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绪安接到沈梓煌的电话十分愤怒。他不是没担心过岑臻的安全,甚至也想过派人暗中保护她,可是又怕被她发现后会对自己更加疑心,只好自己每天辛苦地接送她,没想到还是被沈梓煌有可乘之机。
沈梓煌冷笑着说:“你和洛炜杰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哪里,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一个人过来见我。不过你老婆在我手里,我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有什么事我先杀了她再说。”
“你我之间的事不要把其他人牵涉进来。你想要钱也好,要我的命也好,就是别去动我的老婆,否则我必定会令到你生不如死。”
“看来你还真是紧张你的律师老婆,我在翠溪谷,你若是不想岑臻死就一个人过来吧。还有,顺便给我带5000万现金来。”沈梓煌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顾绪安无睱多想,取了钱便立刻开车来到了翠溪谷。他在山谷内下了车,便开始四处寻找沈梓煌。可是偌大的山谷,又处处枝林叶茂,要找人又谈何容易。
顾绪安在山谷里找了很久,忽然感觉身后有细微的异动,便立即转过身去。
沈梓煌本想跟在顾绪安身后,暗中找机会开枪打死他,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机敏,只得冷笑着说:“你居然敢一个人过来见我,对你老婆还真是好。”
“少废话,我老婆呢?”
“把你的手机和钱给我,我就带你去见她。”
顾绪安冷笑了笑,将钱箱放在地上,又将手机向沈梓煌扔了过去。沈梓煌拿起顾绪安的手机,先将里面的卡取了出来,随手扔进了草丛里,然后对顾绪安说:“我还要检查你身上有没有追踪器。”
顾绪安张开手臂任沈梓煌检查,却嘲讽地对他说:“没想到你这废物居然也可以做到如此谨慎了。”
沈梓煌不理顾绪安的讥嘲,在确认完他的身边并无追踪器及防身的武器后,立刻变了脸,退后一步便想拔枪出来。不料顾绪安早有防备,没等他取出枪便直接挥拳向他打了过去,沈梓煌来不及拔枪,只得先出手还击。他哪里会是打架长大的顾绪安的对手,三、二下便被他打得倒在了地上。
沈梓煌借着倒地之机,终于拔出枪来向顾绪安射击。顾绪安虽然敏捷地避过,但沈梓煌的第二枪却又接踵而至。顾绪安无奈,只得倒地从后面的斜坡滚了下去。沈梓煌走近斜坡去看时,顾绪安却已经不知隐匿到何处去了。
沈梓煌杀不了顾绪安,气得大叫道:“快滚出来,再不出来我马上回去杀了你老婆。”顾绪安隐在树丛里也不去理他。
沈梓煌气极败坏地对着树丛连开了数枪,见里面毫无反应,只得转身回去,捡起了顾绪安带来的一大箱钱。
沈梓煌心下犹豫,如果这个时候他带了钱下山,顾绪安顾着去找岑臻,也未必会去理他,他要脱身轻而易举。可是自己忙了半天只拿到了钱,却没能要了顾绪安的命,终究还是心有不甘。他想自己只有回去以岑臻做为诱饵,顾绪安才有可能现身。
沈梓煌内心的仇恨终于压倒了理智,他拿了钱便向关岑臻的棚户走了回去。他回到棚户时,岑臻仍然满身是血地昏迷着。沈梓煌冷笑地走到她身边,用枪抵在她的额头上,等着顾绪安到来。
顾绪安果然一直暗暗跟着沈梓煌,见他进了棚户也跟了过来。他从外面看到岑臻满身是血地被捆在地上,立即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沈梓煌见顾绪安走进门来,立即开枪向他射击。顾绪安反应极快,他见棚屋里狭小空荡,没什么地方可躲,沈梓煌要杀自己轻而易举,因此他索性不闪不避,拼着受沈梓煌一枪,在地上一滚,向他直扑了过去。
沈梓煌没想到顾绪安会做出如此反应,虽然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肩,但顾绪安也已扑近了他,右手一勾,直接夺去了他手里的枪。
沈梓煌没了枪,登时心慌了。他边抵挡顾绪安的攻击,边退向门口打算逃走。顾绪安哪里肯放过他,几记重手将他打倒在地,随后拿起枪便准备向他射击。
岑臻已经在2人剧烈的打斗之际惊醒了,她看到顾绪安对沈梓煌举起了枪,便无力地阻止说:“不要杀人。”
顾绪安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开枪,只是用枪柄用力砸向沈梓煌的后脑,将他打晕了过去。
顾绪安解决了沈梓煌,转身扯下岑臻身上的麻绳,抱起她问:“沈梓煌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流了这么多血?”
岑臻抱着顾绪安哭着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顾绪安心下一沉,随即又转身想去对沈梓煌开枪。岑臻紧紧地抱住他说:“把他交给警察吧,我不想看着你杀人。”
顾绪安虽然很想将沈梓煌乱枪射死,但终于还是不忍违逆岑臻。他从沈梓煌身上搜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顾绪安报完警后,心里仍然是气恨难平,不顾自己身上不断流血的枪伤,对着沈梓煌又是一阵狂踢暴打。岑臻看着顾绪安满身是血的痛楚神情,心里更加难受,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警察接到消息后很快赶了过来,带走了已经被顾绪安打得快断气的沈梓煌,把他送到了看守所。
洛炜杰得知顾绪安将沈梓煌交给了警察,十分气恼地来质问他说:“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姓沈的混蛋交给我?”
“我现在比你更恨他,”顾绪安冷冷地说,“他坐牢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你有兴趣,就看着我来对付他吧。我要让他在监狱里被慢慢折磨死。”
岑臻被送进医院后,医生证实她已经流产。她的内脏虽然也受到损伤,倒还并无大碍。只是在这场劫难中,她的精神受到了严重刺激,每天晚上都是恶梦连连,很快又发起高烧来。
顾绪安每晚都留在医院里陪着岑臻,但她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她说话她也是毫无反应。
顾绪安急了,找了最好的专家来检查她。岑臻任由医生检查,仍然是一句话也不说。她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医生对她做了最后一次详细检查后,终于同意让她出院了。
顾绪安帮岑臻收拾完衣物用品,抚了抚她的脸颊,温柔地对她说:“我们回家吧。”
岑臻的身体一动不动,却忽然清楚地说道:“我不会跟你回去。”
顾绪安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既惊喜又意外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回家?”
岑臻痛苦地说:“我没办法再面对你。看到你总令我想起陆芯波,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无辜而死的。”
顾绪安的心里一片冰凉,咬着牙问:“你怪我是不是?你认为是我连累了所有人是不是?”
“如果不是你下手太狠,沈梓煌又何至于被你逼到要杀人的地步?”
“我下手狠?”顾绪安冷笑道,“你当初在恒辉做律师,沈梓煌如何对我你不会不清楚,他对我又何尝不是赶尽杀绝?”
岑臻无力地说:“我不想和你争辩以前的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过一段时间,你别再来找我行不行?”
“你要去哪?如果你不想见我,不如你回家,我去别处住好了。”
岑臻低声说:“我想回广北,看看我母亲,还有陆芯波。”
顾绪安无奈,只好点点头说:“你过去之后必须每天告诉我你在哪里,否则我不会同意你一个人去广北。”
岑臻抬起头看着顾绪安,她对他的爱意并没有半分减少,但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却令她只想逃避。她深深地看着顾绪安,努力地想要清楚地记住他的容颜,以便在以后的余生里再也不会忘记。她看了顾绪安许久,终于对他点了点头。
岑臻向天浩律所辞职后便离开了海川。到达广北之后,她只是在刚下飞机时给顾绪安发去了自己的位置信息,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顾绪安去广北找岑臻,却发现她在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再也不知去向了。顾绪安只好独自回到海川,没过几天,他便收到了岑臻寄过来的快递,里面是一份已经由律师公证,而岑臻也已经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岑臻对财产分割方面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她只要求离婚。
顾绪安怔怔地对着离婚协议书看了很久,终于意识到岑臻不会回来了,甚至也不会再联系自己了。只要他签了字,她与自已之间就再无关系了,这种了断方式,还真是很干净。
顾绪安最后还是没签字,他将离婚协议书锁进了保险柜里,偶尔拿出来看看,作为他与岑臻短暂婚姻的最后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