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城的街上,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来临了。近处蒸包子的热气扑面而来,道路两旁的小贩不停的吆喝,有卖芝麻糖的,有卖冰糖葫芦,还有卖工艺品的;远处酒店和客栈车水马龙,那烟粉之地更是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公子,这商城可真是热闹啊!”一个伴当装扮的少年正紧跟在一个青年书生身后,左看右望,一会儿问问路边点心的价格,一会儿又和卖杂货的商贩搭上了。
“是啊!皇家地盘果然不同凡响。一路走来,原本以为新城已经够繁荣了,没想到这里更胜一筹。”那书生也点头同意。一行两人正是慕剑风和潘自兴,两人先是过了‘三不管’,再经过双城郡的新城,这才来到许郡的商城。在客栈安排好一切后,出来采购些用品,顺道也打探一下这商城的风土人情。
“啊?你这个人怎么走路的啊。到处乱撞。”正在两人欣赏路边的繁华的时候,一个形态委琐的老头冒失的撞了过来,在潘自兴的肩头一撞,趔趄了一交,引得潘自兴一阵牢骚。
“这位小哥,对不住啊!对不住啊!老头子不中用了。”那老头刚站稳脚跟,连忙回头打招呼,神态既可怜又诚恳。
“算了,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走路小心点。”潘自兴也不想和一个老头计较,拍了拍衣袖转身离去。
“谢谢!谢谢!”
潘自兴在老头的道谢声中也感到了一丝满足,他跟慕剑风的时间长了,待人接物方面有了很大的长进,不再那么沉不住气。
两人没走出多久,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下意思的摸了摸腰间,大喊起来:“不好!我的钱袋不见了。一定是刚才那老儿搞的鬼。”
“难怪我刚才看他总觉得有点不对,没想到竟然是道上的,不过他的手段倒是不错啊!竟然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慕剑风此时才算恍然大悟,不过他却不急,反而有点欣赏起那老头来。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换做平日,潘早就追回去要把那老头儿暴打一顿了,不过如今却也要听听慕剑风的意见。
“我看他偷了钱财也肯定是想着出手,洗钱是他的首选,那么去赌坊的概率是最大的,洗黑钱那里最方便不过了。咱们反正没事,不如到那里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慕剑风一点不急,谈笑自若,弄得潘自兴倒是一阵茫然,只得应了声“好。”
慕剑风和潘自兴一路打听之下终于来到了商城最大的赌坊——大红坊。进去一看,里面可真是人山人海,难以分辨,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找一个人,那无疑是海底捞针。
“自兴,咱们分头寻找,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慕剑风也是第一次身处如此场所,一下子起了好奇心,想要先体验一番。
“是。”潘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满头大汗,一心想找回自己的前袋。
慕剑风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开始时显得有点拘束,不过没一会就适应了过来。在几个台面边看了一会,也略微摸到了点门道。可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老头,心里不禁犯难起来:“难道自己猜错了?他没有来这里?”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眼角边闪过一个影子,整个身子兴奋起来,“老家伙,还找不到你,果然在这里。”
慕剑风看到在赌场角落里正有一个老者在那里吆喝,一副烂赌的样子。慕剑风发现他虽然换了一身打扮,脸上也好象经过了伪装,不过他敢肯定此人就是今天在街上碰到的那个老者。因此也不急着下手,只是远远的盯着他。那老者也似乎很有心机,在这张桌上玩一会又换到另一桌上,慕剑风也搞不懂他在搞什么鬼?
潘自兴在另一边寻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头绪,只好过来和慕剑风会合。
“自兴,猎物果然在这里,好好给我盯牢了。”慕剑风一边假装在那里玩两把,一边对走到身边的潘自兴耳语了几句。
那老者似乎并没有发现身边的危险,赌了很长时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赌坊,沿着赌坊后面的小路哼着小曲返回。
他边走边抽烟,仿佛这种生活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朋友,真是有耐心啊!盯了这么久,有事的话何不出来相见?”等到走出一段路,四下无人时他突然大笑一声,古怪的道出这么一句话来。
躲在暗处的慕剑风和潘自兴听到此话也是一惊,看到不现身不行时,只好出来相见:“前辈果然是机警非凡,我们如此小心还是被你看破了。”
“嘿!你们两个后生,为了这么点碎银子追了老夫大半天犯的着吗?”老头似乎还很理直气壮。
“银子事小,做晚辈的孝敬前辈也是应该的。可是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如此轻易的被您老人家给教育了,那面子上也太看不过去了。”慕剑风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是语句中的霸气却是显露无遗。
“好狂的后辈,话讲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们的银子是我拿的,不过要想拿回去的话,就要看你们有多少本事了?”那老头把烟杆一横,很是气恼。
“你这老朽,如此不懂事?我家少爷叫你拿出来,你就快点拿出来,要不然要你好看。”一旁的潘自兴看那老头如此嚣张再也按耐不住, 发起火来。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本事可不是喊出来的。”老头轻蔑的朝潘自兴瞪了一眼,撇嘴道。
潘自兴听完勃然大怒,飞身上前,拔剑就刺,眼看就要刺到,只见那老汉往左里一闪,躲过了这一击。潘自兴一击不中,一个横劈,杀招又到,可是还是慢了一拍,连攻数招皆是无功而返,仿佛他的所有招数都被老汉看穿一般。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几个回合,一旁的慕剑风却是看得真切。他知道潘自兴是一个领兵打仗的人,虽然自身武艺不弱,但是偏重于战场格斗,一对一的单挑就显得有点僵硬,再说今天遇到的这老汉一看就知道是个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久战之下潘自兴是肯定要吃亏的。
“自兴啊!不要打了,老前辈已经饶你多次,你还有脸打下去吗?还是让我来吧!”原来那老汉一味和潘自兴在那里游斗,一连打了几十个回合,有几次烟杆都要打到潘自兴身上了,但还是收了回去,惹得潘自兴大叫连连,听到慕剑风呼喝,只好撤下阵来。
慕剑风在一边观察了很久,知道这老汉武艺高强,不容易对付,因此一上来就拔剑在手,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前辈得罪了。”说着他一个趟步上前刺去,直取老汉的左胸。
“来得好。”老汉自初次见面就觉得慕剑风不简单,这次一接手更发现眼前这少年竟然是剑道高手,因此也挥舞烟杆迎了上来。
慕剑风的剑法除了御剑七式之外,大多是天雷城的功底,走得是快和猛的路子,而且一剑未完一剑又起,攻势伶俐,是典型的以攻带守的套路。而那老汉用的烟杆也是变化莫测,借力打力,灵巧的很。两人相拆数十招竟然不分胜负,表面上是慕剑风在进攻,老汉在防御,其实慕剑风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
“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好像还没有见过,这少年又是从何处冒出,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老汉越打越觉得纳闷,想来想去在下一辈人物中能接得了自己三十招的青年才俊是屈指可数,可眼前这人竟然看不出他出身何门何派,再说现在是敏感时期,自己也不能长时间逗留,因此就想趁机发力,寻找机会脱身。
老汉不进攻则已,一发力就是力大无穷,只见他手臂乱舞,显出无数假影,顿时使得慕的长剑失去了目标,眨眼间烟杆头一抖,烟杆头幻化成熊掌模样,击向慕剑风的手腕。慕剑风情急之下躲闪不及,只得撤剑回报,‘当’得一声,慕剑风感到右手虎口剧烈的疼痛,一时间剑都拿不住了,蹭蹭的退后数步。
老汉看自己一击得手,微微一笑,也不迟疑,身如灵燕一般飞腾而去。
这还是慕剑风有生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不禁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右臂一挥,护臂中激射出五道金光,直向老汉身后打去。
老汉眼看就要离开,突然感到身后情况不对,刚回头张望,金光已到眼前,“御剑术。”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大叫一声,已然受伤了。
慕剑风看自己一击得手,潘自兴又冲上去想要补一剑,老汉虽然已经受伤,反映却也不慢,当的一声击退了潘自兴的进攻。“
“自兴休得无礼。”慕剑风听那老头能一眼看出自己的招数,心中尊敬感顿生,他可不想潘自兴趁虚而入对那老头造成什么伤害。
“今天我算是载了,没想到我汪某人纵横江湖几十年,今天竟然栽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辈手中,难道是天意?”那老头连忙点了自己胸口和手臂上的几处穴道,止住了流血。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他神情却是极度冷漠,早已没了先前的嘻哈劲,如万念俱灰模样。
“看前辈手使烟杆,现在又自称姓汪,难道您就是武林上人称的‘三眼圣手’汪宗逊汪老前辈。”
“献丑了,正是老夫。”
“得罪了,晚辈真是太过于卤莽,得罪了老前辈。”慕剑风没想到他就是享荣誉江湖多年的第一神偷汪宗逊。因此连忙上前行礼。
“阁下年纪轻轻就学得如此绝学真是令小老儿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汪宗逊看慕剑风如此谦卑,倒也找回了点面子。
“前辈过奖了,刚才晚辈卤莽伤了前辈,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到我住的客栈去,也好找大夫医治。”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我自己有金创药,不需要请大夫。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城外老夫滞留的破庙中叙叙。”
“好。”慕剑风也有心结交这位前辈,因此连忙答应,心想:“我在江湖上没什么朋友,也许眼前就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