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世间,又有那个能够像我这样能在他们打架时偷偷溜走了。
“哈哈哈……”凤红鸾想到这里,不由得无意间笑出声来。
看着这个宝塔形的图案,可不正是凤红鸾拼命抢夺的那个玲珑小塔!虽然它已经变作了自己手上的一个小小图案,但凤红鸾却很肯定的知道,这就是那个小塔!
依然是一片淡漠!沉静!
正被他轻轻抚摩着的小塔图案突然发出了一阵混蒙蒙的黄光。
“二小姐,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老太爷,自己的爷爷?祖宗?没见过。
“请我过去?”凤红鸾挑了挑眉毛:“有事?”凭什么这老东西让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当我是他的谁啊?!
“这……奴婢不知。”小女孩惊恐的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长长地睫毛慌乱的眨动,随时准备狂奔而逃的样子……
一推开房门,迈步而出,阳光满地。对着灿烂的阳光出了一会神,门口站着两名仆妇,躬身道:“二小姐好。”
凤红鸾淡淡的应着,走了许久,不知道是谁是院子里。她看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着什么的另外四名仆妇。“她们在干什么?”问着身边伺候的人。
“她们……在帮少爷喂鸟和狗还有那些斗兽……”一个小丫头低着头,有些瑟缩的回答。
“哦?”凤红鸾漫步踱了过去,恩,还真是琳琅满目,花架上七八个鸟笼子整齐的挂着,几只不同颜色的鸟儿在里面跳来跳去,很是活泼。不远处,几条大狗伸着舌头趴在那里,一头头脑满肠肥,再远处,几个小竹筒里,蟋蟀发出的声响颇为清越,貌似还是很名贵很擅斗的品种……
恩,原来她的兄长的爱好还真是十分广泛也,旁边一个笼子里,居然还有两条嘶嘶吐信的色彩斑斓的毒蛇。
厌恶的看着这一切,凤红鸾皱了皱眉头。系统声音响起:将这间房舍所有的动物处理掉。是否接受任务?
任务奖励:随机碎片,随机羽毛,随即经验书,随机装备。
凤红鸾对身边的人说道:“一会把这些玩意能卖的卖掉,不能卖的扔出去!要不就杀了吃肉!别放在这里恶心人了,这是住人的地方,可不是饲养之处!”
啊?!
一听这句话,顿时六个仆妇和跟在凤红鸾身后的丫头都瞪圆了眼睛!看着凤红鸾,一刻间,七个人的脑中都浮现出同样的一个念头:这位,今天又是发了什么疯?这些可是大少爷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可是一直当宝贝的啊!今天扔了?等大少爷回来了再买?!
“呃,那两条蛇别卖了,等我回来炖汤。”走了两步,凤红鸾头也不回的道。
集体无语!
穿过一道花园,几处楼阁,一个操场,再绕过一个大大的鱼塘,沿着两排树的道路再走了几乎半个时辰,才到了凤青鸾的住处。凤红鸾才有所发现,自己与青姐姐所住的地方,正好是一南一北,若是算直线距离,也要走上半个魔法时。
凤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虽然此老已年过六旬,但须发却是仍乌黑发亮,望之只如四十许人;方正威严的脸上尽是一片无奈,看着魔法水晶里自己的孙女,懒洋洋似乎有气无力的走着,而且又不是来他这里,几乎又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暴跳起来。凤老爷子乃是少年为将,纵横天下,令各国敌军闻名丧胆,不仅文韬武略超卓,而且还是魔法大陆仅有的几位大师级高手之一,性格沉稳坚毅。虽说是时势造英雄,但纵观整个大陆历史,却也是寥寥无几!就这份经历便已足堪自傲了。但惟独一见到自己现在这个十四岁的孙女,就一肚子无奈、还有怒火。她才历练回来就把凤家分部家主给斩杀了,现在又历练回来了那么久连自己都不见着实让人恼火。
老爷子实在是想不通,以自己家族的血统和高压管理,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败家子!这孙女文不成,武不就,一拿书本就犯晕,一听到练功就比兔子跑得还快,别人家的子侄孙女要么已经是胸有锦绣,小有才名;要么已经是魔力修炼进入了正轨,起码也在小魔士以上了,而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却已经先后打跑了五位教书先生,而魔力修炼至今只有可怜的小魔士……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偏偏吃喝嫖赌却是无师自通,在这几个方面堪称天才,自己英雄一世居然有这样一个孙女……虽然她没有嫖,可是自从上次她回来了之后一直都是吃喝玩乐,从来不想修炼的事。无力的叹了口气,凤老爷子忍不住想起,若是自己另外那两个也是一样的话……想到这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
自己能怎么办?!于是朝外走去。
“听说你上次从树上摔下来?而且还摔晕了过去?是吗?!”收起心中的感慨,凤老爷子淡淡的问道。
“呃?”凤红鸾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一阵迷惑。若是问其他的事情,她可以搪塞过去,偏偏就是这件事,她却不知道。
“迷茫?”凤老爷子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看见他这惫懒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被人暗中下了黑手都不知道!若不是老夫早有防范,你这个时候早已经去见了阎王!你说说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见她始终没说话,凤老爷子心中倒是有些诧异起来,以这家伙的草包性子,怎么会这么安静?若是放在以前,听到有人对他下了黑手,早已经蹦了起来,现在却是神色淡淡的,似乎是不以为意,而且……隐隐有一种冷峭之态。不会是看错了吧!凤老爷子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冷峭之态会出现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孙女身上!
其实凤红鸾想说的是:你不是也把我的人也算进了去。心中有些疼啊!你不能把我的人也算进去啊!这怎么能行!!!还有,你是谁啊!为什么把我的人也算进去了。
凤红鸾没有理会他直接使用传送魔法,传送到一个岁月悠久的藏书阁,开玩笑,跟他废话,还不如看书来得实在。
“老爷,孙二小姐出去之后,只是进了藏书阁。”
在凤曲靖老爷子的书房里,一个老者躬身在凤曲靖面前汇报着凤红鸾的行踪。
“?”凤曲靖老爷子古井不波的面容上一阵愕然。她这几年来也没有见她修炼多少啊!今天她突然的消失在眼前,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几乎可说是诡异!
“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藏书阁?”凤曲靖喝了口茶,似乎很是随意的问道。
“正是和老爷谈话间的时候,那些暗卫都说是瞬间出现的。”那老者恭敬的回答。
“瞬间?”凤曲靖一吹胡子:“这怎么可能?!她都没有到大魔士,不可能在我的面前消失的那么快?”
“此事却是千真万确的!老爷,孙二小姐她径直去了藏书阁,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藏书阁少有外物,想来并无甚事,实在是异数,我自是尽速向老爷禀报这事!”
“你做的对,只是那小丫头片子去了藏……书阁?”凤曲靖老爷子胡须一阵抖动,两眼大张:“你确认你没有说错?那小王八蛋居然去了藏书阁??而不是万花阁、飘香阁之流的……那啥?”
老者用力的点点头:“就是藏书阁!没错的,老爷。”
腾地站了起来,凤曲靖老爷子在房里来回踱步,平日的沉稳儒雅霎时间不知去向,扯着自己的胡子皱眉沉思:“老丘,你说这家伙去藏书阁干什么?”突然一怔:“他不会是去放火吧?”
“孙二小姐在里面看书,一直很安静,只怕一时还不会走,我这才放心回来的。”老丘嘴角抽了抽,想笑。
“看书!”凤老爷子一声惊叫,却是将自己的胡子揪了一缕下来,犹自未觉,咧着嘴道:“真的是看书?!”
“是的,老爷。”
沉吟了半晌,凤曲靖老爷子一摆手:“看书也是好事,那就暂时不要打搅他,等她离开之后,将她看过的书都给我拿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她不是在找春宫图吧?恩……就算找春宫图也没关系,小丫头长大了,看看那玩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咳咳,老丘,禁止任何人打扰那小丫头!”老爷也真是的,今儿个竟如此荒唐。
“是的,老爷。”
凤曲靖老爷子踱了两圈,仰首向天,翘着胡子沉思起来,暗暗想道:“若不是春……难道这小鬼居然真的突然醒悟了,来一个浪子回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若真是那样,老夫就真的要烧香膜拜告慰祖宗显灵了……”
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管家老丘前去收集凤红鸾看过的书,居然抱了几十本过来。
凤曲靖老爷子一本本的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魔法大陆风云录》、《大陆见闻录》、《大陆山川录》《风云人物榜》、《奇花异草图志》、《论大陆战争》、《魔法大陆兵法录》……。嘶——”凤老爷子整整一夜翻看着这些孙女读过的书籍,神色有迷茫有惊喜,时常叹气,时常吐气,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估计半辈子的表情这一晚就全用光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一年后……
寒冬腊月,残阳拖着一抹余晖,逐渐的向西沉去,江边的枯树、衰草,在这残阳斜照下,更显得萧条、苍凉。
江上,吹起阵阵的刺骨寒风,摇撼着枯树老枝,矮荆衰草,响起了一片瑟瑟之声。
冻云布涌,掩盖去残阳的余光,灰黯的苍穹,正酝着浓厚的雪意。
呼啸的风涛中,送来几声寒鸦悲啼。
突然,由灰黯的天空中,飘下疏疏落落的雪花……
银片玉屑的飞雪中,映出点点鸦阵,冒雪破风,似是经受不起风雪的侵压,急急的飞向括苍山中。
风、雪愈来愈大,顷刻之间,已变成羽片粉球,奇峰插云的括苍山,在翻滚的大雪中,显得苍苍茫茫,雪光山色,混成一片,如不是山岩石隙中伸出几片鲜红的红叶,几乎无法分辨出天、地、山、川。
这时,在括雪山,峭壁夹峙的一道深谷中的雪地上,却并肩坐着四个蓝衫少年,朔风劲扑,大雪纷飞下,四人仍然端坐不动。
天色入夜,四人身上的蓝衣,方巾,已全为落雪掩去,变成一片粉白,地上的积雪,也愈来愈厚,人也逐渐的陷于积雪之中。
左首一人,突然睁开微闭的双目,抖抖身上的积雪,低声问道:“什么时候了?”
最右一人启目答道:“大约是二十个魔法时过后。”
左首那人四顾了一眼,道:“时间快到了。”
语声甫落,对面峭壁上响起了一声冷笑,道:“你们可是等得不耐烦了?”随着话声,飘落一条人影。
四个蓝衫少年,一起抬头,启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黄及膝大褂,腰束一条三寸宽白丝腰带,淡黄绸裤,粉底快靴,高卷袖管,露出四只耀眼的金圈的少年。
雪光映射下,隐隐可见他王面剑眉,俏目隆鼻,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四个蓝衫少年看清了来人之后,都不禁为之一呆,只觉此人竟和自己长得一般模样,年岁也似伯仲之间,除了衣着不同之外,身材像貌,无不酷肖。
就在四人打量那黄衣少年之时,那人两道冷电般的目光,也缓缓由四人脸上扫过,只见他脸上泛出得意的笑容,说道:
“苍龙何在?”
那左首少年略丁一证神,应声而起,跨前一步,抱拳说道:
“在下便是。”
黄衣少年道:“苍龙习掌,练那龙形八式,腾云九掌,练得怎么样了?”
蓝衫少年应道:“已有七成火候。”
黄衣少年点点头,又道:“白虎何在?”
第二个蓝衣少年应声起立也跨前一步,道:“白虎在此。”
黄衣少年道:“白虎主拳,你那怒虎七翻,破山十拳,练的怎么样了?”
那自称白虎的蓝衫少年答道:“破山十拳,已可一气发出。”
黄衣少年道“能够连发十拳,那也该算有六成火候了……”微微一顿,接道“朱雀是那一个?”
第三个蓝衣少年起身向前应道:“区区就是。”
黄衣少年道:“朱雀主剑,你那惊天五剑,可都全记下了?”
蓝衣少年答道:“都记熟了。”
黄衣少年点点头:“那很好。”接着又道:“玄武出见。”
那最后一个蓝衣少年,站立原地不动,道:“只余下一人,想是不用动了。”
黄衣少年道:“玄武为四灵之未,应以轻功、暗器见长,你学到何种程度了?”
那自认玄武的少年答道:“日行千远,手挥八种追命芒。”
黄衣少年道:“你一举能同时发出八种暗器,那也算过得去了。”
“属下拜见主子,恭迎主子出山。”一阵声音从远处传来,几人转脸望去,只见一个黄衫儒中,胸前飘垂着花白长髯的老人,卓立丈外雪地之上。其余的一些人都跪俯在地。
黄衣少年的目光转到王禄的脸上,冷冷说道:“事情部准备好了么?”
王禄道:“幸未辱命。”
黄衣少年仰天大笑一阵,突然把目光转投到四个蓝衣少年身上,缓缓说道:“你们形貌身材,都长得和我一般模样,只有一处不像……”
四个蓝衣少年只觉答话不对,不答话也有些不对,齐齐抬起头来,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开口。
但见黄衣少年展颜一笑道:“你们可曾瞧出那里和我不一样么?”
四个蓝衣少年齐声说道:“弟子等愚昧无知,瞧不出来。”
黄衣少年突然举步而行,四个蓝衣少年发觉他一条左腿有些吃不上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黄衣少年绕行了一个圈子,重又走了回来,道:“你们看到没有?”
四人虽然瞧出他腿上有病,但却不敢说出口来,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黄衣少年笑道:“不妨事,你们如是瞧出来,尽管说出,其实,你们都瞧得清楚,只是不敢说出口来,是么?”
那朱雀轻轻咳了一声道:“你的左腿,似是有病。”
黄衣少年道:“不错,这条左腿,碎了膝骨,你们当该如何?”
四人听得怔了一怔,沉吟良久,仍是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黄衣少年道:“这事简单的很,你们如果想和我一般模样,最好也把左腿上的膝盖骨敲碎,那就不但貌似为师,连走路也是不会错了,日后你们穿上我这样的衣服,行走江湖之上,别人对咱们五人,就无分辨之能了。”
只见那黄衣少年脸上笑容一敛,冷冰冰的说道:“想什么?可是不愿答应么?”
苍龙道:“我们在想……只要那种药才能治好你的腿。”
黄衣少年道:“不用想了。”
众人抬头看他,黄衣男子道:“世间只有她那里有此药。”
黄衣少年道:“你们在这四年,各成绝技,可知我的名讳么?”
四个蓝衣少年答道:“我等不知。”
黄衣少年道:“我名为艾汀·兰斯洛·亚斯,人称君上……”忽然转目望着王禄道:“你带他们去仙露池养息伤势,三月之后,赶往魔兽世界听命!”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又是一年后……
一项流言传诵魔法修真界,震动了各地的豪雄、霸主!
数年前魔法修真界掀起的一次大杀劫,使数百年一直未尝平静过的魔法大陆,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局面,这平静却为一项传诵于江湖的旖旎流言震起涟漪,没有人能预言这征兆是福、是祸,但它却充满着香艳、绮丽……
它像是一阵风,突然而来留给人难忘的回忆,和深深的怀念……
它像是一缕轻烟,消然而去,未留下一点痕迹,是那般飘忽。
无数人为它疯狂,无数人为它忧虑,无数人憧憬那飘缈的奇遇,但它是那么遥远,是那般无法捉摸,唯一能给人预测的征象,那事情必然发生在明月这夜。
这日,日落时分,落日平原,悟道殿府,突然掀起了一阵奇异的波动,使这座古老的名城,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喜气。
威震魔法修真界的神刀修衣,突然接到了一封红色的简帖,上面附有重重魔法,简帖上指明要神刀修衣亲自拆阅。
同时接到这红色简帖的有通天台知府张名文、此人素负诗名,文采风流,不足三十岁,外放通天台知府,除了这两个首要之外,落日平原所有的人物,和那些走马章台,稍有文名、风流自赏的纨裤弟子,都接到一封凭空出现且附有大量魔法的红色简帖。
柬封上写着袖呈,亲拆,是以,接到那简帖之人,大都是亲自拆阅。
拆开封柬,里面是一张雪白的素笺,只见上面写道:接着此柬者,都是有缘人,今夜七十魔法时,敬备玉液琼浆,恭候台光雨雾露,请移玉城西仙池瑶台,手持此笺,迎月而立,自有迎驾之人。下面署名多情仙子。
这封突如其来的怪柬,震动了落日平原各大名城,不少接得这封怪函的人,心中都惊喜交集,不知该如何才好,喜的是这封怪函充满着人向往的诱惑,江湖上传诵的绮丽艳事,竟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惊的是这函中的赴会之法一是那般诡奇、神秘,使人有着莫测凶吉的恐怖!
且说那神刀修衣,六十五魔法时过后,换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衫,暗中带了八口柳叶飞刀,靴套中暗藏了一把手叉子,依约赴会而去。
那仙池瑶台在城西六七丈处,是一处十分荒凉的地方,修衣赶到了仙吃瑶台,那里早已站着一个长衫福履,手执摺扇的文士。只见那长衫文上,手中执着一张白笺,面东而立,仰脸尘昔明月,呆呆出神,正是那简帖上规定的动作。
只听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仙池瑶台中突然走出来几个青衣小婢,走到那中年文上身前,低言数语,护拥部中年文上而去。
就在那人一转身间,修衣突然看清了那中午文士,竞是紊有风流之名的府台大人张名文,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那多情仙子,究竟是何许人物,不但和各大人物来往,而且竟结交……”忖思之间,突听一个十分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修大英雄,既然应邀而来,何必隐在暗处……”
修衣暗暗吃了一惊,忖道:好敏锐的眼光。口中却微笑接道:“在下不知如何求见,有劳姑娘相问了。”随着一阵迎面香风,急步走出一个玄装少女,月光下只见她面含笑意,行了过来,接道:“修大英雄,请过来安坐,上路吧!”
修衣暗中忖道:“既然来了,那就索性听她们摆布好了。”一言不发随着那玄衣少女行去。只见仙池瑶台中,几处暗影之中,分站着十几个青衣婢女;每人身边都有一架飞行器,肃立待命。
玄衣少女突然由怀中摸出一条黑色带子,说道:“委屈修大英雄,请蒙上眼睛如何?”修衣略一沉吟,笑道:“尽管出手。”玄衣少女嫣然一笑,展开黑中,蒙上了修衣的眼睛。奇怪的是,精神力竟然无法冲出黑布,就像被封印一般。
修衣觉出那蒙脸黑中包住了双目之后,竟是连一点微弱的光线也不透,心中忽觉不对,念头还未转完,突觉双臂肘间的“曲池穴”一麻,两条手臂,顿然失去了作用。
只听柔音细细,起自耳际,道:“修大英雄,请暂时忍耐一二,阁下乃是我们仙子的贵宾,自会受尽优待,但此刻却不得不先让修大英雄受点委屈,但这片刻的委屈?却换得我家仙子半宵温存,和那旖旎难忘的轻歌妙舞,足以补偿。”
神刀修衣心中虽然有点忿怒,但人己受制,双臂穴道被点,只好强自按耐下心中的激动,装出一付平静神情,淡淡说道:“修某既然赴约,早已把生死之事,不放在心上了。”但觉一双滑嫩的手掌不停在身上搜动,暗带的飞刀、匕首尽力人搜去。
那柔柔清音又在耳边响起,道:“修大侠这些飞刀、匕首暂时由我保管,待此会终了,再行交还,请吧!”
修衣被人搜出凶器,自知礼屈,不再多言。心念初动,忽的转了一个方向向北行去,不及十丈,又折转向西。修衣虽然熟悉地形,但连经数十次折转之后,也被闹的晕头转向,忘了方位。飞行器又缓了下来,一阵美妙的乐声,遥遥飘传过来。
身旁响起了一个娇如银铃的声音,道:“到了,我家仙子已然奏起了迎宾的乐声。”但觉两时间被人拍了两掌,解开了被点的“曲池穴”神刀修衣舒展了一下双臂,本能的伸手去解那蒙面黑中。就在他双手还未触及蒙面黑纱之际,顿觉眼前一亮,那蒙面黑布已被人解开。
一个美丽的青衣少女垂着长长的秀发,俏立马前,柳眉舒展,脸上喜气洋洋,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娇声说道:“小婢奉命迎宾……”
神刀修衣原来闹的一肚子气,但见那青衣少女容色如花,笑容娇稚,一肚子怒火,顿时消失,心中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神刀修衣是何等的英雄人物,难道还真要和这些小姑娘们生气不成……心中意念转动,连声说道:“不敢,不敢,有劳姑娘了。”
青衣少女脸上的笑容更见妩媚,纤纤的王指,摘下了一朵鲜花,插在修衣的衣襟之上,笑道:“盛宴已开,佳宾已齐,只在等你一个人了。”
修衣微微一笑,道:“那真是失礼的很。”
青衣少女道:“小婢走前一步,替修大侠带路。”举步向前行去。修衣道:“有劳玉趾,在下心中十分不安。”举步随在那青衣少女身后行去。他心中蹩有一腔怒火,全在那青衣少女轻颦浅笑中,化作云烟散去。
穿过了一片疏落的杂林,景物忽然一变,只见一座五色的帐幕矗立在草地上,百盏以上的五色彩灯环绕四周,筵席已张,佳宾满座,数十个美丽的青衣少女蝴蝶般绕奔筵席之间,送上佳肴。
天上明月如画,人间玉女如花,加上那五色帐幕中传出的动人乐声,撩人绮思,直疑是误入天台。
那捧花少女,缓步前导,把修衣带入了席位上。
并列两旁的首席上,已然坐着一位长衫福履的中年,正是那通天台知府张名文。
神刀修衣不但在魔法修真界享有盛名,而且家产万贯,为落日平原殿府数一数二的富豪,和张名文甚是熟悉,当下微一欠身,抱拳说道:“府台大人。”
张名文微微一笑,道:“此时此情,只宜吟风谈月,你我之间,也该以兄弟相称才好,修兄请坐。”
神刀修衣道:“这岂不折煞在下么。”
张名文答非所问的接道:“人生几得月当头,修兄快请入坐,莫负今宵好月光。”此人豁达不羁,不拘小节,一派名士气度。那神刀修衣亦是豪放人物,眼见张人情那等放荡情怀,不禁激起豪气,哈哈一笑,大步入坐。
五色帐幕中,乐声忽然一变,弦管和鸣,轻快悦耳,十几个白衣白裙的美丽少女,鱼贯由五色帐幕中走了出来,柳腰款摆,莲步生花,配着那行云流水的乐声,姿态动人至极。
环伺在四周的青衣少女,齐齐移动莲步,伸出皓腕,执起酒壶,穿花蝴蝶般绕行在席位之间,动作轻快熟练,不大工夫,每个席位前的酒杯,都斟满了酒。一阵阵酒菜芳香,扑入鼻中。碧空如洗,明月在天,美女如花,轻歌曼舞,如梦如幻,撩人绮念。环坐在四周之人,初时还可自持,正襟而坐,过了片刻,都有些心猿意马,难再自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味醇厚,直沁心肺,在座之人,不是名震天下的人,就是走马章台,风流自命的富豪子弟,都是些二三十的公子哥,大都是善酒之人,但这等佳酿醇酒,竟是从未饮过,一杯下肚,无不交口称赞。
张名文放下酒杯,笑道:“只饮此一杯美酒,已不虚今夜之行……”
只听交呜弦管声,忽又一变,那随着乐声婆娑而舞的白衣少女,也随着慢了下来。
一缕清音,由那五色幕帐中婉转而出,混入了悦耳动人的弦管声中。
歌声低沉,充满诱惑,十几个白衣白裙的少女,突然分向四周席前行去,长发和衣裙随着摇曳生姿的舞步,姗姗移动。
月光下,只见那些白衣少女,一一个个柳眉生春,星目含情,樱唇微启,玉齿隐现,脸上是一股自惜自怜的神色,媚态横生中,混入了一抹轻愁薄怨。
像春闺怨妇,梦想远道未归的丈夫……
像怀春少女,沉醉在情郎怀抱……
两种大不相同的情态,混合成一种娇羞,冶荡的妩媚。
四座佳宾,都不禁为之心神摇动起来,双目圆睁,盯注那些白衣少女身上。
张名文轻轻叹息一声,道:“云鬓花颜金步摇,月明酒香舞春宵,仙子多情宠召宴,苦无缘作护花人。”
神刀修衣又干了面前的酒,哈哈一笑,接道:“我走遍了大江甫北,见过了无数美丽的女子,但却从未见今夜中这般美人,当直是叫人……”
突然间乐声顿住,五色幕帐中,缓步走出个绝世无伦的绿装少女。
那翩翩起舞的十几个白衣少女,已然够美,但这绿衣少女现身之后,那十几个姿容绝世的白衣女,立时黯然失色。
她身后紧随着四个青衣垂譬小婢,前两个各抱一个玉鼎,鼎中香烟袅袅,第三个是抱着一个琵琶,第四个双手托着一个木盘,也不知放的何物?
但见那绿衣少女行至场中,星目放射出两道奇光,环顾了四周一眼,轻启樱唇说道:“今宵承各位赏光,贱妾未能善尽地主之谊,简慢之处,还得请诸位大度包涵……”
张名文突然起身说道:“听姑娘的口气,想来定然是多情仙子!”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多情最易成恨事,愿各位多自珍惜。”
神刀修衣接口道:“仙子既是无情,为什么飞笺召来我等?”
绿衣少女道:“满座佳宾——各有所长,有的文采风流,有的英挺动人,妾虽多情,只有一人,如何能同时兼顾到这多佳客……”
她嫣然一笑,接道:“不过贱妾随行舞姬待婢中,尚都薄具姿色,诸位如能看得起她们,尽管请去同坐。”言下之意,无疑说明,遍场佳丽,任君选择。
张名文哈哈一笑,道:“仙子多情,果非是浪得虚名语声微微一顿,环顾了四周一眼,说道:“各位兄弟,咱门不能负了主人的雅意。”离坐而起,大步向一个白衣少女行去,探手一把,抓向玉腕。
那白衣女竟是不肯闪避,任他一把抓住玉腕,口中嘤咛一声,倒向张名文的怀中。
他这一来,立时引得四座佳宾,纷纷站了起来,各自奔向一位姑娘。
那站在场中的绿衣少女,突然从一个青衣小婢手中接过琵琶,玉指拨动,挣挣几声弦响,四周佳宾突然感觉到心头一震,迷乱的神智,忽的清醒过来。
神刀修衣突然放开手中白衣少女,大步向场中那绿衣少女行去,口中纵声大笑,道:“多情仙子……”右手一伸,五指如钩,疾向那绿衣少女左腕之上抓去。
但见那绿衣少女娇躯一闪,轻灵异常的避开了修衣的右手,躲入另一位蓝衣少年的身后。
神刀修衣一把未曾抓住,立时疾追过去,左手一拨那蓝衣少年,右手仍向那绿衣少女抓去。
但闻“妈呀!”一声,那蓝衣少年,横里摔出去四五尺远,撞在另一个少年身上,两个人一齐跌倒在地上。
那绿衣少女却轻快绝伦的闪到了另一个黑衣大汉身旁。神刀修衣酒性已然发作,难以自制,瞧也未瞧那摔倒的蓝衣少年,疾向绿衣少女冲去,右手疾伸而出,抓向那绿衣少女的后背。但闻蓬然一声轻震,撞在另一只伸过来的手掌之上。
原来那黑衣大汉,眼看那美艳如花,娇丽动人的绿衣少女,行近身侧,那肯放过机会,右手一伸,抓了过去,但那绿衣少女灵活无比,奔行的娇躯,陡然向后一仰,收住了奔行之势,横里一闪,避开三尺,黑衣大汉伸出五指,正好击向修衣伸来的手上。
神刀修衣一心想着那绿衣少女艳丽的脊色,动人的笑靥。再加上腹中的烈酒作怪,早已失去自制能力,眼看有人拦住了去路,不禁大怒,不问青红皂白,呼的一拳打了过去。
那黑衣大汉的酒意,尤重过神刀修衣,也未看来人是谁。扬手打出了一拳。
这一拳,两人都是蓄力而发,拳势强猛异常,但闻蓬的一声大震,两人的拳头接实,那黑衣大汉被震的向后连退三步,撞翻一个白衣少年,才拿住了桩,收注后退之势,但那神刀修衣,也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场中形势,形成了疯狂的混乱,应邀而来的与会之人,都已忘去身份,满场追逐那白衣少女。
奇怪的是,那些看上去娇丽柔弱的小姑娘,个个都灵活迅快,穿行在纷乱的人群中,竟是没有一个被人抓住。
疯狂的追逐,延续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逐渐的静了下来,那些人终因是些走马章台,吟风弄月的纨裤少年,早已累得不支倒了下去,能够勉强支撑不倒的大都是一些高手。
只见那绿衣少女手中琵琶,弦音忽震,铮铮几声,立时又有不少人倒了下去。
琵琶弹奏出醉人的乐声,倒卧地上的人,也是愈来愈多,终于,武功最高的修衣也摔倒地上。
场中恢复了原有的沉寂!绿衣女停下怀抱中的琵琶,四下打量了一眼,突然格格娇笑起来。声音清亮,静夜中传出老远。只听那笑声逐渐不对,月光下清晰可见她顺腮而下的泪水,那笑声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呜咽的哭声。原本是一幅充满着诱惑的画面,陡然间,变成了一片触目凄凉的景象。那舞姿美妙,撩人绮念的白衣女,和那些执壶斟酒,轻颦浅笑的青衣小婢,一个个都失去欢愉之色,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淡淡的忧郁,似是在她们那美丽的笑容之后,深藏着伤心的往事。
四个玄装少女,并肩出了那五色幕帐,行到那绿衣少女身前,齐齐跪了下去,黯然说道:“姑娘保重身体要紧。”
绿衣女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缓缓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四个玄装少女齐声应道:“九十魔法时过后,一百不到。”
绿衣女道:“咱们也该上路了。”有气无力的拖着手中琵琶,缓步向那五彩幕帐中行去。四个玄装少女,望着她缓步而去的背影,流露出无限的凄凉,每次的欢笑过后,都无法在她心底里留下一丝余韵。
左首一个玄装少女低声说道:“我瞧咱们不用再这般胡闹下去了,由闪光平原到落日平原,迢遥千百万丈,阅人何止千万,但竟然无一人能获姑娘芳心,这么看来,再闹下去也是枉费心机。”
第二个玄衣少女接道:“姑娘用情太专一,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过与会之人,这些年来,咱们路行万里,阅过千万人,如是无一人能强过那姓亚斯的。”
第三个玄衣少女道:“就算姑娘少有留心,但我却是用心瞧了,单只论倜傥风流,那确有强过他的,如是论及那清雅气质,柔中含刚的英挺风标,确实无一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第四个玄装少女接道:“以我瞧来,咱们也不用费上如许大劲,天涯海角的找姑爷了,干脆去把那姓亚斯的抢来就是。”
左首玄装少女摇头说道:“不成,咱们去抢来,姑娘也未必高兴,更何况……”我们又打不过
第四个玄装少女接道:“管它哩!只要能让姑娘高兴。”
第二个玄衣少女道:“四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瞧咱们姑娘,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大约除了那位姓亚斯的之外,世间再没有她芳心暗许之人了……”
第四个玄衣少女接道:“是啊!还是二姊明白事理,眼下咱们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让那待咱们恩比天高,情比海深的姑娘,忧郁成疾,含恨而逝,一条路就是……三位姊姊请仔细的想上一想,咱们该走那条路才是?”
左首第一位玄装少女,似乎是四人中的首脑,为人也较为持重,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如若咱们把此意告诉姑娘,她决然不同意。”
那站在最右,也是四人中最小的一位玄衣少女,道:“为什么要事先和姑娘商量呢?咱们先动手把那姓亚斯的抓来,造成已成之势,姑娘纵然在表面上责骂咱们几句,但心中定然是喜欢的很。”
那年龄最大的玄衣少女道:“四妹,姑娘的忧伤和悲痛,为姊的并非不明白,亦非是不够关心,但你这主意,却是万万的行不通,一则是咱们姑娘决不同意,二则那人武功高强,非咱们能抵……”
第四个玄衣少女道:“那不要紧,咱们可以用迷药先把他迷倒呀!”
左首玄衣少女脸色一变,道:“这等低级的手段,咱们也能用么?”就算用了也是没有用的。
那第四个玄衣少女年龄虽是最小,但她的性格,却强悍的很,固执己见的说道:“为什么不能用?咱们只不过是借药力迷倒姓亚斯的罢了,又不是用它来作什么坏事。”
第二个玄衣少女接道:“四妹怎么可以和大姊抬杠,大姊说不行,想是定然不行。”
那第四个玄衣少女抗声说道:“姑娘待咱们情深恩重,咱们岂能忍心看到她终日里忧郁愁苦,此举纵然损人,但也顾它不得了。”
只听那五色幕帐中传出一阵清亮的声音,道:“叫她们快些收拾一下,咱们快些走啦。”
四个玄衣少女应了一声,顾不得再多辩论,分头督促那青衣婢女,整理行装,收拾衣物,她们已有过无数的经验,收拾起来,快速异常,不过顿饭工夫,已然收拾干净,除了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外,收拾的不留丝毫痕迹。
四辆快速的篷车,数百个飞行器,划破了夜的沉寂,也带走了数十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只留下那如梦如幻的回忆!
月落鸟啼,东方天际间透出曙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晨露清风,吹醒了神刀修衣,只见他缓缓伸动一下双臂,挺身坐了起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旷野,那五色幕帐,五色花灯,和那风情撩人、艳丽如花的少女,早都走的一个不剩,那里还有一丝一毫可资迫寻的痕迹。
只在心田中留下温馨旖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