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席霜不解,唐溪风解释道:“通俗来讲,就是修士军队,如果把咱们云缈宗比作一个国家,众位长老和执事是管理这个国家的大臣,而宗卫就相当于国家的军队,是一宗之本!”
席霜恍然,军队,国之柱石,在宗门内反而更加重要。
“咱们云缈宗的修士军队名叫云卫,由掌教亲自执掌,清一色的紫府境修士,这些年积攒下来,人数少说也有数百之众,个个骁勇善战。平时担任护卫山门,守卫矿坑,甚至外出征战。”
唐溪风说道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在席霜耳边说道:“你别看这些执事平时拽得不行,尾巴仿佛都要翘上天了。其实这几年他们可是被苍生盟压制惨了,管理弟子也吃力的很。”
“苍生盟?这又是什么东西?”席霜感觉云缈宗的情况还挺复杂。
“苍生梦由外门傲师兄一手创建,傲师兄名叫傲苍生,是云缈宗内外门第一高手,连核心弟子都没人敢说可以稳胜于他。
傲师兄大器晚成,二十岁时修为才堪堪达到通脉境中期,后一朝顿悟,修为突飞猛进,进境一日千里。到现在为止的短短三两年时间里,开辟丹海,凝聚道台,进入蜕凡三境,虽身处外门,却将一众核心和内门都压得抬不起头,成为弟子中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此后,他宣布创建苍生盟,公然插手宗门事物,众弟子趋之若鹜,甚至连某些长老都动了心。”
“他如此行事,掌教就不管吗?”席霜皱眉问道,照理说,傲苍生插手宗门管理,必然触犯不少长老的利益,甚至算得上对掌教的挑衅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傲师兄本是弃婴,由掌教一手抚养长大,亲如父子。苍生盟的成立也是掌教默许,众长老谁敢多言?再说啦,苍生盟也不是事事掺一脚,对长老们来讲,损失不大,反而能示好掌教,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候,他们二人来到山腰,看到不少房屋,有不少人在盘腿修炼,人数比山顶要多出几倍。
“这里是杂役处,就是一些没资格进入宗门,或是被宗门淘汰的人,宗门给他们成立杂物处,每处外门山峰都有杂物处,归外门长老管辖,不再下发福利,他们每天做些杂役,宗门给出相应功勋报酬,勉强算是云缈宗的外编。”
“淘汰?”
看到席霜不了解,唐溪风解释道:“主要是外门弟子,若是在二十五岁前仍旧不能突破到丹海境,就会被宗门遣散,若是不愿离开,就可以加入杂役处。如果大器晚成,能突破到丹海境就可以加入执事处,成为伪执事。此外,凡是在二十岁后才突破至丹海境的弟子都可以加入执事处,成为伪执事,待遇介乎于内外门之间。当然,也能够选择继续留在外门,比如外门的傲师兄,虽然仍旧是外门弟子,可是连核心弟子都不敢轻视。”
一路上,唐溪风又给席霜介绍了云缈宗的情况。
席霜二人都是通脉境的武者,行走山地如履平地,但依旧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宝阁所在的通霄峰山腰。
宝阁是一落恢弘的三层阁楼,大门敞开,却有透明水纹流动,释放出恐怖的气息,这是宝阁的阵法禁制。
在门口处,一个发须花白,身穿麻衣的老者趴在桌上,睡得酣畅淋漓,鼾声阵阵,仔细看去,他嘴角处竟然还流出了一道晶莹的液体。
唐溪风见怪不怪,苦笑着拍了拍老者的后背,喊道:“梦老,麻烦您打开宝阁。”
老者姗姗醒来,随手用袖子一抹嘴角的口水,揉了揉惺忪睡眼,叹息道:“人老了,就爱犯困,宝阁进门二十功勋点,看中什么另付!”
“功勋点?”席霜一脸疑惑。
唐溪风恭敬地地上身份令牌,向席霜解释道:“哦,忘了跟你说,在云缈宗实行功勋制,记录在身份令牌上,宝阁进门也需要功勋点,你只要将令牌交给林老就可以了。”
在唐溪风说话间,老者接过唐溪风的令牌,掌心散发淡淡金辉,而后令牌上上浮现‘外门,唐溪风,三百二十’几个字,老者随手一抹,‘三百二十’瞬间变成了‘三百’,扔了回来。
席霜拿出令牌,上面写着‘外门,席霜,零’,他无奈耸肩。
“我初来云缈宗,哪来什么功勋点?”
唐溪风吃惊,道:“怎么可能?每个新晋外门弟子都有一百功勋点,你昨天没在功勋殿领取吗?”
席霜思索,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昨天入门领取身份令牌是管事赵贵一手经办,恐怕是在刻意刁难。
“年轻人,你被算计了!”老者打了个哈欠,颇为同情地说道。
正在这时候,远处走来一行人,正是赵贵领着昨天刚入门的六人,看到席霜被拦在门外,赵贵讽刺一笑。
一个脸色阴霾的年轻人想要在赵贵面前表现自己,不屑地说道:“没有功勋点也来宝阁晃悠!”
席霜淡淡地瞥了年轻人一眼,还有些印象年轻人叫江服,好像是拓云城江家的族人,修为在通脉境后期,气息盈盛,修炼了几十个穴窍,比马坤强了不少。
李服说罢,递上自己的令牌,上面写着‘外门,江服,一百’,老者随手一挥,扣除了二十功勋点。
接下来剩下几个年轻人分别递上身份令牌,功勋点都是一百。
看到这一幕,席霜眼中的寒芒更胜,赵贵是刻意针对,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李如林和谭松的‘功劳’!
江服上前一步,嚣张地说道:“小子,江长老传下话来,让你赶紧跟去给公子跪地求饶,为奴为仆,否则,这云缈宗早晚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江服口中的江长老自然就是李如林的二爷爷。他听闻席霜不仅害死江雨森,将江雨林打得重伤,还出言辱骂江家禽兽不如,当下就勃然大怒。只是碍于门规,他也不能公然对付一个外门弟子,所以才授意江服等人收拾席霜。
“你想死?”席霜冷冷瞥了李服一眼,气息迸发,血气外放,如大海巨浪般滚滚席卷。
江服顿时感觉一股热浪压迫而来,胸口如同压上了千斤巨石,闷得仿佛窒息,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宗门禁止私斗,你竟敢公然违法门规!”一旁的赵贵喝道,他上前一步,一股丹海境初期巅峰的气息横插进来。气势荡漾间,附近元气异常活跃,仿佛在呼喊簇拥。
“我若真动手,他还能好生生地站在那喘气吗?”席霜语气淡漠,凛然不惧。
赵贵重重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你们几个小崽子到底进不进?老夫还要睡觉呢!”那位梦老再次打了个哈欠,那副困倦摸样,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
赵贵抬脚向宝阁走去,路过席霜身边时,他忽然在席霜耳边低声道:“小子,你得罪了谭执事,还想在苍宇峰好好修炼,真是笑话,以后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你会后悔!”
席霜冷冷开口,他侧身对上马贵的双眼,眸子中寒芒掠过,隐隐泛起血光,这一刻他对马贵的小人走狗嘴脸厌恶到了极点。
对上席霜眼瞳的一刻,马贵心神轰鸣,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这一退让他感觉颜面受损,自己堂堂管事,丹海境的修为,居然被一个小崽子吓退。
等回过神来,赵贵大笑,讥讽道:“大言不惭,等你什么时候能走进宝阁,再来说这话吧!”
席霜轻轻摇头,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令牌。沐天殇昨日给了他这枚令牌,想必不会无的放矢。
当看到席霜手中的令牌时,梦老眼眸闪过犀利的锋芒,右手凭空产生一股引力,将令牌吸到手中。
仔细端详片刻后,梦老猛然抬头,盯着席霜,目光如刀,冰凉而冷漠。
这一瞬间,席霜被无尽的阴森笼罩,压迫;唐溪风、赵贵等人皆是脸色剧变,毛骨悚然,仿佛死亡就在眼前。
席霜神情淡漠,傲然而立,跟梦老对视,没有胆怯,没有躲闪,冷冷对视。
“这令牌,你从何而来?”梦老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杀意,强悍的气息弥漫开。
在林老的威压之下,赵贵等人纷纷瘫倒在地,恐惧的情绪充斥心间。唐溪风虽然没有那么不堪,双腿却隐隐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