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快回到河边,却不见战船的踪影,连打斗声也没听到一丝半点,慕剑风纳闷道:“怎么一会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蓝如仪道:“咱们快往下游去找。”船上还有数十名翠烟门剩余的弟子,她可不想连这最后的基业也失去了。两人沿河飞奔了数十里终于隐隐听到远处的一处麦田中传来打斗之声,循声赶去,飞鱼帮几百名帮众里三层外三层把血魄他们围了个滴水不漏,正在死命围攻,而奇怪的是人群中竟有一伙农夫打扮的壮汉挥着锄头、铁锹在那帮助血魄他们抵抗。为首的一员壮汉,****上身,肌肉有棱有角,青筋暴突,身材异常高大,虽不会什么上等武艺,可是一根扁担被他舞的虎虎生风,数十名飞鱼帮帮众都近身不得,慕剑风不禁赞道:“好一条汉子。”
血魄他们虽然暂时不落下风,但是敌人人数占优一些翠烟门弟子与血堡弟子已经挂彩,急的蓝如仪连忙要加入战圈。慕剑风伸手拦住她道:“看看再说。”
正在此时熊仲杰大喝一声,冲向舞扁担的汉子,叫嚣道:“让老夫来会会你。”那男子毫不畏惧,单手一探,把一人头颅戳暴,回身一扫,又是当胸一下,清晰可听见骨折之声,真是挡者披靡,骁勇异常。熊仲节 不料此人如此轻视于他,喝道:“小子,找死。”浑身劲气四溢,挥拳打来,那壮汉仍旧当头挥动扁担,却不料被熊仲杰双臂夹个正着,他想抽回扁担,却见熊仲杰化拳为掌,牢牢扣住扁担,暴喝一声,右手临空一拳,只打得扁担零星四散,碎片洒满一地。
大汉也有点吃惊,骂道:“飞鱼帮的畜生,老子跟你拼了。”说着舍了扁担,赤手空拳来战,速度虽快,力量也着实巨大,但是脚步混乱,冲到近前,一拳没有打上力量,反背熊仲节 绕道身侧,紧紧把他右臂扭住,右脚一勾,把他摔倒在地。那汉子怪叫一声,并不服输,凭着一股蛮力,硬是翻过身来,一拳挥出,熊仲节 也不躲闪,眼看拳到胸前,他身子一侧,扣住壮汉的膀子,猛踹他膝盖,那汉子吃痛不住,跪倒下来,熊仲节 趁势勒住他的脖子,大喝道:“不怕死的东西,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爷。”正要发力把壮汉勒死,不料身后劲风四起,不知有多少攻击从身后袭来,他连忙跳开躲闪,这才使得壮汉捡回一条小命。
出手相救壮汉之人正是慕剑风,此时他抢进战圈,也不知从哪来夺来一柄长剑,挥出漫天剑影,速度虽不是很快,但是每剑恰到好处,一剑毙命,挡着必死。慕剑风恼恨飞鱼帮不知好歹,因此下手毫无容情,以他目前的修为全力施展,岂是这些飞鱼帮普通帮众所能抵挡,眼看便有几十名帮众丧命。
对于这些在刀头舔血过日子的江湖人物而言,杀人并不可怕,但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瞬间杀了这么多人,就叫人不得不怕。
“熊大侠,枉你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却要杀这手无寸铁的农夫,本侯真是为你感到羞耻。”慕剑风缓步走入场中,众人惊为天人,原来这就是威震帝国的定国侯大人。胆小之人已开始缓缓后撤。
熊仲节 老脸一红,僵硬道:“他自来寻死,与我何干?”慕剑风反唇相讥道:“那你今夜自来寻死,死了可别怪我。”说着把手中的长剑舞了舞,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熊仲节 怒道:“慕剑风,不要以为老夫怕了你。你说你没抓萧女侠,那么那边那人是谁?”说着手指一点韦禁身后的一位女子,正被五花大绑绑着,嘴里仍旧塞着东西,发不出半点声音,正是萧水寒。
慕剑风嘿嘿一笑,道:“我没说你怕我,因为死人一般是不会害怕的。那边那位是我抓来的奴隶,与你何干?”
熊仲节 被他那轻蔑的神态气得浑身发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道:“慕剑风,你欺人太甚。她明明便是萧女侠,你却要颠倒黑白。”
慕剑风不可置疑道:“我说他不是便不是,谁能逆我。”说话时眼神中露出无穷杀意,连站在他身旁的蓝如仪都感到一阵寒意,哆嗦道:“他怎么变得这般疯狂?”
虽然慕剑风露了一手惊人的剑术,但让熊仲节 如此便退去那是绝对不可能,不然他熊某人早在江湖除名了。果然熊仲节 看言谈无效,大喝一声,道:“飞鱼梭,放。”慕剑风不料他竟突施毒手,只见漫天的暗器从四面八方打来,慕剑风骂道:“好卑鄙的小人。”随后对蓝如仪道:“仪妹,你躲在我身后。”他连忙使出‘十字擒龙剑’的‘守’字诀,漫天剑影防守的滴水不漏。蓝如仪却道:“我没事,我去保护那些弟子。”两军相距太近,变起仓促,对于那些武艺稍弱的弟子来说防守实在太难,至于那些农夫已有多人受伤。
蓝如仪为了救人自己的后路便暴露出来,慕剑风怎放心的下,也只能护在她身后,这样便失去了反击的机会。飞鱼帮一连三波飞鱼梭打来,虽然给慕剑风等人造成一些伤害,但是由于血魄、任傲、韦禁都是江湖成名人物,熊仲节 自问凭他一人今日恐怕无法如愿,只能见好就收,率队撤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蓝如仪连忙察视受伤的弟子,所幸并没人有生命危险。慕剑风看着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温馨,暗忖道:“她的心肠真好。”心中又多了一份喜欢。再看到远处那位壮汉正在那里喘着粗气,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赶紧爬起身来,惶恐道:“小的名叫大泥鳅?”
“大泥鳅?”慕剑风觉得非常好笑,但也被他的淳朴打动,笑道:“我问你姓甚名谁,问得是大名,不是小名。”
壮汉道:“小的没什么大名、小名,从小村里人就叫我大泥鳅。”
“那你姓什么?”“我没姓?我出生前爹就死了,娘生下我之后也不要我了,从没人喊我的姓名。”
慕剑风不料此人的身世如此凄惨,顿时起来恻隐之心,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帮我们打飞鱼帮啊?”
“飞鱼帮的那群畜生,平时便不把我们当人看,横征暴敛,最近连拉纤的活也不让我们干了,还到村里来强抢民女,说要献给什么国公大人,真是不让人活了,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弟兄们商量好了,反正村子里是呆不下去了,再怎么也要干飞鱼帮一票,然后上山落草为寇去。”
“原来是这样,可当土匪毕竟不是有前途的行当,你可愿意跟我当兵去?”
“当兵?”壮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道:“如今这兵匪一家,这当兵的比土匪还可恶,我可不去干这挨千刀的活。”
慕剑风真是哭笑不得,可也不能说他没道理,如今帝国军阀混战,哪家手底下没有一群兵痞子,所过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难怪老百姓恨之入骨,称道:“兵痞猛于虎。”只能笑道:“我可没让你去当那些害人的兵,我是想让你给我当兵,你愿意吗?”
“您救了小的性命,小的原本不该拒绝,可小的有这么一大群兄弟,你就这么几个人能收的下吗?”
“哈哈!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去问问他们就说愿来的一起来,我慕剑风照单全收。”
壮汉欣喜若狂,连忙去通告,那些人都是漂泊奔命,生无可恋之人,到哪不是混口饭吃,如今听说能当兵,都是二话不说愿意跟随。还有人道:“当兵肯定胜过当土匪,你想老人家只说过当兵的抓土匪,从没听过土匪抓兵的,可见当兵肯定胜过当土匪。”
转眼间招了这百十号人,可这衣食住行却使慕剑风大伤脑筋起来,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而且如今已和飞鱼帮结怨,在这淮阳郡道上招摇过市,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于是找任傲、韦禁、血魄他们商量,任傲道:“这水路虽快,可毕竟飞鱼帮水上实力雄厚,如今又暴露了行踪,恐怕是不能走。”
“这走旱路,时间长不说,带着这么多人,路上也容易暴露,咱们得想个法子瞒天过海才行。”韦禁道。
“可这扮成什么才好,缩头缩脑,成什么样子?”血魄似乎非常不满,觉得他们有点谨小慎微了。
慕剑风摆手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此次咱们去江夏还不知会遇上多少麻烦。咱们今夜先离开这里,等到了市集多买些马车,装成送镖的队伍,应该问题不大。”
任傲、韦禁同时点头道:“这个法子还行。”血魄虽然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慕剑风发话了他也不敢多嘴,依着他的性子就是谁也不怕,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遇着惹事的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人杀一双,那才叫痛快。
慕剑风又去跟蓝如仪商量了几句,她也没有意见,于是众人掺扶着伤员上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第二天午后才来到一处小村落,而老天又不作美的下起雨来。一行人马只得在村中留宿,即便如此村里贫瘠不堪,都是竹篷茅屋,也找不到足够的房子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