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剑风大为惊奇,这几****绞尽脑汁,可说是算无遗策了,可听聂心依的口气似乎还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当即追问道:“什么好牌?”
聂心依看他如今焦急地模样,暗自好笑,面上却是非常镇定道:“关西马家。”
慕剑风眼睛一转,扳着面孔道:“连你也来给她做说客吗?是不是还念想着他上次出手救援盘山派的事啊?”
聂心依笑道:“小妹和他们非亲非故,何必自讨没趣,这全是为了风哥的大事。”
“为了我?怎么说?”
“您也不想想?柔达人防御工事修得如此严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相助,这背后之人想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慕剑风接话道:“定是秦家无疑。”聂心依点头道:“可秦家如今也被牵扯在汉郡的战局之中,不可能派大量人员前来,而谁又最有可能在这关西草原上代替秦家之责呢?”
“你说是马家?”慕剑风似有所悟。聂心依接着道:“秦家可以利用马家来辅助柔达人,咱们照样可以利用马家搞垮柔达人。如今他们有人命在咱们手上,不由得他们不从。”
慕剑风暗忖道:“对啊!若是能策动马家反正,有他们在旁旁敲侧击,则反间计可成。”一喜之下,顿时笑道:“心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说着一把揽住聂心依,抱入怀中,道:“我得如此智慧佳人,何愁大业不成?”
聂心依看萧水寒就在身旁,一阵娇羞,侧过脸去道:“我可不是什么聪明之人,蠢笨的很,最多也是愚者千虑而已。”慕剑风哪容得她分辨,凑到她耳边道:“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聂心依扭扭身子,扭捏道:“不要。不要。”
慕剑风一把把她抱起,走向床头,嘴里喊道:“水寒,上床侍寝。”萧水寒早抢先一歩,铺好被褥,又替两人宽衣。聂心依躺在慕剑风身旁,只觉得面上滚烫发热,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只好闭上双目。慕剑风大战在即也没有寻欢的兴致,又通过上次的那件事知道聂心依心中还有些疙瘩,因此他也不敢用强,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圈,便躺下睡了,片刻便睡得昏沉。反倒是聂心依久久不能入睡,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侧过身子抱住了慕剑风。
一连三天,两军都是按兵不动,战事陷入了僵局。
五龙关十里之外的柔达人白羊王的大营。中军帅帐之中正有一位刚猛的毛胡子大将在那大发雷霆,他拎起桌上的摆设就要摔打,可是忍住了,有些脏话也没敢骂出来,这股窝囊的劲儿真是让人看得替他惋惜。
他时不时地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刀,还是一旁的一位劲装老汉道:“王爷千万要忍住啊!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要是让大可汗知道了,恐怕王爷的性命不保。”
“他欺人太甚,他父汗在世时尚不敢如此待我,如今他却敢这般蔑视我。”他气得又是跺脚,又是抱怨,吐沫星子乱飞。
老汉慈眉善目,服饰华丽,一看便是帝国中人,与这外藩之人不同,他循循善诱,像极了一位纵横家,可是那隆隆的太阳穴以及那犀利的目光又分明告诉世人他是身怀高深功力的武林中人。他这时又一本正经道:“此事换个角度思考为免不是好事,一旦大可汗取了令千金,那王爷您就是大可汗的泰山岳父,将来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他若明媒正娶地向我提亲那倒也是一回事,可是竟把她们当做人质掳去,这便是对我的不信任。”他越说越激愤,又道:“如今这事和强暴何异?”
那老汉捻捻胡须道:“老夫若是王爷的话,也是守不了这个屈辱的。”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凄厉的牛角号,整个军营突然颤动起来,有哨兵来报道:“王爷,大可汗点兵,请您立刻前去汇合。”
此人正是名列柔达四王之一的白羊王,他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怒到极点,但是大敌当前也由不得他发作,只好取过披挂,点齐人马,奔向中军大寨。
他一出营寨就发现各路人马向前线开拔,显然是大军出动的迹象,他暗忖道:“是不是又要攻打五龙关了,本王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他怀着疑虑,领着所部兵马,赶到中军。中军中人头涌动,刀枪森严,众人簇拥着一辆硕大的战车走向战场,战车上金黄色的伞盖迎风飞舞,上面绣着一些奇怪的野兽图案,醒目而又恐怖。伞盖下面坐着一位年轻将领,虽然身穿金甲,可是气色极差,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威武的气势。他虚弱地坐在战车里,血红的眼球中射出一种复杂莫名的光芒,似乎并不在注视前方。
白羊王也没有细看,只是按照往日的习惯领兵来到自己的方位,忽然眼前飞来一团乌云,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条长长地黑线渐趋粗壮,逐渐清晰。白羊王睁睁眼睛,发现一支庞大的军队正井然有序地向这边开拔而来,人数估摸不出,只觉得气势慑人心魄。他不禁回忆起几天前的那场夜战,暗忖道:“难怪那夜的敌人这般凶狠,原来敌人来了援兵,看样子足有五万之数。”他知道大战在即,提起了十二分之警备心。
顷刻间,对面大军已经清晰可见,中间两面大旗,一面上写着个“胜”字,另一面则是个“慕”字,还有无数面小旗,上面刻着形形色色地图案,最多的乃是一花一剑的图案。白羊王所知寥寥,但是从中军帅旗来判断的话说不定是定国侯慕剑风亲到了。果然这边那金甲少年喝到:“众军展开阵型,准备迎敌。”
他不是别人,正是柔达人的大可汗野力高。他原本也是个精壮汉子,可不知为何坐上了这大可汗才年余便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气神,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似地,只是他手中那把骷髅手柄的大刀诡异恐怕,杀气腾腾,在他的拨弄之下发出铿锵之声。
这时两军对垒之势已成,野力高更是怒气腾腾,便要厮杀。可是对面汉郡的军队中突然有一骑飞驰而来,身上插着羽毛,像是信使。那信使来到阵前,打了个圈,喝道:“柔达丑类,敢冒天诛,犯我疆界,其罪不恕。我侯爷上体天心,不愿尔等枉送性命,可派遣凶顽之徒前来送死,好知进退。”说完拨马便走。
野力高勃然大怒,暗骂道:“敢欺我手下无人?”又猛然想到截获地那份密信,于是喝到:“有何人敢替我去取慕剑风首级?”帐下众将都是一齐呼喝,跃马欲出。
野力高大喜,赞道:“好,也让慕剑风小儿见识一下我草原勇士的威风。繁赤,你去。”他话音未落便有一骑抢先而出,未过片刻,便有探马来报:“禀大可汗,繁赤将军未战三合,便被敌军一双鞭将军击落马下。”
野力高身子一颤,要知这繁赤也是柔达之中数得着的勇士,没想到竟然当了人家的点心,怎叫他不惊,于是又道:“苦其,你出马。”这苦其乃是野力高帐下猛将,膂力过人,能使百斤重的兵刃,最得野力高的信任,这次让他出马眼看是势在必得。
苦其应了一声,飞奔上场,与敌将厮打起来,只见场中尘土飞扬,果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野力高探身看去,只见苦其逐渐占了上风,欣喜道:“擂鼓助威!”顿时柔达阵中想起隆隆鼓声,喧闹之声震于天际。
可是好景不长,正当野力高以为稳操胜券之时,苦其忽然倒地,头颅也被敌将一鞭打得粉碎,血溅当场。野力高看得真切,怪叫一声,骂道:“此有此言,敢使如此阴招?”他看出对方阵中有人偷袭,怒不可遏,正要挥军掩杀,可是心中的疑虑使他收住那股怨气,向左边看来道:“白羊王,敌人卑鄙无耻,连折我两将,你可前去讨此逆贼。”
白羊王没想到野力高会突然点自己的将,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如果此时拒绝那便是与叛逆无疑,到时他可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只得硬起头皮道:“请大可汗安坐,待小王前去擒拿逆贼。”随即拍马出阵。
白羊王只见对方阵中一员虎将,手持双鞭,威风凛凛,正怒目而视,见白羊王前来,发问道:“逆贼可报上名来,某鞭下不死无名之鬼。”
白羊王看其如此不可一世,声色俱厉道:“本王乃是柔达白羊王,今日正要擒你这种无胆匪类。”说着举起大刀,便来拼杀。
慕剑风阵中出战之人正是王虎之,一听此人报上名号竟是白羊王,心中便打下来一个埋伏,因此出招的时候处处留有余地,并不与其死拼,但也坚持与其缠斗,让其不能轻易得手。
白羊王越战越勇,暗忖:“此人也不像所料之中的那般勇猛,正好斩其与马下,以明心志。”因此拼尽全力,寸步不让。
慕剑风在阵中看得真切,笑而不语,只是挥手让人擂鼓助威,两边都是发声呐喊,只待分出胜负。王虎之斗了一盏茶的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故意卖了个破绽,惨呼一声,拨马便走。白羊王以为自己得手,怎肯轻易相弃,拍马来追。
野力高在身后看得清楚,随即挥军杀来,慕剑风似乎并无斗志,向左右示意,回军撤回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