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少女躲在父亲的怀中腾空而去,巧目仍留恋在慕剑风身上,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形,心中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此人如此凶狠,可又这般有男子气概,真是个怪人!”眼看距离已越来越远,心中顿时迷惘,轻声问道:“爹,你干嘛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青衫老者本来不言一语,这时被女儿问将起来,嗯了半响,这才答道:“此子看气度绝非一般人物,还是不作纠缠的好。”
“爹,你什么时候也怕起别人来了,真是没劲。”紫杉少女嘟囔着小嘴。
“爹岂是怕他?不过与石崖这老迂腐的七年之约已近在眼前,我岂能节 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紫杉少女听父亲讲起这件事来,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看着父亲那严肃的虎脸没有丝毫表情,内心一揪,忽然担心起来,问道:“爹,你看这次决斗您的胜算有多少?”
老者眺望着远处雾气腾腾的峡谷,仿佛他的心境一般,隐隐幽幽,思绪回到了从前,喃喃道:“七年前,我和石崖大战三千招以上仍不分胜负,如不是为了一个人,当日我和他必有一个魂归极乐了!”
“为了一个人?”紫杉少女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什么人,此时听到不禁大为好奇。
老者却并不在意女儿说了什么,继续说道:“可惜世间万物总有缘分穿引其间,非人力所能控制,这七年来我摒弃所有杂念,苦练‘灭缘刀法’,如今神功大成,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青衫老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前尘往事之中,说话也多了几分跳跃,听得紫杉少女不甚了了。她这次出了奇的没有追问所以,只是紧了紧搂住父亲的双臂,低声道:“爹爹的刀法已到惊天动地之境界,想来那石崖老家伙定不是对手。”
青衫老者可并不如她这般轻松,因为他隐隐感到自己的内息有了僵滞之感,这在他心头投下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盘山主峰——飞棱峰东面的山路上正有一队人马疾驰,统一的劲装打扮,全副武装,从马匹粗重的喘息和沉重的步伐来看,定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此时当前两名头裹黑巾的武者突然拉住了马缰绳,神情一阵紧张,同时向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各骑停下脚步。
“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位花容艳丽,但是神情肃穆的黑衣少女赶了上来,刚出口询问,她已从自己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原来此处是一片枯草地,虽已泛黄,但是连绵成一片,掩盖着那些并不招人喜欢的乱石,倒也给人一股空阔的舒畅感。可惜如今这片难得的美景已经被一些凌乱的物件破坏的荡然无存。
草地上散落着许多残肢断臂,甚至还有几个死不瞑目的人头,到处都是娇艳的鲜血,在金黄色的阳光下格外刺眼,流露出怪异的狰狞。
黑衣少女阵阵作呕,连身下坐骑也不安起来,扭动着身躯,她脑海中飞速地盘算:“此地怎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可是并无打斗的痕迹啊!”
“小姐,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凶手应该还在附近。”先前的两位武者只是简单地勘察了一下现场,对眼前的一切便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从这些死尸的服饰上看像是平民百姓。”少女也有同感,不过她还有一丝疑问:“你们怎么知道凶手还在附近?”
“血迹还没有完全干,而且凶手行凶的手段乱七八糟,很有种杀人取乐的味道,既然是找乐子那么他们绝不会迅速逃离现场。”这位黑巾武者年龄未到四十,但经验却是出奇丰富,分析问题又快又准。另一位黑巾武者又在周围仔细检视了一番,咦道:“怎么这里的尸体都是男人?”
“哪里来的蟊贼?手段竟然这般凶狠,撞在本少爷手中定要他们的好看。”谈话间,后面的人马也赶了上来,为首的一位锦袍少年显然对眼前的景象大感恶心,嘴上却扮出一副惩恶扬善的模样。
黑衣少女似乎对少年极为欣赏,附和道:“术哥讲得不差,此事定是山中恶匪所为,如有机会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小姐,如果是土匪所为的话,他们应该还在附近,咱们要不要追踪过去把他们一网打尽。”
少女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太阳,还未作出回答,刚刚还豪情万丈的锦袍少年已抢先发令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咱们此行主要目的是救援盘山派,早到一天便多出一天的力气,切不可因小失大,误了时期。”
原来这一行人便是赶来救援盘山派的聂心依等人,这锦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裴景术。刚刚还有所犹豫的聂心仪听裴景术如此一讲,心头疑云顿时消散,还多了一份感激,点头道:“正是,咱们还是早些赶路要紧,争取明日赶到飞棱峰。”两位黑巾武者似乎有话要说,但看聂心仪已经做出决断,最终还是忍住没讲,队伍再次启程。
可也许是天意如此,队伍才走出不到二里路,突然见到前方旗影晃动,人马喧哗,不时传出古怪的声音,在这幽僻的山谷出现如此景象不由得人不猛然警觉。
“前方像是一支不小的队伍,人数大约在四五十人左右!”聂心仪此行所带皆是聂家死士,平日训练有素,遇到突发情况没有半点慌张,前面几骑同一时间翻身下马,四散侦查,冲在最前面的还是那两位黑巾武者,他们第一时间向聂心仪作了汇报。后面的死士们也纷纷手按兵器,凝神细望,随时准备战斗。
“这帮土匪也真是胆大妄为,大白天出来为非作歹,还敢这般肆无忌惮!”聂心仪有点暗暗恼火,心中已有痛下杀手之意。她迅速下达了命令:“付洋、楚宋,你们挑选五十名精干的弟兄从两翼包抄过去,我对付中间的这一群。”聂心依虽然语调缓和,但是语气果决,不容任何怀疑,身旁的裴景术还想劝阻,可她已抽身向前了。
那两位黑巾武者正叫付洋、楚宋,他们领了命令后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连忙分头行动。那些死士训练精良,行动起来更是雷厉风行,眨眼间已到数十丈之外,远远望着他们犹如一只只奔腾在草原上的野兔。
“来来来,陪哥哥乐乐!”“放开我!”“小贱人,还敢反抗,找死!”“滚,你们这群魔鬼!”“妈的,不识抬举!”
聂心仪等人迅速靠近这群来路不明的人马的营盘,远远便听到了吆喝谩骂之声,隐约中还传来凄厉的喊叫和悲凉的哭泣。贴近细看,聂心依为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所惊呆,那是一幅极其混乱的场面,充满了****与暴力,哪怕是她气度再好这时也沉不住气了,因此她一反常态,没有观察周围的形势便挺身而出,娇喝一声:“人渣,本小姐今天就送你们下地狱!”于是便冲进了营盘。
营盘中正有数十名衣冠不整的土匪在寻欢作乐,或是一人用强,或是三两齐上,更有几名女子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躺在场地中央,供人亵渎。土匪们突然听到动响本也有一丝恐慌,可是回头一看,见到一名绝世美女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激动可想而知,那仅有的一丝恐惧随即被踢到九霄云外。
“妈的,老子今天真是走桃花运了!正嫌这土娘们玩得不够过瘾,来了个水灵灵的娇嫩小姐,哈哈!”一个粗矮大汉离聂心依距离最近,见了她顿时惊为天人,整个人陷入痴迷状,满嘴的粗言秽语。可是他话还没讲完,额头中央已被钉上了一把细长的黑柄飞刀,他两眼白翻,抽搐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聂心仪一冲进匪营,两翼的付洋、楚宋为了保证她的安全立刻发动攻击,这倒霉的粗矮汉子正好首当其冲。聂心仪可没太在意他的死亡,冲进人群,杀戮起来,她的剑法已经颇有火候,这些下三滥的土匪当然是毫无招架之力。
一名服饰较为光鲜的壮汉正抬着一位裸女的双腿,低身奋力的施虐,这突如疾风的袭击使他连忙推开裸女,系紧裤带,顺手抄起身边的一把长刀,喝道:“弟兄们,莫要慌张,跟我一起上。”可是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地错误,因为他身边的人被砍死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眨眼的速度。他早在心里将自己暗骂了一百遍,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可说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失误。可这时再想逃跑已是万万不能了,因为他发现他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发了疯般颤抖,刚才还威风八面的胯下之物也是雄风不再,反而有一股溃堤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后他发现他的裤裆湿了。
聂家死士攻击手段非常犀利,往往是一招毙命,有的还相互结对攻击。平日里欺负手无寸铁的良善之辈颇有能耐的土匪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成为无头之鬼。这壮汉本也是非死不可的,可聂心依的一句话救了他一命。
聂心仪对这股突然出现在飞棱峰附近的土匪非常疑惑,眼看他们被杀得所剩无几了,因此果断下令止杀:“留几个活口。”
壮汉和剩下的几名喽啰被猛揍了几下,随之被拖到了聂心依的面前。聂心仪看着四周围几十名蜷缩着的裸女不禁悲从中来,她们大部分已是遍体鳞伤,更有几位被强暴致死,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她们已经不再哭泣,或者说眼泪已经哭干了,这种绝望的神情使聂心依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