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墨笑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做“给你听正合适”?难道冰块脸的意思是公爵夫人就应该听漂洋过海辛苦寻觅来的正版碟,而我唐雨墨也就配听一听随便从网上下载的盗版碟?!冰块脸?!
唐雨墨的脑海里此刻似乎有两个自我在进行搏斗,一个说:我要炸毛,我要炸毛,冰块脸太可恶!另一个说:息怒,息怒,你就让一让冰块脸又何妨,他不就是嘴巴坏一点,也没什么坏心嘛!一个说:嘴巴坏还不够让人抓狂啊?另一个说:那是你没见识过心眼儿坏的,口蜜腹剑才可怕!
正当两个自我在唐雨墨的脑海里天人交战、不可开脱的时候,一个急转弯加急刹车让唐雨墨没坐稳,直接扑倒在顾以涵一侧,正撞上顾以涵的臂膀。
身上本有的淤青被这么一撞,越发地疼痛,唐雨墨咬着牙不发出声音,但顾以涵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痛苦的表情,一停好车,便拉过她的胳膊查看。
唐雨墨还披着顾以涵的西装外套,她自己的衣服经过在右岸的一番折腾已经多处破损,而今日出来的颇急,行李也没收拾,便没有替换的衣物,后来在左岸忙着工作,大家也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顾以涵拉过她的胳膊,挽起宽大的西装袖口,看到莹白肌肤上的青紫淤痕,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引起唐雨墨的一丝战栗。
他沉吟片刻,把袖口掩好,说:“先吃点东西。”
唐雨墨注意到,他们停在巴黎郊外的不知名街口的一间小店门前。
“嗨,亲爱的涵!”热情的店主迎出来,是个西班牙裔的中年妇人,用别扭的中文发音称呼着顾以涵,显然,他们是老相识。
难道,顾以涵也在巴黎长期生活过?怎么法国这里,从城市到乡下似乎遍布他熟悉的印记?
唐雨墨不待多想,就被热情的妇人迎进去。
小店是典型的法国乡村风格装修,甚至比图尔本地的小店还要“乡村”一些。刚落座,食物已经接连被摆上来,显然顾以涵已经打过招呼,提前预定了菜单。这些事情都是什么时候做的?
唐雨墨不禁感到奇怪,似乎顾以涵有许许多多的分身,总是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而在别人眼里,却只能看到一个除了下指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冰山首席。
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了这样一个男子?
唐雨墨渐渐对此感到好奇。
“怎么不动?莫非觉得这种场合不隆重不配你?”顾以涵噙着一口红酒,话语中也带着丝丝酒气。
“村姑表示很符合自己的身份。多谢首席关心了。”唐雨墨不客气地左右开工,叉子勺子故意混着用,也没有丝毫优雅仪态。
顾以涵看着她的仪态全无,嘴角不由自主地晒笑。
店主妇人走过来给他们添菜,以为唐雨墨听不懂,对顾以涵用法语悄悄说:“是个很有趣的姑娘呢!竟然可以让你笑哦!”
“难道我以前不笑么?”顾以涵摸着下巴。
“难道亲爱的涵,你以前不照镜子么?” 店主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