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的神智也越来越糊涂,他被慕剑风挑逗的喘息不断,竟不自觉地想要爱抚他。就在她即将沦陷之时,突然她脑海里闪现出一连串的念头,那是南宫保身前对她的宠爱,是南宫仁的稚嫩话语,是朝中众大臣那狰狞的面孔与责难。突然她“啊”的大叫一声,猛然把慕剑风一把推开,这一刻理智战胜了激情。
可怜慕剑风正是激情澎湃之时,却被这突然的巨大力量掀翻下来,滚落到地板上,心中无比的失落与不甘。
柳冰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愠声道:“慕剑风,你太过分了,还不快点退下。”
慕剑风此时也清醒过来,喊道:“微臣该死。”接着自觉地低头跪着退出去。可是他此时的心情却是五味俱全,很难说得清楚,宴会上遭楚诗韵冷落,此时又遭柳冰痛斥,他做男人的自尊遭到了极大的伤害,心中感慨不已:“看来我真是与美女无缘了,屡遭挫折。回想以前屡屡收获芳心,如今却是处处碰壁,真是天壤之别啊!”
“微臣惶恐,微臣死罪,微臣告退。”慕剑风越退越远,片刻已到帘幕外,直向宫门口退去。
柳冰看着慕剑风跪退的身影也是一阵失落,她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对不对,自是喃喃自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剑风出了慈宁宫被晚风一吹,浑身一阵清凉,遥望夜空,心中一阵唏嘘:“看来我真是自作多情啊!还亏我曾单纯的想要保她家一份基业,原来这朦胧的好感竟是如此空虚与苍白,井中月,雾中花,随它去吧!”
“什么声音?”慕剑风此时已经恢复空灵状态,突然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破空声,“大内禁地,怎会有夜行者?莫不是刺客?”犹豫间,好奇心便驱使慕剑风去一探究竟。
慕剑风飞身而起,循着响声而去。飞过两座宫殿之后,他来到一座两层高的宫殿前,突然看到前面有两道黑影在晃动,便一猫腰,躲在屋檐下静观其变。那两道黑影停留在不远处的树干之上,互相望了望,嘀咕了几句,似乎有什么不妥。慕剑风侧耳去听,但是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无法听到,正想再探出点身子,不经意间却碰到了屋檐的瓦片,发出“卡”的一声。
这轻微的响声本也不要紧,但是在两道黑影的耳朵里确是雷霆般的巨响了。说时迟那是快,他们同时一挥手臂,两道白光射来,直打慕剑风的藏身之处。慕剑风暗叫:“糟了。”连忙身子一纵,反身上了屋顶,此时那两道黑影已紧追二来。
“好难缠的主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施毒手,看来这次我是做了人家的替罪羔羊了。可是这皇宫禁地岂是我打斗之地,还是走为上策。”慕剑风一边暗自责怪自己好管闲事,一边运功急飞而去。
那二人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死追不舍。“这两人武功看来不弱,不露点真功夫,看来是很难脱身了。”慕剑风打定主意,运起御剑七式中的缠字诀“腰缠万贯”,翻腕一抖,数道金光闪过,直扑两道黑影。
“咦?”两道黑影一分身形勉强避过,同时惊叫:“可是主公吗?属下黑白双影。”
“黑白双影?他们怎么会在此地?”慕剑风脑子嗡得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落下身子。黑白双影上前扯下面巾,行礼道:“参见主公。”
慕剑风摆了摆手,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你们怎会在此地?”
“属下奉命追查鹰帮的消息,打听到鹰帮最近有要事进京,因此一路跟踪三指鹰袁袖至皇都,却不想在途中遇到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属下尾追而来,无意间竟进了皇宫,还遇上了主公。”
“蒙面人呢?”
“在刚才那处宫殿处便消失了,属下刚才还误以为主公便是那蒙面人,如今看来身材不像。那人看起来身形轻灵,似乎是个女人。”
“女人?此处是皇宫后院,女人何止上千?”慕剑风一皱眉头,忽然道:“鹰帮进京有什么事情?”
“确切的消息属下还没有查到。”
“刺客,有刺客!”慕剑风还在迷惑间,突然远处穿来金锣之声,大批禁军虎贲武士正向这边涌来。
“不好,咱们被发现了,此地不宜久留,你我速速离去。咱们分开行动,你们脱身后便去定国侯府相会。”
“遵命。”黑白双影一闪而没。慕剑风随后也疾步而去,片刻已到宫门之外。
当夜慕剑风在床上思索目前的局面,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久久无法入眠,殊不知次日果然发生了一件大事。。第二天早朝一回来,慕剑风连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他是外藩,本无须参加早朝,但太后柳冰给了他一个奉朝请(受者作为咨询人物,必要时须参加朝议)的加官,他也无可奈何。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秦家趁着南宫标葱原战败,已经出兵攻打洛郡,洛郡除了洛城之外都已落入秦老鬼的手中。”
“啊!”众人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片刻后,文博才问道:“帝国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还不是各执一词,吵吵闹闹。他们怎么想我不去管,得想想咱们该怎么办才是最重要的。”
“秦家这次还真能挑选时机,咱们在前方出力,他却在后方得利。秦家如今又得了宝、定两城,实力大增,对咱们是个极大的威胁!咱们一定要想办法遏制他才行。”
“不错。”李睿捻了捻胡子,也接话道:“表面上看,秦家举兵东来,气势如虹,但依属下之见秦家一旦确有所获,就不会贸然东进了。因为一旦越过洛郡的话,他就有犯阙之嫌,南宫标前车之鉴,秦无欲不会不吸取教训。问题的关键是在他东进无所获的情况,他很有可能把目标重新朝向汉郡,那样咱们的压力就大了。”
“时局险恶,咱们要早做打算。如今朝廷四分五裂,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原本傅长河倒有点谋略,他怕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一直吵着要朝廷小心提防秦家。可是柳宪却根本不把秦家放在心上,反而不负责任地说要出兵讨伐齐家,治他们在叛乱中的伙同之罪,真是天大的笑话!”慕剑风说到这里一阵哂笑。
“虞国的公主亲自送上门来,柳宪当然抵不住这温柔乡,为老相好出头也是很正常的想法。”桑塔听了此话,不知轻重的接过了话头。坐在他身边的潘自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刚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只看到慕剑风一道凌厉无比,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射向桑塔,狠道:“现在是讨论大事,不是说你的街谈巷闻的时候。”
“我!”桑塔伸了伸舌头,看慕剑风面色不对,再不敢辩解。
“如果帝国对秦家发挥不了牵制作用的话,那么眼下这皇都已成是非之地,咱们不宜久留,依属下之见还是早走为妙。”文博沉吟片刻,心中便有了对策。
“文先生的意思是?”
“这是‘在外则安,在内则亡’的道理。以前帝国危如累卵,朝廷上下都依仗主公,那时候主公当然可以游刃其间,争取最大的利益。可是如今局势变了,帝国已经转危为安,主公的作用已经降到最小,重要性已大不如前。各方势力眼下最急需的是瓜分战利品,重新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这可是多事之秋啊!冲突与倾轧肯定是少不了的,咱们一不小心就可能陷了进去,到时候想脱身就难了。
“恩。”慕剑风赞许的点了点头。
“主公手里掌握着自己的军队,身份特殊。如果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那是天高任鸟飞,而且各大势力都想引咱们为外援,自然对咱们客客气气。可是如果主公呆在这皇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定国侯,很容易成为位高权重者的工具,到时候自己损失不小不说,却是为别人谋利益,实在是划不来。”
“文先生的话真是使我茅塞顿开啊!实不相瞒,我还真的没想得这么深刻,仔细一琢磨,看来咱们还真的非走不可了。反正咱们这次的政治资本也捞足了,再呆下去真有被套死的危险。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南宫标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虑,但是把他赶尽杀绝却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因此那些收复失地、啃硬骨头的事情还是让给禁军去办吧!”
“对,留着南宫标咱们还可以用其来牵制秦家。”李睿也随声附和。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我过几天就向皇上与太后陛辞。不过此次进京我还有一事没有办妥,桑塔,这两天你抓紧办了。”
“什么事情?请主公吩咐。”桑塔刚才出言不慎,被稀里糊涂的骂了一顿,此时当然想“立功赎罪。”
“我要找一个人,她叫胡娇,是以前帝国第一商行隆昌商行的大小姐,隆昌商行因为陷入军械案被抄家,想来她定是流落在这皇都。我身边一直缺一个能理财的人物,上次申严向我极力推荐她,因此这次你要花点心思仔细寻访一下。”
“是。”
“汪老,最近武林人物在皇都活动频繁,连鹰帮都参与其间,想来定是有着什么重大事情。我把江湖上的事情都交给你和黑白双影去办,希望你能早点摸清他们的底细。”
“你放心吧!包在老夫身上。”
“恩。”慕剑风笑着点点头,对一旁的潘自兴道:“自兴,你去通知王虎之他们,叫他们做好随时开拔的准备,只要等我把剩下的一点事情办完就返回汉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