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霜有些疑惑地看了沐天殇一眼,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沐姑娘,你是要我拔出地上的这柄蓝剑?”
沐天殇臻首轻轻点了点,算是对席霜的回答。
席霜面色疑惑地走到了蓝色仙剑身前,伸手握住剑柄,触手冰凉,似乎这根本不是一把剑,而是万载寒冰。
席霜运转体内元气,右手上莹白曦光闪烁,抵制住仙剑传出的寒意,缓缓地将其拔出地面。
沐天殇平静的眼眸瞬间变化,有惊讶诧异,有迷茫不解,低声喃喃:“这世间,当真有轮回吗?”
“沐姑娘,你怎么了?”席霜不解,他并不感觉拔出这把剑有什么困难,沐天殇为何会显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
“自今日起,你便入古虚一脉,是我的师弟,跟我回山!”
沐天殇深深地看了席霜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与此同时,席霜手中的蓝剑突兀地虚化成影,瞬间插入她背后的剑鞘。
“喂,等等,你把我弄晕了,什么云缈宗?什么古虚一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席霜连忙追上几步,一脸郁闷地问道。
沐天殇回头,静静地看着席霜,不发一言。
席霜无奈地摊了摊手,道:“首先,我很感激你替我出头,虽然,其实我能挡下那一剑。但是归根究底你还是帮了我,我知恩图报,但你不能狮子大张嘴,就此决定我的人生!”
“你不想入古虚一脉?”沐天殇语气清冷,听不出喜怒。
席霜其实已经同意加入云缈宗,古虚一脉了。首先,他本就打算加入一方势力,安心修行,云缈宗就很合适,首先在天火国首屈一指,能提供安宁的修行环境,而且门内功法典籍、修炼心得等数不胜数,比自己胡乱摸索不知强出多少倍。
而沐天殇的邀请也符合他的心意,虽然他还没搞懂古虚一脉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看沐天殇的言行做派和云缈宗其他人的吃惊程度,显然在云缈宗很是强势。自己加入进去肯定不吃亏。只不过他看沐天殇清冷不变的摸样,心中忍不住想开个玩笑。
“不是不想,而是很想,毕竟跟你这样的美女结缘,同门修行,绝对是赏心悦目。就算你人冷了点儿,但好歹养眼不是?不过这个方式不对,你好歹应该先对我发出邀请,我矜持地推辞,而后你三顾茅庐,对我许以师兄之位,最后我感觉盛情难却,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
沐天殇静静地听席霜说完,开口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要不要入我古虚一脉?”
席霜连忙说道:“要,当然要,不是我说你,你确实应该多笑笑,整天冰着脸固然很有气质,但是笑起来绝对更美!”
沐天殇抬脚就走,完全无视席霜的满嘴花花,冷声说道:“你跟随他们去云缈宗入门,随时可来古虚峰。”
听到这话,席霜赶忙说道:“等等,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回山的吗?怎么眨眼间就变了其他人带我回山了?”
“我清净惯了,不习惯带一群苍蝇上路!”
沐天殇淡淡说道,轻飘飘地一步迈出,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人已经到了十丈之外,几步之间,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席霜在原地暗暗磨牙,这丫头倒也有趣,不仅没有看起来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相反还很爱记仇,嘴也挺毒!
这般看来,云缈宗的日子也不会枯燥。
沐天殇走后,执事谭松将断成两截的飞剑收进储物袋,冷冷地看了席霜一眼,杀意凛然,却终究顾忌沐天殇,缓缓收敛了身上的杀意,冷声道:下午就动身回云缈宗,你们准备一下。”
说完之后,谭松就要离开醉清风酒楼。
“等等!打完了,来算算账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客栈顶层三楼传来,同时一股恐怖到极点的威压弥漫整间客栈。
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醉清风酒楼竟然如此强势,要跟云缈宗执事算账!
这时有人想起什么,脸色变换,说道:“我听说醉清风酒楼是老字号,在皇室火家建立火国之前就存在了。多少年来,风云变幻,醉清风酒楼却始终屹立不倒!”
“我也想起来了,据说醉清风酒楼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因此,一直以来,所有的冲突都竭力避免波及此地,久而久之,这成了大家约定俗称的规矩。”
“对!我记得祖父曾经跟我说过,以前有不少强者桀骜不驯,在醉清风酒楼私斗,全都被客栈的高手斩杀了,只是近几十年来,醉清风酒楼平安无事,人们也渐渐忘记了它的能量!”
“晚辈是云缈宗执事谭松,不知前辈何人?”谭松在神秘人的威压之下也是心神惊悸,仿佛置身于瀚海,自己成了一叶扁舟,随时会被波涛拍翻,粉身碎骨。
神秘老者那股威严一顿,急速收敛而回,道:“醉清风酒楼禁止私斗,违者,杀无赦!不过,老夫念你们年轻,姑且饶过一次。今日之事,因江家而起,赔偿本店黄金万两,算是长个教训!”
“前辈,我们皆是云缈宗弟子,你如此勒索,不怕引起云缈宗高层的不满吗?”江雨林愤怒地说道,黄金万里,足以让江家伤筋动骨。
吱呀!
三楼房门打开,走出一名须发斑白的粗衣老者,他淡淡瞥了眼江雨林,恐怖的气势笼罩而去,缓缓开口:“你在威胁老夫吗?真当云缈宗能够横行天下?就算当年的拜魂教也未必敢在醉清风酒楼嚣张!”
血弑门是曾经这片地区的霸主,势力比云缈宗强了不止一筹,在几百年前被诸多势力联手覆灭,云缈宗也是从那时崛起的。若是醉清风酒楼真有如此强势的背景,江家恐怕是要栽了。
想到这里,谭松低声告诫江雨林,道:“醉清风酒楼可能是在立威,你们江家算是踢到铁盘了,这位前辈修为深不可测,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江雨林心中愤恨,却也懂得轻重,压下心中怒火,向着老者躬身说道:“晚辈遵命,万两黄金稍后便差人送来。”
“不妨告诉你们,醉清风酒楼是天地玄门的产业,无惧任何人,任何势力。莫说你们几个小辈,就算计临尘亲至,也不能坏了此间客栈的规矩!”老者淡淡开口。
谭松听闻天地玄门四字,心脏重重抽搐了几下,连忙说道:“前辈莫要动怒,贵我两宗一向交好,亲如手足。此事既然是晚辈们的过错,赔偿会尽快送来,只希望不要影响了两宗关系!”
“自然,若非你们出身云缈宗,老朽早就将你等抹杀了!”老者转身回到房间,房门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自行关上。
粗衣老者进入房间后,弥漫在客栈的威压转瞬消失,众人同时舒了口气。
“计临尘?莫不是云渺掌教?“有人不确定地出声道。
“天地玄门的实力好像不及云缈宗吧!怎么会这么强势?”有人疑惑地开口。
“你懂什么?天地玄门做事毫无顾忌,而且非常团结护短,根本不顾大局,完全就是一群半疯!”
“对呀,据说他们连皇室火家的面子都不给,强硬得很。”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据传云渺掌教计临尘跟玄门领袖伏琼仙子情投意合,若非都要执掌各自宗门,他们早就结为道侣了!由于他们分掌两宗,又深得门内拥护和尊敬,所以两宗弟子私底下亲如一家!”
“难怪谭松执事这么紧张,倘若因为今天的事,影响了两宗友谊,破坏了计临尘跟伏琼的感情,他回到宗门绝对被愤怒地同门骂死!”
“骂是轻的,以傲苍生的性子跟对计临尘的尊敬程度,绝对活活撕了他!”
……
片刻后,谭松神情一震,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简,神识探入后,惊声道:“再过片刻,执掌外门的云须子长老就会路过拓云城,届时会带我们回宗门。”
言罢,谭松急忙下楼,向客栈外走去,江雨林眼神中有精光闪烁,死死地瞪了席霜一眼,紧跟着谭松离开。
陆天成看了席霜一眼,拱手笑道:“在下陆天成,这位是段家的千金段瑾儿,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席霜拱手还礼,道:“席霜,以后进了云缈宗还需要两位多多照拂!”
段瑾儿说道:“席公子说笑了,你得沐师姐看中,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恐怕将来我们还要向你借光呢!”
陆天成道:“大家都是同门了,以后自然互相帮助,眼下还是抓紧时间去迎接长老!”
席霜三人客套几句一同下楼离开客栈。
在客栈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谭松站在最前方,神色庄重,抬头仰望蓝天,身躯挺得笔直。江雨林站在他身后一丈处,也是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