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驯化所得,但猫狗之类的物种与猪牛羊对人类的意义也不尽相同。前者多作为人类的帮手,人们通常称之为宠物;而后者则多成为人类的食物,人类称其为牲畜。我一直都很好奇人类对于宠物的定义,亦或是想弄清所谓宠物与畜牲畜之间的区别。对于人类来讲,猫狗类动物与其他物种一样,都属于有别人类的其他物种,那么它们是靠什么能力来博取人类的好感呢?究其原因无非有三,其一是猫狗较其他动物,相对来说比较聪明,它们懂得如何与人类相处,换句话说就是它们知道如何讨得主人欢心,而不论这些举动是它们经过思考的行动,还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本能,猫狗在这方面确实较其他动物有先天的优势。第二则是相貌,猫狗虽然在动物界的样貌不是出类拔萃,但它们各个品种的长相也各具千秋,不论是萌宠还是凶悍,总有一款和你品位相符,能满足你对流于表面的外在认可。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那就是性格,论智商,猫狗比不上猴子,论样貌,猫狗又赛不过孔雀,而猫狗之所以能倍受人类的推崇,归根到底,源于他们的性格,它们的性格内部,也就是骨子里存在着一种睿智而又保守的性格;它们不像猴子一样飞扬跋扈,也不像孔雀一般孤芳自赏,它们依赖人类的存在,更愿意为主人的利益有所割舍,这是一种智慧,亦或是一种纯粹的生存本能。而人类则是个感情极为丰富的物种,你越是对他依赖,他就越难以割舍,久而久之,也便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即人类也会因为自己饲养的宠物,而对宠物本身,产生一定程度的依赖。
由于父母是西方人,而父亲又不在身边,自己小时候经常受到同龄孩童的欺凌,也一定程度的造成了自己内心的孤僻,我变得不喜欢和人类相处。还好当时养了一只小花猫,虽然是只土猫,但样子却极为可爱,非常黏我,也曾经陪伴我走过了一段比较灰暗的时光吧。后来由于很多原因,小花猫不见了,我暗暗伤心了很久,这或许也是我对猫咪没有抵抗力的根本原因吧。
但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人类也变成了这所谓的“宠物”,那么展现出来的“人性”,又将会是何样一种扭曲的丑态。
“啪,啪,啪。”
一阵稀疏,而又不失节奏地掌声缓缓想起。把大家的目光拉向了囚斗监狱的门口。
“哎呦!血希侯爵!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快快,里面坐。”
从张枫阿谀奉承的嘴脸我看得出,来的人身份不一般,而刚才他说“侯爵”,按照东西方传统的“公侯伯子男”来划分等级的话,这个名为“血希”的光戾血族,应该是拥有着极高的阶级地位。
“我记得,你叫…叫什么来着,血雪他叫什么来着?”
“叫张枫,主人。”
“对!我记得你,上次庆功宴的时候好像就有你,不错嘛,小伙子。”
血雪?没想到一向以强悍骄傲自居的光戾竟然会取这种略感萌系的名字,若不是门口随行的光戾血族太多,有点分辨不出身份,还真是想看一下这名为“血雪”的血族,究竟作何姿态。
“哪里哪里,还不是托您典狱长大人的鸿福,小的也是运气好,侥幸胜利才是。”
典狱长?自己在囚斗监狱生活一了段时间,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不知是张枫对我刻意隐瞒,还是这所谓的典狱长没什么谈论的重要性,才致使自己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一个角色的存在。
“哈哈哈!嘴真甜,要不是老夫已经有了血雪,真想把你驯养成我的爱宠!”
血雪?
一只华丽的,纤细的,娇弱的,体态扭捏而又类似于人类的生物从拥挤的光戾人丛中推搡开一个小缺口。它的身体似乎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膝盖擎着地面,一点一点,但又好似脚步轻盈般欢快地爬行到了血希面前,撒娇般地歪着头蹭了蹭血希的膝盖,进而又俯下身去,用舌头拭干了血希鞋上那不知是从哪里沾染来的斑斑血迹…这未知的生物衣着华丽,不像是传统的人类或光戾服装样式,反而像是一件巨大的白色羽毛绒衣,而那纤尘不染的羽衣则更像是这物种本身所长,丝毫不差的包裹着它的肉体,禁锢着它的灵魂。虽是男儿身,但它的长发垂地,轻盈高雅的姿态,却尽显婀娜。
从动物的层面分析,它是优雅高贵的,但从人性的角度看待,它则是麻木低贱的。
我不能接受这种物种的存在,这种丑恶的人性,让我难受到作呕,这种低劣的人性,让我觉得自己身为人类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努力地想控制好面目表情的变化,可思维意识的冲击,还是让我忍无可忍地摆出了鄙视的嘴脸,我只好扭过头去,愤怒地望向地面,不去看,已经是我心理能承受的极限。
不过我觉得这种现象源于光戾这个种族的性格,他们孤傲,自大,蔑视人类,却又囚于孤城,但这小小的方圆几公里是无法满足这个族群日益膨胀的野心的,他们频繁而又有规律的活动,也足以见得他们在酝酿着某种阴谋。他们对人类世界的嫉妒,进而演变成了一种仇恨,一种膨胀的憎恶,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来侮辱人类,而那些饱受煎熬下暴露出的扭曲人性,也是他们即为期盼的样貌,他们借此令自己快感十足,进而又能满足本身渺小而又可笑的控制欲望。
“主人,我饿了~”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真拿你没办法…对了,老子差点把正事忘了,都谁今天胜利了来着?那四个人,自己跟过来!光戾血族槃生庆功宴!都过来,一个都不能少!”
血希的眼睛里满是怜爱,那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抱着猫咪玩耍的自己。
张枫,唐赫德,绿这些人随着血希走了,但与其说是跟随,倒不如说是“押送”,而所谓的庆功宴,只不过应该是拿这些人的胜利当个噱头,实则是光戾血族这些典狱官兵的一个消遣契机,而这种享尽胜利后无限风光的荣誉,也真够张枫,绿这些人喝一壶的了。
虽然说好了在日常生活里尽量不做太多的来往来招惹外人的怀疑,绿还是在临走之前情不自禁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般的好像在向我诉苦,我也饶有兴致的耸了耸肩,我为这一刻自己不被关注的闲适,感到十分舒快。好了,回房间随便吃一口,洗洗睡了吧。
胜利的四人被血族带走,聚集的囚徒也群渐渐地散去,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但突然从背后刚刚散尽人群的门口传来一阵诡异的寒意,就像是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有点不敢回头,但又觉得被人窥探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也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确实如此,回到房间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仅是背后,就连床底,壁橱,窗户,镜子,天花板…自己屋子内的所有物品都好像长了一双直窥内心眼睛,像是每个角落里都藏匿着一具尸体,虽然动弹不得,但那一只只空洞双眼,就足以侵扰着你发端的每一束神经。我紧张的头皮发麻,不敢大幅度行动,甚至不敢用力呼吸,而当自己努力压制了呼吸节奏的时候,却似乎又听到了来自床底,壁橱,窗户,镜子,天花板…那此起彼伏的源于尸体的呼吸。
我被盯得浑身发毛,恐惧的心理似乎要占胜我的理智,不过我还是闭上眼睛,靠着身体残存的意志,努力做了下分析。
很明显,“对方”应该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原因是这种通过侵占他人心理,让对方做出心理和情绪的变化,明显是源于三种能力之一的“心灵思想”能力,而光戾血族是没有这种能力的,所以可以推断对方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原因是这种能力的单一性,而又针对性,刚才在门口,明显只有自己感知到了异样,所以,对方是一个人,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
再来是对方的身份,如果是囚斗监狱的囚徒,那么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这个时刻对自己施展能力呢?若是对我保佑企图,应该会找一个平常的日子对付我,而不至于在血族众人齐聚囚斗监狱的这一天来对自己下手,所以这个人应该是第一次遇见自己,今天自己第一次遇到的人是…不回吧?会是他?不对,会是它?
魂归墓地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凄冷场所,深夜的这里亦是如此,本以为这不干净的地方自己会避而远之,没想到最近却因为种种事端令这里成了自己秘密幽会的私密基地。
“出来吧,没人跟过来。”
“哗,哗哗啦。”
没想到看似双脚致残,身体却十分敏捷,这个特点,倒是和某些哺乳类猫科动物相似…
“呦,真不容易,竟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那扭捏的身体用舌头舔了舔手背,略带娇羞地半俯着身体说道。看来他长时间的这种状态,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姿态了么?真是可笑。不过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人性的存在,多看一眼都觉得胃部翻滚。
血雪饶有兴致地伸了伸懒腰,就像猫咪舒展身体一样,可当它睁开双眼时,却找不见了就在眼前的男子。
“怎,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出现到我身后了?”
我不过是用时空之穹减缓了它的速度,进而绕道它身后,用匕首抵住它的喉咙,将其压制。
“别动,敢多做多余的动作,我就要了你的小命,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
“快说!”
我更用力地抵住它的脖子,那听起来向是嘲笑的声鸣,再多一秒,就能让我怒不可遏。
“和我开玩笑呢吧?你不认识我了?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