手电照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惊奇的发现,那边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刚刚注意力都在大池子上,三人没有发现对面居然还有一具尸体。尸体身上粘着福尔马林溶液,尸体的附近也有一些。他们把手电照向尸体的脸部,观察一会儿之后,一个学生说,你们看,这是不是有点像前些天上吊自杀的那个?”
“他们都知道前些天有人上吊自杀,并把尸体捐给了医学院,停放在停尸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那人的长相。一个人说有点像,另一个说,他也不知道。”
“声音就是从这具尸体附近发出来的。几个人用手电来回扫着尸体,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还是那个比较聪明的学生发觉了异常。他说,你们看,他的右手在动。”
“三人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向他的右手。他们发现,他的右手手指在缓缓地抓挠着地面。原来,刚才奇怪的声音就是从这发出来的。”
“‘不会是诈、诈尸吧?我们是现在走,还是搬、搬完尸体再走啊?’一人说。却没有人回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他们都僵住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别、别怕,这肯定有问题,世界上是不存在诈尸的。’一个学生说。‘可能是因为他死亡时间没多久,还可能存在生理反应。我记得书上讲过,人死后,有些肌肉受到刺激,还是会做出反应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另一个说。第一个学生说,我们先不要理他,从池子中搬出一具尸体后,赶紧撤。”
“这掩耳盗铃的做法显然没用。只听那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三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向那具尸体。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那尸体的手指抓挠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了。一个说,要不,我们现在就撤吧。另一个说,你、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说着鼓足勇气,走近那具尸体,要瞧个究竟。”
“可就在这时,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具尸体突然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