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简单却又纯粹的执着不正是青春那段时光中所承载的最美好回忆吗?
苏晴晴,就算你忘记我们之间说好的不离不弃,哪怕你舍弃我们曾经许下的生死相依,可是放手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殷雨天竭力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他甚至用手确定了自己的眼睛是睁着的,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面前那一片浩瀚的黑暗之海仍然不起一点波澜,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身处于一个连光芒都会被吞噬的黑洞之中。殷雨天开始感到恐惧,他大声地呼喊自己亲人,可是从四面八方传回来的却只有自己孤寂的呼喊声。
殷雨天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虚无之中漂游的他认准一个方向开始奔跑,他希望能够找到这黑暗世界中的一点光明。他很害怕,但并不是因为自己身处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而是因为他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爱喝酒的父亲,缠人的萌欣欣,还有自己最爱的爱哭爱笑的苏晴晴。
殷雨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奔跑了多久,他只知道应该过了很久,也许一天,也许一月,甚至一年乃至千万年,他在荒芜的黑暗中奔跑,不知疲倦,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有疲惫的感觉了,有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可能只是躺倒在某一个地方,因为他连方向的感觉都丧失了,可是双腿的律动和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否定这种想法。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化为黑暗,和周围的单一而又纯粹的黑色融为一体,也许再过不了多久,他将会和这片虚无融为一体。
······
殷雨天的房间中,殷雨天安静地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也许因为昏迷了,他反而感受不到头的疼痛,只是他的头部似乎有把火在燃烧,让站在床的周围的关心他的那些人们都不由得感到炙热。
“怪叔叔,雨天到底怎么样了?”苏晴晴忍不住这种沉默的气氛,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殷雨天的情况,所以着急地问正在给殷雨天把脉的殷正。
苏梓轩赶紧拉住自己的女儿,然后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苏晴晴不要打扰殷正。苏晴晴也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可是躺在那的是殷雨天啊,她这辈子第一次深爱的男人,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躺在床上承受这种痛苦的是自己啊。
殷正并没有因为苏晴晴的打扰而感到任何的厌烦,他的双眼紧闭着,围观的人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潜伏多年的力量在殷正的身体中逐渐苏醒,通过殷正搭在殷雨天右手脉搏上的手指进入殷雨天的体内,殷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元气朝着殷雨天的身体内慢慢探去,查看殷雨天身体内的每一寸缝隙。
殷雨天的伤势其实并不会很严重,修炼之人平时将天地元气通过自身的天人之桥吸收入体内,然后通过法诀转换成自己所需要的真气,慢慢积累在丹田的灵海,这就好像人为地在水库蓄水,而殷雨天这一次为了追求自己那终极一击的威力,把所有的真气都一股脑地发泄出去了,就好像把水库中的水一次性放干之后水库出现干涸,一些功能无法运转。所以按理说只要他慢慢运转自己的功法,而若他的灵海能够得到补充,那么他体内的伤势就相当于不存在了,但是殷雨天的头部现在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封印了,天人之桥被那股力量堵塞,他的灵海根本不能得到元气的补充,在逐渐地干涸,所以殷雨天才会沉睡不醒。
一刻钟后,殷正将自己的食指从殷雨天的手腕处收回,至于那道用来探测殷雨天伤势的元气,他很慷慨地留在殷雨天的体内用来维持殷雨天的灵海的某些机能。那股神秘的力量的来历殷正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是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他笑着对那些文武双全中学的老师说:“感谢大家关心这个喜欢乱来的臭小子,他的伤并无大碍,你们该干嘛的还是干嘛去吧,我家里的地方不够大,容不下你们这些大师。”
殷正刚开始的时候语气还是挺好的,只不过后来觉得自己儿子受伤正是因为文武双全等中学什么的劳什子比赛,所以不由得来气了,后来就直接下了一道逐客令,将那些老师都送出了家门。而那些老师觉得殷正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殷雨天的受伤和他们也有些关系,所以他们也不好多留,只是礼貌性地和殷正道别之后就离开了,他们还要回去准备下一场的比赛,当然如果殷雨天不能参加的话,他们就不得不放弃了。
“怪叔叔。”“大伯!”“老大!”
殷正送完那些老师回到殷雨天的房中,苏晴晴、萌欣欣和苏梓轩不约而同地叫了他,尽管不过各自的称呼很有点诡异,可是他们都知道殷正刚才对那些老师说得话都是骗人的,特别是苏梓轩,他似乎看出了某些端倪,所以他必须留下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你们都坐下。”殷正示意三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他则再次坐到了殷雨天的床边,他看了眼苏梓轩,随后慢悠悠地说,“雨天这孩子刚出生就没娘了,而我这些年又日日醉生梦死,他就相当于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小时候,萌欣欣就像个跟屁虫缠着他,别看他觉得厌烦,其实他心里高兴得很,你和你父母搬家之后,他还哭了好久;而前不久,他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晴晴,至于他的变化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你们知道吗,他越是动心,那么他心里的那些脆弱就会被人利用,所以你们越是赋予他人类的情感,那么他最后要承受的痛苦就越是强大,就比如现在。”
“怪叔叔,”苏晴晴脸色苍白地问道,“难道大叔不是人吗?他为什么不能有人的情感?”
“雨天是两个世界最特殊的存在,”殷正淡淡看了苏梓轩一眼说道,“至于为什么,你待会回家之后问问你的父亲,他也是知晓一些的。”
“可是您当初并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啊。”苏晴晴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看着殷正,好像再问:既然他不能有人的情感,那你为何还让我们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反对?我这辈子最他妈讨厌的就是那些倚老卖老,棒打鸳鸯的老不死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让我的儿子自己选择爱情!”殷正忽然大声喊道,“他要是逃不过这一劫,那么他至少也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