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城连日苦战,再加上天气炎热,部队的损失很大,慕剑风一面把伤病人员送回陵城疗养,一面率所剩的约莫两万人的部队水路并进向韩城进发。三日后的傍晚,大军进入韩城境界,全军弃舟等岸,匆忙赶路。突然前面迎来一小队人马,看衣服打扮像是韩城的守军。
“来军可是主公大军?”当先那匹马上的小校已经开始喊话。
“来者何人?”天雷城阵中也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反问。
“末将是韩城陈将军手下,奉命在此监视敌情,不想在此遇到主公大驾,因此前来迎驾。”
“陈袭的人?怎么会在此地?”刚才应话的人正是周彪,突然遇到自己的队伍有点吃惊,因此大喝:“来军止步,路边迎驾。”
“是。”那人倒也乖巧,连忙止住军队,侯在一边。
周彪拍马上前,道:“我来问你,你们不好好地在韩城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我军刚刚击溃了秦军骑兵的残部,担心此地还有小股敌人,所以在此留守。”
“秦家骑兵?难道是革甲骑兵?”周彪这么一琢磨,突然觉得有点靠谱,随口道:“你们有多少人啊?”
“不多,只有三百。”
“最近韩城可有异动?”
“末将出城已有多日,对城内的情形不甚了解。”
“恩,退下吧!我会把你说的情况上报给主公的。”
“是。”
于是周彪一边派人把情况报知给慕剑风,一边继续赶路,又赶了大约两三里路程,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可是突然前面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虽然数目不是很多,但是在这荒野还是听得让人警觉。
“戒备。”周彪把手一挥,众人已是刀剑在手。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等他们看到天雷城大军时也是一惊,纷纷勒住马头,可是片刻后又欢呼起来,倒是让全神戒备的天雷城大军摸不着头脑。
“来军可是天雷城的兄弟?”他们一边打起旗语,一边嘴里招呼。
“原来是自家兄弟。”天雷城大军这才知道原来这十几骑探马是自己的军队,因此也欢呼起来。
探马们火速来到近前向周彪行礼。“将军,遇见你们可是太好了,韩城有救了。”
“怎么?韩城真的出事了?”周彪一看他们是韩城的斥候,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前几****军击溃了一小股敌人的骑兵,可没想到敌军的报复转眼就到,今日有五万以上的大军从汉城方向过来。陈将军担心韩城有失,因此派遣属下连夜赶往陵城通知主公,没想到在此遇上了将军。”
“秦老鬼真的打起韩城的主意了。”周彪大叹一声,对着斥候道:“主公如今就在军中,我便带你前去,你把知道的情况向他老人家详细说说吧!”
“是。”斥候一听慕剑风就在军中,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周彪领着斥候往中军过来,片刻就看到慕剑风等人奔驰过来,他迎上前道:“主公,秦家主力逼近韩城,陈将军一面坚守,一面派属下来通知主公,以便主公从容布局。”
“秦军速度这么快?”慕剑风一愣,急忙问道:“敌军离韩城还有多少距离?
“属下离开韩城时还在三十里以外,如今却是不知道了,有可能已经非常近了。”听到慕剑风问话,斥候连忙接上。
“敌人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是从汉城方向的大路过来的。”
“韩城东南面的红泥岗那边有没有敌人的踪迹?”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斥候听到慕剑风突然问起红泥岗,眉头一紧,连忙推说不知。
“不知道?”慕剑风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斥候躬身退下,慕剑风却闷出了一把汗,此时被树林中的微风一吹,顿时舒畅不少。
“主公,咱们还继续赶路吗?按照目前的速度明天赶到韩城没有问题。”周彪看慕剑风停留在原地没有前行的意思,忍不住请示。
“现在太晚了,秦家已经抢先一步了,就算明天咱们赶到韩城,恐怕没有一场苦战是进不去的。”慕剑风苦笑着摇摇头。
“这可怪了?敌军进军怎么如此迅速?而且还是取道汉城过来,难道是秦杉的人马?文信那边怎么会没有一点放应?”文博捻着他那短小的胡须,也感到非常吃惊。
“文信手上就这么点人,守住正阳关非常重要,派在外面的军队一定有限,没有了解到情况也很有可能,也许他此时也遇到了麻烦。”慕剑风对于张文信没有反应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这逼向韩城的军队到底是谁的人马,秦军主力?汉城军?革甲骑兵的残部?似乎谁都有可能?谁都又不像?”
“主公,难道咱们怕他们吗?到了韩城咱们里应外合,定叫秦老鬼有来无回。”潘自兴还是一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的模样,可他似乎没有理解慕剑风的想法。
“他做初一,我便做十五。趁着机会****一票,也灭灭秦老鬼的威风。”慕剑风拳头紧握,呲牙道。
“主公,你想到了什么?”文博一看慕剑风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有计划了,低声问道。
“咱们没料到秦军的行军速度如此迅速,秦家又怎会知道咱们这么快就尾随而来,如今他们直奔韩城而去,侧翼一定空虚,咱们要是能抓住机会,不是没有机会。”
“您的意思是迂回侧击秦军?”
“不错,正面冲突咱们没有什么把握,那就和他游斗。红泥岗后面树木茂密可以掩护大军行军,树林后面有条小路直绕汉城官道的后方,正是用兵之地。”
“要是敌人已经占据了红泥岗怎么办?是不是先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以目前秦军的行军速度来说,时间恐怕来不及了,过了今夜敌人一定会占领红泥岗。咱们如今只能是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打一个时间差,机不可失啊!”
“末将同意主公的策略。过了红泥岗就是开阔地带,那里极难设伏,就算在那里遇到敌军,只要不是大批骑兵,咱们手里有两万军队,再怎么样也能全身而退。”此时连一直在静听的常存愈也完全了解了慕剑风的意图,他常年镇守韩城,对韩城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红泥岗当然也不陌生。但他对于慕剑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利用红泥岗迂回包抄敌人的计策感到万分惊奇,这是他自己万万不及的,因此更是对眼前这位年轻的统帅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既然大家没别的意见,那就马上出发。周彪,传令下去,大军右转向红泥岗进发。”
“得令。”
天雷城大军又急速运作起来,只有刚才豪情万丈的潘自兴半知半解,有点迷惘。
“快,快。”“跟上,跟上。”
慕剑风计划已定,连夜率军奔赴红泥岗,幸亏夏末的夜晚天气清凉,士兵们赶路也舒适了许多,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拂晓了。
“大军在岗前驻扎,派斥候上前侦查。”慕剑风赶了一夜的路还是没有疲态,越到关键时刻他显得越发谨慎。
令旗一指,一队飞骑即刻飞出,其它军队则是原地休息,急行军这么久,大伙都很疲劳,赶紧抓紧机会喘口气。夏末的清晨还是比较清凉的,大伙深深的吸口气感到一阵沁人心肺的舒畅。
“还真的有红泥啊!难怪叫红泥岗了。”周彪跳下马来,在路边松松筋骨,看到山壁上的绿草丛中泛出点点红色,大感奇怪。
“原来彪哥没见过红泥啊!如此大惊小怪,仿佛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了呢?害得小弟我也一阵心动。”潘自兴看周彪那一脸好奇的样子,故意调侃他。
“嘿!你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点见识啊!整天宝物宝物的,小心叫宝物把你拐了去。”周彪看众人都在看着他,一阵不自在,嘴上却不服软。
“宝物谁不喜欢啊?你问问常将军、火鹰将军?”潘自兴嘴巴一甩,眉飞色舞,突然神色一黯,喃喃道:“不过这东西也是可遇不可求,我只希望这个月有银子发就烧高香了。”潘自兴边说边偷眼向慕剑风望去,想看看他的反应。
可是慕剑风似乎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潘自兴那是又庆幸又遗憾,苦笑两不宜,一张脸变换了无数个造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主公,山岗上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斥候们很快就回来汇报。
“好。过岗。”慕剑风一直在闭目养神,此时听到这个好消息,连忙下令进军,不过他突然转过头对潘自兴道:“自兴啊!这个月的饷银我会按时发放的,不过你的那份还是借给我花花吧!反正你不是喜欢宝物吗?怎会稀罕这种俗物?”
“主公,你别?”潘自兴一听此话犹如如雷轰顶,半晌没缓过神来。
“战场上看你表现。”慕剑风也不回头,丢了句话过来。
潘自兴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是吹入慕剑风耳中,心中懊恼不已,一肚子苦水吐不出,狠得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骂道:“叫你乱说话,欠抽!”
众将看到潘自兴这么“自虐”的样子纷纷大笑,一边的颖儿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反倒是周彪脸上没有丝毫笑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飞马而去,这更让潘自兴感到莫名的失落。
此时已在远处的慕剑风又发话了,只见他传令道:“众军奋力杀敌,此战得胜,我发双倍军饷,取敌一名副将以上将官首级者,官升一级。”
“哦!哦!”一听又有双饷又能升官,天雷城军队立刻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