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剑风虽未全歼秦军,可是却把粮草夺了下来,西城一旦无粮接济,不过是一座死城。慕剑风为了围困西城,便在其东北十五里处扎营,一面派遣游军断绝西城与外界的联系,一面急催陵城供应物资,以作长期驻扎的打算。
秦樟被梁熙露救回西城时已经浑身是伤,好在未伤到要害,紧急包扎了一下便躺下修养。晚上梁熙露连夜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主要是安定城内的军心。散会时已是夜半,四周悄无一人,她走在后院的小道上,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感到一阵冷意。她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疲惫袭来,浑身有种要垮下来的感觉。所幸多年行军打仗的历练已使她坚强无比,她暗忖:“如今三弟倒下了,西城这幅担子看来只得由我来挑,也不知他伤势到底如何?要是他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向父帅交代?”想到此处,她决定暂时不回房休息,调转了方向,向秦樟的房间走去。
她走进房间时,秦樟已经睡下,只有远处的圆桌上点了一根蜡烛,烛光在刺鼻的药味中忽闪忽闪。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拨了拨灯芯,然后走到秦樟床头,定神细看,只见秦樟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多了一分单纯与可爱,此时她心中也泛起阵阵欣慰。秋天深夜寒气逼人,可秦樟睡觉时还是四处乱窜,胸口完全暴露在锦被之外。梁熙露透过微弱的烛光仍能看清楚那薄薄的纱布下面隐藏的血丝,心痛之下,竟然不自觉的摸了上去。
她五指纤纤,柔和无比,加之轻轻抚摸,自有一番销魂的滋味。也不知是她手上魔力太大;还是用力过猛,捏痛了秦樟的伤口,秦樟竟突然醒来。看着梁熙露那柔情似水的模样,秦樟浑身一颤,连忙坐起身来,便要握住梁熙露的玉腕。
梁熙露吃惊不小,连忙抽身,歉然道:“三弟,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秦樟眼中散发出无限的遗憾,吞吐道:“大嫂!”
梁熙露不敢接触他那奇异的目光,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便要离去。秦樟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嗖的一声跳下床来,竟从后面把梁熙露拦腰抱住。
梁熙露没料到他如此放肆,浑身无力,喝道:“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大嫂,还不松开?”
秦樟可管不了这么多,把脸紧紧的埋在她青丝深处,沉吟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大哥,虽然他英年早逝,可是他能娶到你做妻子,这便是做男人的最大幸福。”又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你魂牵梦萦,其它的庸脂俗粉又岂能吸引我半分?我平日纵情声色,也实在是父王把我绑得太紧了。”
梁熙露虽也早知秦樟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异样,但心知肚明却又不愿点破,回头一想,哪怕是秦无欲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别有用心’?只是她身份特殊,秦无欲不敢用强罢了。梁熙露一直坚信伦理道德的束缚会使他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是今天秦樟却一下子吐露真言,使得她心灵颇受震撼。可她对秦樟真的是没有半点男女杂念,更是不会允许他犯下如此大错。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嘴里念念有词:“三弟,不可以的,我们不可以。”
梁熙露越挣扎,秦樟越兴奋,他此时已丧失了理智,连伤痛也不顾,把梁熙露强行扭转身子,吻了上去,喘息道:“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梁熙露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乱舞双手,不停躲闪。秦樟这时犹如山洪爆发,急不可耐,把梁熙露横抱而起,直接摁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梁熙露着急中一巴掌打了上去,可还是没把秦樟打醒,她只得大喊道:“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就咬舌自尽。”
这句话可吓得秦樟再不敢乱动,傻傻的看着梁熙露。梁熙露此时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狠狠地盯着秦樟,道:“闹够了?”
秦樟羞愧万分,一言不发。梁熙露一把把他推开,站起身来,理理衣服,径直而去,才走出几步,突然停下道:“此事我不会向父帅言及,但是下不为例。你安心养伤吧!”说完便走了。秦樟茫然若失,呆望着扑突扑突的蜡烛火焰,万念俱灰,整个人犹如跌入冰窖一般,血液都不能顺畅流动。
梁熙露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再也无法平静,只是和衣在床上小憩。她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思绪飘得很远,直到凌晨才睡着了片刻。可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喊声又把她拉入现实中,原来是她的贴身丫鬟在急喊:“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梁熙露连眼睛都没有揉一下,直接问道:“何事慌张?”
“三爷清晨的时候领兵去向天雷城挑战了,他还给您留了封信。”
梁熙露连忙接过一看,不断大骂:“傻子,你又是何苦呢?”又问丫鬟道:“三爷出去多久了?”“有一段时间了。”
梁熙露嗨了一声,连鞋子都没有穿好,便奔了出去。
此时数十里外的天雷城大营前正打得火热,对峙双方正是秦樟与周彪。秦樟枪法自有独到之处,而且抱着拼死的决心,实力不容小觑。周彪刀法也是不弱,尤其是他上次败给孔可香之后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急需拿人来发泄郁闷,碰上秦樟可说是棋逢对手。两人战了上百回合,尚是不分胜负。
在一旁观战的慕剑风也由衷叹道:“秦樟不愧是一员虎将。”又想到:“秦樟虽然骁勇,办事却略显鲁莽,并非将帅之才。他此次轻身前来,难道真的是点名要与我决战?”
一旁的娄同看周彪久战不下,心中焦急,不停地扭着马头,他的坐骑四蹄乱踢,看来是耐不住寂寞。娄同端着长戟对慕剑风道:“主公,让属下去助周将军一把吧!”
慕剑风摇了摇头,道:“还是再等等。”其实他心中深知周彪好胜心极强,此时要是让人去助战一定会折了他的面子,因此便把娄同按了下来。
可就在此时突然有探马喊道:“主公,西城方向又有人马杀来。”慕剑风循声望去,果然秦军身后烟尘蔽日,来军实力不小。他暗忖:“难道敌人想趁我松懈之时冲我阵脚?”正疑惑间身后又有人马杀来,而且速度极快,正是前后夹击之势。慕剑风忙中不乱,一面派灰狼回师抵抗,一面派娄同绕过秦樟直扑西城援军。
秦樟与周彪棋逢对手,战得正欢,却听到身后喊杀声大起,不用想也猜到定是梁熙露前来接应,他心乱如麻,手上又多使了三分劲,逼得周彪也有点招架不住。
娄同正是手痒之时,接了命令后直接摆开攻击阵型,想一举冲破敌军阵型。可是秦军的援兵仿佛是吃了迷药一般,见到天雷城骑兵不但不畏惧,反而冲得更快,眼看已到近前。娄同看着这群乱糟糟的‘乌合之众’,冷笑一声,喝道:“弟兄们,给我冲!”
眼看两军不过百步,眨眼便正面遭遇,天雷城骑兵仗着高度和速度的优势,抡着大马刀,迎头直上。可秦军第一排的士兵突然集体扑倒在地,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士兵竟然抬出几百根长枪,枪尖呈三棱状,枪柄极长,架在秦军士兵的肩膀上,犹如一根根毒刺。
天雷城士兵看到如此怪招都是诧异无比,他们知道虽然自己能把秦军第一排充枪架的士兵踏个稀巴烂,可自己也会被长枪穿透,纷纷勒马减速,可有的人还是慢了片刻,一头撞上枪尖,身体被洞穿而过。
娄同看到秦军会打得如此血性,立刻便有一决高下之心,可他还没冲到近前,坐骑便被长枪灌喉而入,坐骑吃痛不住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娄同横着身子摔在地上,腰上似乎被人斩断了一般,可他喊也没喊一声,一个贴地翻滚,长枪一扫,专攻秦军的下盘。
秦军为了抵御天雷城骑兵的冲击,站成了密集步兵方阵,士兵个人的回旋余地非常狭小,眼睁睁被娄同刺倒了数十人。可是由于秦军的整体阵型非常坚固,处在下风的仍是天雷城骑兵。
慕剑风密切关注着战局,看到骑兵竟然被秦军堵在了原地,破口大骂:“娄同在搞什么?骑兵不运动起来那还叫骑兵吗?”同时他也知道此时责怪已是为时晚矣,如何击破秦军才是关键所在,于是连忙下令:“克鲁斯,你带卫队从敌人的左翼杀过去。”
“是。”克鲁斯领命而去。此时场中已到白热化境界,两人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慕剑风此时终于按奈不住,他深知兵贵神速,一旦被秦军前中后三路军队合在一起,自己的处境将极为不利,于是他决定迅速擒下秦樟。他大喝一声:“周彪,你给我退下,看我来擒秦小儿。”此吼声灌注了他的无上剑气,威力惊人,秦军阵中已有多人感到鼓膜阵痛,头晕眼花。周彪杀得正酣,怎肯放手,可是慕剑风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守,只得恶狠狠地连砍三刀,抽身而退。
秦樟见周彪狼狈而退,本想嘲弄他几句,可是慕剑风旋风般杀到,也不容他不谨慎应付。慕剑风左手擎住瀑雨剑,直刺而来,秦樟大喝:“慕剑风,你来得正好,看小爷如何取你性命。”长枪甩了几朵枪花,俯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