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有竹,竹下有几,几上有茶,春日有薄寒清韵,午后的春阳如袷衣,贴身的温暖且不显生活之厚重。
很久没拾掇这些花们了,若干年都是这样,无论养什么花,皆是未果,半路夭折,可怜的精灵们!内心暗誓,为了这些花们,也为自已内心不在为花们的夭折而心痛,再不碰这些精灵。深探其因,也揪出些根须原由——其一:阴阳五行之说,生辰八字推算,我五行属金,金克木,这些精灵被金所克而夭;其二:因是女性,花儿们多喻为阴柔之相,故同性相斥,而夭;其三:呵护太过,三两天便去浇水,抚弄,不究其理,一味护宥,故被溺爱而夭;其四:是老公之言,“老婆生的俊俏,故花们无地自容,羞气而亡”。虽言过其词,但确有其理,花们虽然羞怯不与我为伍,但高大的绿植们却在我家长的葱葱茏茏,壮硕俊朗。那盆夏威夷竹,请入客厅数年,有礼有节,高阔挺拔,极有绅士风。每日阳光搭几缕在枝枝叶叶上,婆婆娑娑的,意境极佳。一株绿萝,单这名字叫起来,已是满室绿意,口舌生津,大而绿的叶子,没完没了的发芽长大,长大又发芽。这些粗壮的绿植们想来没有那些花儿们娇贵的,与我同处一室,为这方斗室增趣不少。
春节前,有朋友送几枚如八爪鱼似的水仙花的根,因有诸多使花们夭折的前科,以致迟迟不敢将她唤醒,但又极好奇的感受到这些精灵们在阳台的跃跃欲试,仿佛听到了雨水节气的声声呼唤。便动了破获“灵兰秘典”之心——再探金木、阴阳之说。
先将八爪鱼样的水仙花的根,剔去泥衣,放进清水里浸泡。待皮肤苏醒,祛除粗糙干裂的外衣,乳白色的清润显现出来。如排栽大蒜似的,排放整齐,在一枚青花瓷的浅口花盆内,给予水后,便一日一日的忐忑着,不敢时时靠近她们,生怕我五行的金气又杀伐了她们的生机。除适时的给水以外,概以远观而不可亵玩。才刚几日,水仙花们,争争崭露头角,亭亭净植,含苞待放,清雅可人,又两日,敛着的骨朵便盛放开来。室内遍布清芬,淡淡而幽幽的香,寻着嗅觉的线索踏着凌波。好一个洛神香妃,好一位凌波仙子。
上网一搜,关于这凌波仙子还有一个极凄美的传说:水仙花竟是尧帝的女儿娥皇、女英的化身。她们二人同嫁给舜,姊姊为后,妹妹为妃,三人感情甚好。舜南巡驾崩,娥皇与女英双双殉情于湘江。上天怜悯二人的至情至爱,便将二人的魂魄化为江边水仙,二人也成为腊月水仙的花神了。与湘妃斑竹的故事如孪生般的契合,是出自一人之撰,还是后来衍生出来的枝节呢?不可得知,不过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难怪乎如此盛放,原来是花神来了。我这凡俗之人便无处遁身了。时光如斯,青春的锐气已然不在,应该不止这花神,怕是其他花花草草们亦能在我身旁安身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