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剑风雷霆一怒,葛育与周彪都是大惊,惶恐道:“主公,其实她是…”可慕剑风根本不听,喝道:“还不把闲杂人等请出去?”葛育知道不能再说,连忙转身把茱莉亚拉出去,可茱莉亚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坚挺着身子,拖拉不动,问道:“为什么要拉我出去?”
慕剑风不想浪费时间,连忙喝道:“来人。”帐外立刻涌来一队彪形大汉。他指了指茱莉亚,道:“把她拖出去。”
“是。”两人走上前来硬是把茱莉亚架了起来,直往帐外拉。茱莉亚猛烈挣扎,大吼:“放开我,你们怎么能这样?”她这时候连心都碎了,原本猜想慕剑风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英雄,却不想是个不可理喻之人,她真有一股被欺骗的感觉。
片刻帅帐恢复平静,慕剑风虎目扫了一眼众人,严肃道:“此次战役我军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全赖诸位拼死血战,才使局势不至糜烂,然我城危机犹在,诸位不可稍存懈怠之心,贻误大局。”
“属下不敢。”
“如今汉城与西城还在秦军手中,他们缺粮,眼下正是拔掉他们的最佳时机。今日所谈皆为最高军事机密,一旦有人泄密定斩不饶。”
“是。”
慕剑风先说了几句开场白,这时润润嗓子,从桌上拿起一个紫色锦囊,对常存愈道:“常存愈。”
常存愈站出队列,应道:“末将在。”
“你火速率所部返回韩城,此有锦囊一只,你到韩城后拆开锦囊,依此中计策行事。”
“领命。”
慕剑风又从桌上拿起一个黄色锦囊,喝道:“葛育、娄同、桑塔。”
“在。”三人也一同出列。
“你们三人连夜秘密返回五龙关,此有锦囊一只,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领命。”
“张文信。”
“末将在。”
“你领所部精兵守住汉城西部,不必与敌交锋,但也不可放过一兵一卒。”
“领命。”
“周彪、灰狼、吴国翔。”
“末将在。”
“你们三人率领葛育从关外带来的两万精兵,明日继续攻打汉城,只需游斗,不需力拼。”
“领命。”
慕剑风又望了一眼身前不远处的克鲁斯,道:“克鲁斯,你率三千陵城铁骑担任卫队兼总预备队。”
克鲁斯这次和张文信一起从正阳关赶来,听到慕剑风终于点到自己的名,洪亮道:“领命。”
慕剑风片刻便把军令吩咐完毕,倏地站起身来,朗声道:“汉郡大局在此一举,众将勉力。”
“是。”
剑窟位于剑城后山,虽非绝险峻峭,可也是云雾缭绕,随处可见奇峰怪石。上山只有一条石板小路,半山腰的石壁上醒目地刻着“禁地”两字,字形飘逸,隐隐透出一股奇异的气势。此时石板路上正有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施展身法,疾驰而上,可他赶到距离剑窟百步左右的地方时突然停了下来,紧了紧缚在背上的长剑,惶恐地四处张望,脚步却是不敢再往前挪移半步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冷风朝自己袭来,连忙运起真气抵御,只觉得冷风一拂而过,并无什么特别,这才松了口气,暗叫:“好险!真是自己吓自己。”连忙朝向洞窟门口大喊道:“掌门,雪源派的孔掌门求见。”他如此喊了三遍,却无人应答。正想再提足气力大喊时,一道黑影袭来,他只觉得肩头一轻,长剑已经脱鞘而出。砰的一声,那长剑插入那汉子身后的石壁中,不停地颤抖着。汉子根本没看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是看到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道黑影,满头花白的头发,背向着他。
汉子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恭敬道:“参见掌门。”
那黑影根本不理他,缓步走下石阶,冷冷道:“她在哪里?”
汉子结巴道:“在花厅!”
那黑影嗖的一声便没了踪影,空中飘来一阵幽灵般地声音:“不怕死的话,下次就再到此地来走一走。”惊得汉子连滚带爬地跑下石阶。
黑影转眼就到花厅,却听见花厅中正传来阵阵温情的歌声,那歌声甚是缠绵,仿佛是怀春少女倾诉衷肠一般。唱歌的人是一位妖艳少女,身穿绣着蛇形的紧身短衫,下围百褶裙,足踏小蛮靴,看模样正是孔可香。
黑影咳嗽了一声,走进花厅,道:“孔掌门好雅兴!”
孔可香看到黑影进来,咯咯一笑,嗲道:“阴掌门如今可是大忙人,连小妹也懒得一见了。”又道:“小妹也不是有什么雅兴,唱的不过是水城附近的民歌,大多是少女找到情郎时所唱。”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最近使用奸计夺取剑门派掌门的阴扬,可不知他怎会与孔可香如此亲密。阴扬见孔可香言语无聊,冷冷一笑,道:“那要恭喜孔掌门了,找到了如意郎君。”
孔可香伸出右手那五根又长又细又白的手指,轻轻吹了口气,哀怨道:“小妹是江湖上出名的邪魔歪道,又有哪个男人会看上我?小妹刚才只是在想祝姑娘如此爱着慕剑风,她会不会也曾这般唱歌给他听呢?”
阴扬衣袖一挥,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地面,深沉的眼睛中泛出阵阵幽幽绿光,面部表情异常狰狞。他不满的表情只是一闪而没,冷冷道:“你不必激我,我与慕剑风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孔可香若无其事的拍拍手,赞道:“这才像个男人。可光是嘴上说说还不行,你总得有点实际行动吧!”
阴扬双手握拳,道:“我不是已经在行动了吗?我服了你的‘百蛊丹’,整日整夜在剑窟经受那些凶狠无比的剑气的折磨,我早晚亦能学成剑气合一的绝学。”
孔可香不赞反笑,道:“学成了又怎么样?连黄林忠都杀不了他,你以为你可以吗?你要学多久?五年?十年?”
阴扬一时无语。
孔可香看他那有气撒不出的样子,扑哧一笑,道:“单打独斗杀不了他,咱们不是还有其它办法吗?”
“什么办法?”
“慕剑风如今遭到秦许两家的严重打击,实力损失惨重,黑衣军这时又火上浇油,出兵攻打川城,眼看他是家业不保了。要是咱们再能搞点动作出来那不是很热闹?”孔可香说到这里也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
“这些我全知道,我本想等黑衣军与慕剑风打得差不多了,再出兵攻打川城,以收渔翁之利。”
孔可香轻轻一叹,道:“你们男人啊!都是自高自大,自以为比别人都强,可到头来呢!”又道:“你想做渔夫,那韩宗安是傻子吗?他出了大力,让你来捡便宜?”
阴扬理屈词穷,反问道:“那你有何高见?”
“我派最近得到密报,慕剑风如今想趁机夺下汉城,因此四处调动军队。韩城本来兵力就不多,经他一抽调已是十分空虚,正是个好机会。”
“偷袭韩城?”
“不错,拿下韩城后,一来可与剑城、水城组成一个三角,二来也可切断慕剑风与关西草原的联系。”
“韩城如此重要,慕剑风又岂会不防备?”
“谁说他不防备了,只不过是防守稍弱而已。你手上有三万大军,拿下韩城足够了。”
阴扬可是在战场上多次吃过慕剑风的亏,因此万分谨慎,迟疑不定。孔可香面色一冷,道:“阴掌门,你可别忘了你这掌门是怎么来的?要是让你门下的人知道孔达义是替你背黑锅,恐怕你这掌门也当不了多久。”又道:“还有,要是让慕剑风知道你对待祝姑娘的手段,他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阴扬眼露凶光,厉声道:“你威胁我?”
孔可香拍了拍胸脯,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连连道:“岂敢?岂敢?小妹只是提醒阴掌门如今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最好还是抱着精诚合作的精神,要是有些人有异心的话,后果可得自负。”
阴扬痛处被捏,无可奈何,只得应道:“就依你的吩咐。”
在孔可香的连番催促****扬只得点齐两万五千人马偷袭韩城,留下五千老弱病残防守剑城。经过三天多的奔袭,在夜半时分剑门派大军终于赶到韩城附近。孔可香找来隐伏在附近的细作打听情况,得知韩城最近又抽调了一批军队与物资去了汉城。孔可香大喜,双手附额,暗忖:“真是天助我也!慕剑风,这次也让你知道一下我孔可香的厉害,省的你到处坏人好事。”又对身边的阴扬道:“阴掌门,还不进攻?”
阴扬看着夜色笼罩下的韩城,心中感情前端万绪,因为韩城与太多东西联系在一起了。假如当初没有攻打韩城的话,他不会被擒,祝婉慈也不会遇见慕剑风,阴毅更不会战死,他想到后来心中一阵绞痛,咬咬牙,终于下达了攻击令。
冲在最前面的是剑门派的精英弟子,他们在阴扬的宣传下对慕剑风充满了无比的仇恨,而且他们轻身功夫了得,眨眼已到韩城城墙下。只见他们背上射出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可这种东西似乎有着粘性,粘附在墙壁上,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众弟子借着这些东西踮脚,几个纵身就已飞上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