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瘟疫蔓延
这次瘟疫来势汹汹,南安野头疼的要命,一上朝就要接受大臣的轮番哭诉,他又不是神,他又不是神,他该怎么办啊。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自从那次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白年了。
他很想念那个傻乎乎的小孩子,一脸傲娇一脸面瘫。
白年在听说瘟疫后就一直在药房没有出来过,他想过去看也被拦着了。
全国人心惶惶,动荡不安,而岭南那边的局势也是越来越不稳定,而岭南知府已经悲怆的说了,瘟疫的发作再得不到缓解,岭南暴乱是迟早的事。他只能再压下最多一月。
也就是说给南安野解决瘟疫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后,岭南的局势得不到缓解,那么这个刚刚稳定下来的国度又会陷入战乱,南安野感觉一块沉重的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石头在自己的心上。他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真的是无能为力啊,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这就是一盘死棋,怎么下都得输。
他瘫坐在凳子上什么也不说。风从没有关好的窗子里吹进来,掀起了一张宣纸,上面墨迹已干,南安野一眼就看出这是谁的字。
第一句话是莫忘初心,稍安勿躁,静坐香茶。
第二句话是前路险阻,吾将溯洄从之,道阻且跻,吾将求索。
南安野看了这几句话不禁拍案叫绝,第一句话劝他不要急躁耐心的等待,第二句话化用诗经以及楚辞。妙哉。白年这小子也是玲珑心诶。
他审视着自己,因为连日来的疲惫,对皇这个职业已经有点懈怠了,对于岭南那方面的事情也没有那么上心了。
在药房中的白年打了个喷嚏,然后皱着眉头挥袖倒掉了那黑褐色的药汤。,然后盘腿找了个地方调息,这几天,他一直在配药,江门的药本来也是天下独绝的。配药也是他自小拿的出手的东西。幼年时期便跟着父亲踏过了大半个江山,遍寻名医,一半是为了学习,另一半是为了治好他和姐姐的病。因着沉音这一职,他和姐姐的身体弱的不行,他还好点,沉安就是个药罐子,父亲以前也曾开着玩笑说“:你救活了两个人。”他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他的医术高超救活了沉安,也救活了自己无数次。
南安野也伴着烛火认真的看着奏折,侧着脸看他时候,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微笑,很好看。
已经初步了有了为一国之君的风范了。门外的老太监提着灯笼,不知不觉的打了瞌睡,被一阵风惊醒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惊觉已经到了晚上了。因着最近皇被国事所累,吃饭的时间很不固定,但也没有到这么晚还未进一米,想来皇桌上的茶已经冷了吧。他正想去吩咐厨房赶快赶一份清淡的伙食,他好送过去,恩,对还要一杯薄荷茶,或是菊花茶。
他呐呐道“:皇最近肯定上火了,哎,晚上也应该清淡点。”大大的黑色太监服盛满着风,自嘲的笑笑就准备跑向厨房了。
然后跑到一个忽然被一个女子拉住了,女子开口道“宁公公,不劳你了,我刚才已经将晚膳送进去了。”他定眼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穿的也不是宫装,只是简单的绿色长裙,头发上用一根木簪子别起,露出的一小缕在脖颈处,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像,就像,那湖面上的荷叶。女子声音很好听。一举一动莫不符合规范。像是那规矩严的大家里养出的小姐,但又偏生多了一些别的气质。有点像一个人,宁公公在脑子里仔细的回想也没有想出宫中有这么一号人。
女子福了福身子说“:我是白王爷的侍女,白王爷担心皇上不能好好吃饭,特命我来帮助公公一起照顾皇。
宁公公一愣,回过神来连忙说“;原来是王爷的人,难怪难怪。”宁公公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像一朵菊花,皱皱的。他又恭维道“:难怪气质这么出众,我还在想老奴虽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是漂亮水灵的姑娘还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微微一笑,皮肤吹弹可破,更是美得不可一世。“叫我绿君就好了,宁公公客气了。”
“哪有,哪有,姑娘今天帮了我大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姑娘了,皇上责罚倒是其次,老奴是担心他的身体啊。”
女子轻声答道“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夏季的萤火虫浮在远处的湖面上,近乎渺远这里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切。
一老一小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绿君姑娘,许人家了没?“绿君提着自己的裙边,轻声说“还没有。”宁公公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女孩子家家晚几年嫁人也好。”绿君不知道怎么搭话,耳朵红了小
小的一圈。宁公公自顾自的说着“:要是没有出那事情,今年我估计已经做了曾祖父了。”绿君侧过脸来看着这个沧桑的老人,白爷给他的资料貌似没有提过他有女儿啊。
然后很认真的听着,暗想这消息一定要传给白爷。
“我姑娘是镇子上最漂亮的一个,我那时候靠着好手艺收入不错。我姑娘说实话,人聪明又善良,虽然没有学过琴棋书画,但是嗓子甜,曲儿也唱的好。
那时候那些老姑婆们,哪个不眼巴巴的盯着我姑娘好指给她儿子做媳妇。”老人好像陷入了远久的回忆中去。绿君不禁轻声问“:那后来呢。”老人继续说下去“:死了,十五岁多一点就死了。”
那浑浊的眸子下也难掩悲伤和绝望。他平静的说“:在战乱里死的,在不安定的时节,女人的美丽也是一种罪。”
绿君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安慰他呢还是该说什么。
老人大大的袍子背风吹起。
这是夏季的夜晚,太多故事,在太多的人身上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