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剑风感到秦军不正常时,已经太晚了。几万秦军竟然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撤走了,使得慕剑风也感慨秦军不是无人,实在是人不尽其用啊!回头一想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天雷城为了守住陵城已是耗尽了最后的元气,真要是追击秦军的话也许是有心无力。第二天探马回报,秦军确实撤离后,慕剑风那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中午黑白双影领着血魄等人也进入陵城,慕剑风了解他们情况后连忙接见,他想看看这些江湖人士能否为他所用,地点便在讲武堂。
慕剑风到场时已看到众人在那边等候,尤其是有个衣服破败不堪的胖子竟斜躺在椅子上天昏地暗的喝酒。他身旁的血魄连忙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给慕剑风行礼。
慕剑风倒也不是个很看重繁文缛节 的人,笑着摆了摆手,上前抱拳道:“想必这位便是‘酒中仙’任前辈了,晚辈有礼了。”他早得了黑白双影的回报,因此一眼便能认出他们。
任傲斜目看了一眼慕剑风,看他堂堂侯爷竟然对他执礼如此恭谦,颇有愧意,站起身来,抹了抹了嘴边的酒渍,笑道:“慕城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任某不懂礼数,还请慕城主不要见怪啊!”任傲原本想试试慕剑风的器度,没想到此子竟如此平易近人,亦是大为惊奇。
“哪里!哪里!前辈远来是客,对敝城又有莫大的恩惠,晚辈还怕招呼不周呢!”慕剑风说完又走到韦禁面前道:“那这位一定是韦前辈了。”
韦禁起身抱拳,吟吟一笑:“不敢当。”
慕剑风看他两人一个宛如叫花子,一个面色枯黄,神情呆滞,却都是江湖上的辣手人物,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坐上中间的主位,把手一摊,道:“各位请坐吧!昨夜诸位的一把火可是帮了在下的大忙啊!吓得秦军都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黑影道:“主公,事情恐怕并非如此,秦军非常狡猾,昨天我们并没有烧掉多少粮草,他们按道理不该如此惊慌才对啊!”
白影紧跟着补充:“不错,不错,肯定还有其它因素在其间。”
“是这样啊!”慕剑风沉吟着没有说话。
血魄却不愿意多想,向任傲笑道:“连他们的上将崇镜飞都被我们杀了,他们定是吓破胆了,不逃命还等什么呢?”
慕剑风一惊,道:“什么?你们杀了崇镜飞?”
“当然啦!”血魄早就想表表功劳了,于是便把那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说到精彩处连慕剑风都不禁赞叹不已。
等血魄说完,慕剑风对任、韦两人道:“两位前辈为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无以回报,不知两位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晚辈能办到的,一定妥善办理。”
任傲哈哈一笑,道:“慕城主如此说便是见外了,我们出手岂是为了慕城主的什么的回报?只不过是看他秦家不顺眼,捉弄他一下而已。”
“任前辈这么一捉弄可要把秦老鬼气吐血啊!”慕剑风对任傲的豪放作风很是欣赏,一摸下巴,暗忖:“此人武功极高,性子却也率直,要是能得其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吗?”于是问道:“前辈要是没有其它要务的话,不如便在这陵城住下,晚辈也可以时时讨教啊!”
任傲知道慕剑风有招纳自己的意思,好在自己对这年青人的印象也不错,用手拍了拍酒葫芦,道:“讨教是不敢当。不过老头子少了几个喝酒钱,少不得要麻烦一下慕城主了。”
慕剑风愣了一下,接着轻轻一笑,暗想:“此老如此风趣,定是性情中人。”应道:“只要任老能屈驾,这个便包在晚辈身上,哪怕是天下最珍奇的佳酿少不得也得给前辈弄坛来尝尝。”
任傲大笑不止,显然是对慕剑风的回答很满意。慕剑风留下了任傲,便把心思转向了韦禁,可是韦禁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嗜好,慕剑风一时也无从下手。
可韦禁却自己提了出来,只见他缓缓道:“既然任兄都留了下来,在下也想在此叨扰叨扰,不知慕城主给不给这个面子?”
正无计可施的慕剑风听了这话,激动地差点蹦了起来,应道:“那是求之不得啊!哪来叨扰之说?应该是前辈赏脸才对啊!”
韦禁嘿嘿一笑,道:“慕城主,实不相瞒,韦某此次专程来陵城便是要寻秦家麻烦的。韦某与秦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秦老鬼一方诸侯,手握雄兵数十万,韦某独自复仇实在有点力有不逮,而慕城主是普天之下唯一能让秦老鬼心惊胆颤半夜睡不着觉的人物,韦某不投慕城主,恐怕这辈子想报仇是遥遥无期了。”
慕剑风这时才明白为何这江湖上的桀骜人物会对自己这般看重,暗想:“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又瞟了一眼任傲,暗想:“不知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他没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帝国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连任傲也是听了他的传奇故事,前来一探究竟的。
慕剑风招揽了任、韦两人很高兴,寒暄了许久,最后吩咐血魄严格看守那天抓到的武林人物,血魄又问要不要见一见那个诽谤他的少女,慕剑风有点好奇,于是便让血魄待会带来,这才结束了会见。
散会后,慕剑风把黑白双影单独留了下来,对他们道:“你们这次危急时刻回来救主,干得不错,给你们记上一功。但上次叫你们查的独行女侠的事情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黑影以为慕剑风要发火,颤巍巍道:“属下无能。女侠行踪一向飘渺不定,极难追踪,不过这次我们查到女侠的仇人‘翻江鲸’白光才躲藏在封家,已经当了一个水师头领,因此属下没敢轻举妄动。”
“封家?”慕剑风虽然暂时与封家没有起冲突,但并不代表他对其不关注,他深知封家在东三郡实力雄厚,而且有江湖背景,因此此事既然牵涉到封家也只有从长计议。他长叹一声:“这样吧!你们也辛苦了,先在陵城休息几天,然后详细调查一下封家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黑白双影走后,慕剑风担心李玉的安危有点心神不宁,过了片刻,便有一位少女被血魄押了过来。慕剑风一眼便认出了她,他曾在皇都见过她一面,她便是清虚门的岳晨芝。慕剑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岳晨芝还认为自己是叛徒,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岳晨芝却是缩着头,非常拘束,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娇惯作风,看着面无表情的慕剑风,打颤道:“你是四师兄吗?”
慕剑风一直用的是原名,而且最近两年他在帝国的名气直线上升,他本不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此时他却并不想认岳晨芝,只是冷漠道:“姑娘是谁?你四师兄又是谁?”
眼看慕剑风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岳晨芝原本还抱有的一丝幻想立刻破灭,想着还要继续忍受囚禁的煎熬,悲从中来,竟哭了起来。
慕剑风最看不得女人哭泣,而且岳晨芝与自己并无深仇大恨,只是自己看不惯她与齐浪等人勾搭在一起,因此气恼于他。此时看她如此悲痛,心便软了一半,安慰道:“只要你把身份来历一一道明,并且解释一下为何要辱骂我,我便可以放你离去。”
岳晨芝轻泣几声,反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慕剑风点头了点,又道:“不过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最听不得别人说谎话,你说的话只要有半句不实,我便教你追悔莫及。”说着眼睛狠狠一瞪。
岳晨芝一接触他的目光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断断续续道:“我是清虚门的弟子,这次与师兄等人一起去皇都办事,我并没有辱骂你,只是几位师兄骂了你罢了。”
“你们清虚门远在大巴山,到皇都去干什么?我与你派无怨无仇,你师兄为何辱骂于我啊?”
“我们去皇都是结交一些武林同道,至于为何辱骂你?”岳晨芝说到这里很是犹豫,她内心深处一直怀疑眼前的人便是四师兄,尤其是年龄很符合。她顿了顿才道:“因为你与我们以前的一个同门同名。”
慕剑风要装便一装到底,奇道:“既是同门,何故辱骂?”
“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哦!原来是这样。”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慕剑风最是清楚不过,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又问道:“你们去皇都到底结交了哪些武林人物啊!”
“只是拜见了皇都的两大门派温泉帮与大河盟,还有一些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游侠。”
慕剑风听他言语中不尽不实,突然发问:“那你们和鹰帮又是什么关系?”
岳晨芝娇躯一震,感到被人扒光衣服一般,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与鹰帮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是试试你,你既然喜欢隐瞒事实,那可别怪我无情了。”
“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们此次进京正是替鹰帮办事,试图打探先帝留下的宝藏。”
慕剑风懵了,他可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先帝宝藏,暗忖:“先帝要是有什么宝藏也早就拿出来救急了,怎会藏着捏着?”嘴上却道:“什么宝藏?”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