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房城兵冲入天雷城的南寨突然发现中计了,因此连忙抽身而退,就在这时候一声号炮响起,寨后一大队人马杀来,为首的一人正是卡麦,手提着大刀冲杀过来,“杀,休要放过这些鼠辈。”房城兵归路被截,走脱不得,因此只能是分头死战,幸亏这次他们来了四千多人,至少在人数上不吃亏,所以并不有一触即溃。
天雷城左右两营听得南边喊杀声起,于是在拔哥和葛育的带领下一齐杀过来增援,战事顿时陷入焦灼状态。
在北门等候多时的杨佑人看到南面火光大起,喊杀声不断,因此连忙打开北门,指挥手下仅剩的三千人马冲杀出去,自己却带着装满财物和他妻妾的车辆走在后面。片刻已到了天雷城的北寨,房城兵一窝蜂的冲进去,不顾其它,只顾着杀出一条血路,好冲出包围圈,气势也的确不凡。天雷城在这里的守备力量本来就薄弱,被他们这么一冲击,虽然人人奋勇,但还是抵挡不住,在让敌人付出重大伤亡的情况下,被敌人突围而出。
杨佑人在大部队的掩护下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欣喜若狂,心里暗自欣赏自己计划的成功,嘴里却连忙催促部队加速前进,直奔汉津渡口而去,他可不想被敌人给再次咬上。在月光的指引下,半个多时辰后他们一行两千多人来到距离房城三十里的一片树林,此林名叫榆林。南北长,东西窄,沿绵数十里,在这初夏更是枝繁叶茂,白天走在里面都不大见到阳光,此时半夜走到这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零星的月光照在林间小道上,惨淡无比,昼伏夜出的毛头鹰在那里卖力的叫喊,杨佑人真是一步三回头,步步为营。
“快,加快速度,此地非久留之地。”杨佑人在马上一边催促车辆加速,一边在那里督促跟在后面的步兵。他心里也有着小算盘,现在还没有到安全地带,因此手上的这些残兵还是自己重要的护身符,一旦过汉水,那他们的死活就与自己无关了。
房城兵为数不多的骑兵在前面开道,眼看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因此又都给坐骑来了一鞭,那些马儿在吃痛之下,撒腿便跑。没跑多远,突然“砰,砰”数声,紧接着就是人仰马翻的叫喊声,“于,于”“啊!啊!”
“不好,城主,我们中埋伏了。”看到前面的几十个骑兵一齐跌入陷坑,那些跟在后面的幸运者连忙勒紧马缰绳,拼命往回走,一边给后面的杨佑人报信。
“啊!此地怎么会有埋伏?难道是土匪?”杨佑人不相信这突发的变故,还以为是有土匪前来打劫。迟疑之际,越发不知所为了。不过接下来的情形使他打消了一切的疑虑,原来前面的树林深处冲出来一彪人马,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火把照耀下,当头一面锦绣大旗,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张’字。再看那些士兵的装束,不用问,又是天雷城。为首一员大将,气度不凡,手持长枪,张口便喝道:“杨老儿,还不快快下马受缚,饶你不死。”
这种突发的情况更是使杨难以应付,双腿发软之下还是一夹马肚,大喊道:“快撤,退出树林。”
房城兵的后队在杨佑人的招呼下刚一松动,就听得身后一阵梆子响,树林进口处又有一队人马杀到,也不搭话就是一通箭雨,数十人瞬间中箭倒地。那些房城兵哪还敢往回撤,又争着往前逃来,这样一来前面的要到后面去,后面的又要往前面来,互相挤压践踏,自伤不少。
杨佑人一看此时已到生死存亡之紧要关头,不出血本是不行了,于是振臂一呼:“有能助老夫突出重围者,老夫赏银五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金钱的刺激下,混乱的房城兵终于稍微有点缓过神来,几个大胆不要命却贪图赏钱的士兵当先冲上前来与天雷城士兵拼命。
“不知死活。放箭。”张文信早知道杨佑人不会束手就擒,一定会垂死挣扎,事先在这树林两侧埋伏下弓箭手,这次一齐射来都是无一不中,房城兵应声倒下一大片。
“杀。杀。”张文信看他们还没有投降的意思,心想也是该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的时候了,于是把枪一挥,率先冲了过来,身后更是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这阵势真有点虎入羊群的味道。
张文信举枪刺死几人,但并不恋战,拍马直取杨佑人。杨佑人一看对方大将来赶自己,当下无处可避,只得丢下了装满金钱、女人的马车,单人独骑落荒而逃。
“老贼休走。”张文信怎会任他如此轻松的走脱,紧追而来。
杨佑人的马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前面的乱兵给挡住了去路,两人片刻只落下数米的距离了。张文信眼瞅着已到了杨佑人的身后,再不犹豫,大喝一声:“老贼,纳命来。”一枪直刺杨佑人的背心。杨佑人正在惊慌之下,刚想回马再避,却不想到吃了张文信一枪,顿时血流如注,双眼暴突,眼看是不能活命了。张文信这一枪使足了全劲,一枪就把杨佑人刺了个透心凉,双手一绞之后又把枪头拔了出来。接着催马赶上,拔出配刀,手起刀落把杨佑人的头给割了下来。然后他举目一扫混战中的战场,把手中的杨佑人的首级一举,喊道:“老贼杨佑人已死,余者不问,降者免死。”
被追杀中的房城兵早就没了斗志,一听杨佑人都死了,投降又能保住性命,哪个不愿意?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的人放下武器,原地跪下,双手举起,不得擅自乱动。”张文信看到劝降起到了作用,立刻发布命令稳定局势。眼看这场伏击战没有半个时辰就圆满结束了。
当张文信在榆林伏击的时候,房城那边的卡麦也取得了重大的成果,一开始房城兵仗着人数上的优势还抵抗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葛育和拔哥两路军队赶来的时候,他们就完全处于劣势了,拼了没多久纷纷溃散,卡麦刚好趁势杀进城去,立刻占领了四门,稳定局势。有一部分房城兵趁着混乱突围出去,葛育带兵去追,那些散兵慌不择路,往往整队整队的被俘虏,到了后来他们一听投降就可以免死,都主动前来投降了。
卡麦指挥城内城外的战斗,打到黎明的时候已经完全结束了战斗,正在打扫战场。这时候张文信也带着俘虏和大批装满财物的车辆赶了回来。卡麦等三将连忙出城把他迎了进去,没多久就来到了杨佑人的府邸上。
“营长,这一仗打的真是太漂亮了,咱们几乎没有多大的损失就把房城给拿了下来,如果换做是强攻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呢?”刚一坐下,卡麦就急不可耐的说开了。
“是啊!敌人完全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打得太过瘾了。不过不知营长怎么知道杨佑人会在昨夜突围的呢?”葛育也很兴奋,不过他对整个战役的计划更感好奇。
“一切还要从主公的密信说起,当日我接到主公的密信,拆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围三放一’四个字,说实话当时我还真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我经过一夜思考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主公一定是料到杨佑人守不住房城,因此想出来这条计策逼他出逃。我们先是大张旗鼓的攻城,而故意在北面露出破绽,让开路来让他出逃。接着我猜到那老贼财迷心窍,眼看守不下去,一定会趁早逃跑,而昨晚就是个好机会,趁我们初来他逃走的几率很大,所以我在黄昏收兵的时候故意从三个大队中各抽一千人组成一个机动兵团先去榆林埋伏,等他来钻我这个口袋阵。”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杨佑人一定会从榆林逃跑呢?”葛育还有不解的地方,继续问道。
“这很简单,杨佑人平时收刮了不少财物,他一定会找个能够安乐享受的地方,那北面的‘三不管’无疑是最好的去处。要到“三不管”去,必须经过汉津渡,房城去汉津渡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但是路程太远,一条就是走榆林小道,他卷裹了财物必然要早点脱离险境,因此必走榆林道无疑。“
“精妙啊!精妙!”一旁的拔哥听了都开始拍手称快。
“那还不是主公的英明指导和诸位的鼎力相助。”张文信笑了笑,谦虚的说。
“我明白了,营长早就料到杨佑人要逃跑,因此吩咐我们分守三门,进行牵制,又怕他来一招‘声东击西’,趁乱逃走,所以叫我们都把营寨腾出来,等他们来上钩,然后我们趁势杀进城去。”葛育经张文信这么一分析,也终于明白了整个过程。
“不错,我就是这么考虑的,当时我也不敢确定他是分兵突围还是并作一路突围,如果并作一路突围的话,我那里的压力就比较大;如果分兵突围的话,他一定会先派人出城搅乱局势,然后他能趁乱逃跑,因此我就多做了一手准备,叫你们空营待敌。没想到他还真的先派人佯攻南门,然后从北门逃跑。”
“看来他也是铁了心要逃走,手下的地盘和军队都抛弃不顾了。如果他并做一路突围应该胜算更大啊!”卡麦想想前几日还风光无限的一路诸侯,瞬间做了刀下亡魂,也颇有一番感慨。
“那也不见的,他现在连地盘都丢了,他也不需要这么多军队了,一来无处安置,二来也养不起,这些房城兵的最后使命也就是掩护他逃命。一旦他得活了,说不定翻脸就会把这支军队解散。”葛育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
“好了,管他想什么呢?现在这样不更好,地盘他不要,不正好给我们,我想主公一定会很乐意接受的,你们说是不是啊?”还是一旁的拔哥来的爽快直接。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拔哥,你马上派人去向主公报捷,接下来的事务还请他示下。”笑过之后,张文信并没有忘记大事。
“好,我马上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