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
一条还算繁华的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两旁的小贩吆喝不绝,一副热闹的景象。
街角处,有位衣衫褴褛的幼童,他头发邋遢,浑身脏兮兮。瘦小的身子蹲坐在地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街上的行人,露出渴望的目光。在幼童身前,放着一只缺了一角的石碗,里面空无一物。
萧瑟的秋风阵阵袭来,带着少许寒意,吹起幼童破烂的衣衫,他下意识蜷缩起小小的身子,盯着眼前空空的石碗,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缓缓托起,神色有些失望。
“今天又要饿肚子了。”幼童失落的放下石碗,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抱住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一对乌黑的眼睛看向街上来往不绝的行人,一脸希冀,他多么希望能有人给他一个馒头,哪怕半个也好。
街上行人不断,他们在经过幼童身边的时候,要么视若无睹,要么露出鄙夷之色,然后快速走开,生怕自己沾了晦气一般。
“小叫花子,离我远点!”幼童旁边不远处,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皱着眉头,一脸鄙夷之色,开口呵斥,“真是晦气,天天蹲在这,害得都没人买我的包子了!”
中年人说话间,把一笼刚蒸熟的包子从炉灶上端了下来,放在一旁。
热腾腾的包子溢出的香味弥漫开来。被称为小叫花子的幼童翕动着鼻子,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小嘴唇,眼中露出火热之色,那包子似是有魔力般,吸引着幼童。
“小乞丐,你没听到吗?”中年人顾自晾开出锅的包子,头也不回,只是声音提高了不少,尖锐刺耳。
幼童像是没听见一般,眼睛直盯着香喷喷的包子。他站起瘦小的身子,抿了抿嘴唇,缓缓的走了过来。
“大叔,我.好饿.求你给我一个包子.好吗?”幼童怯弱的小声开口,脏兮兮的小手更是不受控制般朝包子伸去。
“你说什么!”中年人抬头看到幼童,其手正朝包子抓去,顿时大怒,“滚!”
幼童小手刚刚触及包子,便被中年人一脚踹出去一米远,跌倒在地上。
幼童忍着疼痛,没有吭声,他的目光全都落在那个包子上。
中年人看着那个印有脏手印的包子,一脸愤怒,神色不善,他指着幼童,开口咆哮,“小乞丐,你竟然敢偷我包子?”
中年人神色凶神恶煞,伸手挽起袖子,大步朝孩童走去。
“小乞丐,我今日便教教你如何做人!”中年人呵斥,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了幼童瘦小的身子上,幼童两只小手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他紧咬嘴唇,忍受着中年人的毒打。
街上的行人都被这里吸引过来,越聚越多,不久便人满为患。他们盯着中年人与幼童,如看戏般,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拍手叫好。
“这野孩子,不学好,还偷东西,是得好好教训教训!”
“小叫花子,脏死人了,看见都让人恶心!”
“这年头什么骗子没有,指不定是故意打扮成叫花子,骗取别人钱财呢!”
“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真是世态炎凉啊!”一位银发老头叹了口气,神色唏嘘不已,摇了摇头道。
“你这老头瞎说什么?”
“就这骗吃喝的小乞丐还可怜?”
“说不定这老头是跟那小叫花子是一伙的呢!”
看热闹的人像是抓到了老头的语病,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那位银发老头,大有训斥之意,没多久指责之声就将那银发老头埋没。
幼童忍着瘦小身子上的疼痛,咬着干裂的嘴唇没有吭声,这样的情景实在太多了,时常会有人欺负他,轻则辱骂,重则拳脚相加。他都数不清身上有多少道伤痕了。
中年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指着幼童,大声喝道,“这次就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的话,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幼童破烂的衣服上,渗透出朵朵鲜红,鲜血与破烂衣服的泥垢混合,在少许寒意的秋风下凝固,粘在了幼童瘦小的身子上。
街上的行人依旧,小贩吆喝声络绎不绝,这热闹的景象落入孩童眼里,仿若隔了一个世界般遥远。
“啪!”一个包子落在了幼童眼前,幼童望见,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欲要捡起。一只脚突兀的踩在了幼童的手上。
幼童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正轻蔑的俯视着自己,旁边还有两个仆人打扮的青年一脸猥琐,露出阴笑。
“你不是饿吗?想吃这个包子么?”华服少年探下身子,神色轻蔑,幽幽开口。
“只要从我胯下爬过去,这包子就是你的。”那少年哈哈大笑,开口道。
“快钻啊,难道你不饿吗?”一位细眼尖嘴的青年怪叫道。
“钻过去。你就能吃到这香喷喷的包子了!”
孩童盯着眼前的三人,眼睛喷出怒火,骨子里的血性被激起。他忍着疼痛抽回手掌,攥紧小拳头,朝那华服少年扑去。
“小乞丐,找死!”华服少年撤开身子,掸去身上的泥渍,指着幼童狠声大喝,“给我打,往死里揍!”
幼童奋力抵抗,奈何身子瘦小,一连几天挨饿,身上没有一点力气,终是不敌,狼狈的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来回打滚,忍受着拳脚疼痛。不知多久,便昏死了过去.
不知多久,幼童悠然醒来,探及四周,竟是身处山坡之上。
远处丛林阴郁,山坡之下是一汪潭水,其中有鱼儿游动清晰可见。
幼童只觉得浑身舒服,原先的伤口已然不见。
“我是在做梦吗?”那华服少年的轻蔑阴笑仿若还在耳边回荡,幼童一时没有转变过来。
“你醒了。”幼童转身,只见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无声的出现在眼前。
这位老者身材中等,鹤发童颜,一身灰袍,伸手捋了捋胸前白须,笑意盈盈的望着幼童。
幼童脸上现出感激之色,忙跪拜开口,“多谢神仙爷爷相救!”
白须老者闻言,轻笑了起来,捋了捋白须道,“你怎知我是神仙,难道你见过吗?”
“我是从茶馆说书的那里听到,说有神仙。”孩童挠了挠头,开口答到。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啊?”白须老者笑意可亲,示意孩童起来,开口道。
“我叫李晨。”李晨从地上爬起来答道。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白须老者轻笑,无名指轻弹,光芒一闪,手里多了几个包子,递与李晨。
李晨看着白须老者的神奇手段,一脸羡慕,但是很快就被包子的香气吸引了过去,他接过来便狼吞虎咽起来。
白须老者看着李晨,轻笑开口,“小娃娃,你怎么会流落街头呢?”
李晨闻言,神色暗淡,手里的包子顷刻间索然无味,他用小手抹了抹嘴上的油渍,失落道,“打我有记忆开始,就在街头流浪了。”
李晨转而抬起头,拽住白须老者的袖子,开口道“求神仙爷爷收留我,我不愿再挨饿受人欺辱了。”
老者捋了捋白须,沉吟片刻,轻叹一声,然后伸出右手朝李晨天灵盖摸去,李晨知道这位白须老者没有恶意,也不做躲避。
少顷,白须老者收回了手,缓缓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