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席霜的身体即将僵住的时候,从他已然麻木的心口处传来一泓暖流,暖流涌进脑海,唤醒了他模糊的意识;涌向四肢,解封了僵化的四肢;涌向全身各处,温暖了麻木的身躯。
席霜清晰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极限,他血肉内的药力开始释放了,他动了动四肢,手脚出也传来暖意,但是这种暖意只有一丝,微不可察。
到底该怎么做?
“机不可失!”席霜脑海涌上这四个字,他想到,席惊天能有今天的修为和地位,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抉择,若是他畏惧不前,怕是早就泯于众人。
“席惊天,我席霜不会弱于你!永远不会!”席霜嘶吼,嗓音因寒冷而嘶哑。他右手抬出水面,紧握,成拳,砸下!
嘭!一声闷响,这一拳聚集了席霜体内的所有力气,以最快的速度砸下!
仿佛砸中生铁,右拳皲裂,鲜血和水花四溅开来,由于脱离潭水,这些血液和水花在空气中凝成血红色冰晶,美得妖异!
借着反震之力,席霜凌空跃出寒潭湖面三尺有余,再次冲进寒潭时,由于寒冷和震荡,他的脑海出现瞬间的空白,险些昏厥。紧接着,全身各处包括头颅,血肉颤动,释放出股股热潮,驱散寒冷,唤醒了混乱的脑海。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席霜大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肉中释放的暖流除了驱散侵入体内的寒意外,还在不断地强化他的体魄。
嘭嘭嘭……
席霜无视皲裂的右手,不断挥拳砸在湖面上,身体在寒潭上,跃起,冲下,周而复始!爽朗的大笑,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兴奋,在辽阔的古虚峰顶传扬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席霜被一股怪力推起。紧接着,沐天殇从寒潭中掠出,湿淋淋的白发白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风干。
“真是暴力,一点儿也不淑女!”席霜被沐千殇随意摔在岸边,忍不住低声嘀咕。
“已经一个时辰了,过犹不及!”沐千殇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本以为半个时辰有些难为他,没想到标准还是低了,看来要加大力度了。
“你休息一炷香时间,准备进行下一个训练。”
正在运转体内元气风干头发和衣物的席霜忍不住一愣,道:“下一个训练?还要去游泳?”
“不是,你看”
沐千殇玉手轻扬,不远处树枝上寒霜自行凝聚成一片雪花,漂浮到她掌心,随着元气牵引,雪花绕着她翩然起舞。
“利用元气控制寒霜化雪,收放自如,这需要你对元气拥有细微的感应和控制,你来试一下。”
言罢,沐千殇屈指一弹,待雪花飘到飘到席霜身前时,撤去施加其上的元气。
眼看雪花有了散落的趋势,席霜立刻加注元气,不成想在沐千殇手上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却因元气力道过大,雪花融化消散。
“修行重在悟性,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控制元气的技巧,一切,全看你了!现在,我要去练剑。”
沐千殇身形身形几个挪移,出现在湍急的瀑布之下,顶着飞卷的彻骨流水,一次次地挥剑。
席霜看着沐千殇单薄的身体被一次次撞飞,一股怜惜之感涌上心头,人们只看到了她人前的光荣,又有几人,想到她付出的血和汗?
摇了摇头,席霜抛掉杂乱的想法,开始尝试寒霜化雪,第一次,力度过大,树枝的寒霜被元气蒸发干净。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寒霜勉强凝聚出雪花轮廓,挥发,失败!
第三次,第四次……
第九次,雪花成型,却在席霜尝试移动的一刹那粉碎!
整整一上午,席霜一直在摸索元气的控制技巧,耗费了大量元气,每当体内元气耗尽时,席霜盘腿打坐,默默恢复,如此往复了三次。
正午时分,席霜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一上午的训练使他筋疲力尽。
“你可以下山了,下午和晚上的时间自己把握,明天一早再来!”沐千殇翩然而至,语气平淡。
“无殇,你饿不饿?要不我待会给你送些吃的?或者我给你烤肉吃,保证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席霜极力控制眼前漂浮的雪花,小心翼翼地移动,嘴上却嘻嘻哈哈地说道。
“三天后,我会考校,若是不能在我手下走上十剑,我就让你在冰湖中游上三天三夜!”沐千殇一跺脚消失在席霜面前。
“什么?”席霜惊呼,控制的元气不由一颤,雪花消散。
“唉!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吗?”席霜低声嘀咕。
紧接着远处破空声呼啸而来,一大块石头从冰湖寒雾中砸了过来,足足几百斤重。
席霜左脚向前一踏,脚下皲裂出条条细密裂纹,身体凌空后退,速度恰巧比飞来的巨石略慢,右手前伸,一把按在巨石上,同时,左臂闪电出手,双手抱住巨石底部,双脚在地面轻点几下,巧妙地卸去力道。
“无殇,你这是谋杀!”席霜将石块扛在肩上,对着冰湖喊道。
“我忽然想到,平时扛个石头,既能锤炼肉身,又能锻炼元气控制,一举两得!”沐千殇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冰湖对面传来。
“有没有搞错?你让我背着石头到处跑?”席霜忍不住开口。
沐千殇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古虚峰元气浓郁,是处绝佳的修炼之地,今后你就在这里修炼,没事不要下山。”
“这不太好吧,如果传出去的话,恐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席霜说道,这倒不是调侃,在云缈宗,沐千殇绝对是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若是他长时间滞留古虚峰,宗内还不一定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内!
“闲言碎语而已,我从不在乎!”
席霜放眼四望,古虚山顶一片寒霜素裹,没有一间房屋,他心中嘀咕,难道要风餐露宿?
“千殇,我住在哪里?还有,以后怎么吃饭啊?”
没有回应,席霜也不再纠结,他在远处找到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取出从宝阁得来的武技‘孤峰诀’开始修习。
孤峰诀讲究力技结合,共分三式:遗世独立,高山仰止,孤峰绝响。威力一式比一式凌厉,出手间,气势宛如孤峰屹立,锋芒毕露,攻击的角度玄之又玄,令人防不胜防。
“孤峰诀第一式:遗世独立!”
席霜依照孤峰诀所讲的路线运转元气,一瞬间他全身气息变化,气质孤傲。
“破!”席霜低喝,猛然打在一面巨石之上,巨石皲裂,席霜被反震地倒退数步。
“怎么会这样?”
席霜望着皲裂的巨石心如沉默,这孤峰诀的威力居然比他随意出拳的力道还要弱?而且,反噬之力强得离谱!
“孤峰诀第二式:高山仰止!”席霜默默记下孤峰诀第二式的元气运转路线,双手结出几个简单的手印,元气疯狂涌动。
“轰!”山石龟裂,席霜身体却仿佛折线风筝一样倒飞,嘴角溢血。他看着石头上比之刚才还要细小的裂纹,陷入深深的迷惑。
“元气运行路线没错,手印也准确,怎么威力更小,反噬之力更强?到底哪里出错了?”
接下来的时间,席霜不再盲目修炼,他拿出孤峰诀的功法秘籍,仔细揣摩。
“难道是功法记载出了偏差?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功法干系重大,之前不知多人修炼孤峰诀未果,宗门高层早已知晓,然而,它依然摆在宝阁,这就充分说明,功法准确无误,应该是我忽略了关键的地方!”
“孤峰诀,形如孤峰,意如孤峰,势如孤峰!孤峰,孤峰,形,意,势,莫非是?”席霜的眼神越来越亮。
“感悟孤峰之势!”席霜猛然开口,眼眸中满是喜悦和明悟,他平复下激动的心境,闭上双眼,默默冥想孤傲险峻的悬崖山峰,体内元气运转。渐渐地,一股孤傲的气势从他身上释放开来,开始很淡,越来越浓郁,给人一种难以触摸的怪异感觉。
片刻后,他双眼睁开,其内有精芒闪烁,一瞬间,气势凌厉无双。
“孤峰诀第一式:遗世独立!”
“轰!”山石飞溅,威力比之方才强了一倍不止,力量反震,席霜一连退了七八步,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孤峰诀开篇这句话并未无的放矢,而是点睛之笔,修炼孤峰诀,最重要的不是招式,也不是元气路线,而是势之境!只有真正领悟孤峰心境意境,才能发挥出孤峰诀的真正威力!”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修炼孤峰诀,而是领悟孤峰之势,正巧,脚下古虚峰便是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