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缓缓点了点头,直视着他:“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的囡囡,连名字都还没有来得及取.......”
“唐雨墨。很好听是不是?”陈东来微笑:“脾气样貌都像你,她自己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很大方,很勇敢,又坚韧,又幽默,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如果你愿意,我立刻着手安排鉴定......”
秋姨喃喃道:“唐雨墨.....”
两个半百老人在茶室里诉说着被时光与家族苦心掩埋的秘密,在已经埋成死灰的悲哀过往中寻到了一线新的希望和光亮。
而一直等候在门外不起眼角落里,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听到这番陈年旧事,最后落在了唐雨墨这三个字上,顿时心如死灰。
不可能......
不可能......
唐雨墨不可能是.......
他的小甜甜不可能是........
陈观宇双拳紧攥,五脏六腑都绞痛在一起,再也听不下去,骤然转身。
青城盐场回来,老爷子继续关他的禁闭,他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昨天听说老爷子把唐雨墨给劫到家里,他一时捉急,在四海大堂很是闹了一阵子,转头挨了老爷子一通莫名其妙地训斥,发现老爷子自己也言行举止与平日迥异,特别是一大早就说要上山礼佛。他就留上了心。
杀敌无数的一代军少去礼佛?笑话!
不管别人信不信,他陈观宇是不相信的。
一路暗暗尾随,原来老爷子不过是来会他的老相好。
那个女人他隐约知道,父亲就是为了她,当年死也不和母亲在一起。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娶。
可是显然,那女人并不爱他。
呵呵,老爷子你也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时候。
可是越听,陈观宇越心凉.......
他和唐雨墨,竟然是.......
不,他不愿意相信!
他不要去相信!
你们要去证明的东西,我要去努力证明它不是!
陈观宇带着一身悲愤和怒气,拐出厢房的走廊,准备从后院下山,躲开老爷子和他的随从。
谁知道,刚踏进后院,就听见他此刻最想听到又最不想听到的娇俏声音。
那个明明总是遭遇重重磨难却仍然阳光满面的女子,正和一只金毛猎犬玩抛球游戏,不厌其烦地抛出去,指令它拾回来。
笑声像细碎的阳光,洒了一地。
她的身边,那个讨厌的顾以涵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她。
陈观宇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以涵察觉到他的脚步声,已经回转头:“原来是你。怎么,有什么烦恼要向菩萨倾诉?”
唐雨墨也看到了他,笑着招呼:“嗨,关二哥早!太对不住你了,你帮了我那么多忙,那天却丢下你,也不知道你们家老爷子有没有大发雷霆,你有没有好好哄哄他?”
以前,陈观宇不知多想听她软软唤一声“关二哥”,此时却觉得这个称呼是如此地刺耳,特别是那个“哥”字,让他听了浑身都不是滋味。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理顾以涵的挑衅,只对着唐雨墨说:“小甜甜,为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很轻松。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