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墨来不及抗议顾以涵的一连串暴力行为,只看见那一连串的数字,0,0,0......
霎时感到,她的世界重要的一角坍塌了。
不是没有想过惨淡的成绩,但是,绝没有料到惨淡到这种程度……
“看仔细了!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这样你还妄想去法国游学?你能不能给我长点脸?不需要你多能干写得有多红,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回报我!你生怕别人不以为你是猪吗,想让别人笑我养了头猪在办公室?!”
顾以涵几乎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冲她咆哮着,继而用手一扫,手提电脑整个儿飞出桌面,落到远处的地上时,屏幕已经碎成了蛛网状。
唐雨墨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哭了,不能哭……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某个午后,孤儿院的某任代理院长罚她擦地板,不是一间课室的地板,而是整栋楼的地板……她一边擦一边哭,身边不停传来训斥声:“连地板都擦不好,你是人头猪脑吗?!……”最后整桶冰冷的水被踢翻,浸湿了她全身的衣服……
记忆的闸门骤然打开,唐雨墨周身都感到冰冷的水浸一般,幼年受到的屈辱和眼前的羞辱让她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在这个地方,何况,这些天来她暗暗欢喜的恬淡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个笑话。
她知道自己触及了顾以涵的底线——妨碍了他最看重的生意,可是,她不知道顾以涵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她不敢想……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心只想着,离开,离开,离开……
顾以涵双拳紧攥,没有喝止,也没有追出去。
顾以涵下午的行程排得很满,晚上接连参加了两个业内商务宴请活动,又回办公室处理了一批公文,很晚才回到四海酒店。
姜平帮他提着公事包和外套,送他上楼。打开门开了灯,姜平探头探脑一番,回头对顾以涵说:“报告首席,唐小姐还没回来呢。”
顾以涵松了松领带,不置可否。
姜平看他一脸疲惫,赶紧准备给他冲咖啡。结果翻了半天发现他常喝的那款咖啡豆刚好用完了,做现磨的是没法子了,拿速溶的对付一下?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惹恼首席为妙。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首席,咖啡豆不够用。”
“下楼买。”
“是,首席。”
“等等。”
“嗳?”
“不必了。让大堂吧送过来。”
首席的想法变得真快,姜平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赶快给大堂打电话,心想这么晚大堂吧不知道是不是都打烊了。
接电话的是马晓娜:“怎么回事啊,怎么今天偏偏小甜甜不在,你们一个一个都要喝花雕摩卡啊?!老娘不会弄啊!!”
姜平被马晓娜一顿抱怨,无奈地扭头小声和顾以涵汇报:“首席,那个,唐小姐貌似也还没回大堂吧呢……那咖啡?……”
姜平小心地观察着顾以涵的脸色,但是顾以涵的神色淡淡的,以他的思想深度完全琢磨不透首席现在是喜是怒。
唐小姐啊,您能消停两天么,我姜平的职业生涯越发岌岌可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