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汉为了避免与薄劲硬拼,猛的一夹马肚,“驾”得大喝一声,那马儿噗哧一下跑动起来,绕着薄劲打圈圈。崔汉瞅准机会,在跑动中不断的进攻,枪抢皆攻薄劲中路。薄劲被他这奇怪的打法逼得在原地打转,转眼二十个回合过去了,两人还是不分胜负,但是各自都已是大汗淋漓,闷热不堪。为了给双方的将领鼓气,这时候战场上鼓声大震,助威呐喊声此起彼伏,声音响彻数里之外。
两人又力拼了数十回合,体力消耗极大,崔汉久攻不下,内心万分焦急,心想:“再这样拖下去,恐怕有失,待我用计胜他。“说着他双手持枪一个半月抡,侧身而起,眨眼间刺出三枪,刺完,拖枪便走。“哪里走?”薄劲勉强接下这快如闪电的三招,看崔汉转身露出破绽,怎肯错过如此机会?拍马赶来。
崔汉并不恋战,直向阵脚处奔去,暗地里却往后偷看薄劲,眼看薄劲从后赶来,两人只有半个马身的距离,崔汉突然扯住马缰,一扯马鬃毛,那马儿受惊之下,突然停住前脚,后腿上扬,掀起一团尘土朝薄劲脸上散来。“吃你爷爷一枪。”薄劲被这灰尘呛得略一迟钝,崔汉便抓住机会,反手一枪。
“回马枪!啊!”薄劲阻挡不及,大喝一声,腰际便吃了一枪。但是他反应够快,连忙拨回马头撤退。
“薄劲匹夫,休走!”崔汉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急急赶来。
薄劲趴在马背上,看来是伤得不轻,眼看就要被崔汉追上。这时候崔汉已经全身站起,探着身子,直刺薄劲背部,想要一枪结果了他。可就在这时候怪事发生了,一直趴着不动的薄劲突然身体后仰,速度极快,同时左手抡锤格住崔汉的三尖枪,就在他身子成一条直线仰躺在马背上时,右手顺势挥锤猛击崔汉坐骑的胯部。“卡”的一声,那马儿的胯骨被击得粉碎,“吁”得悲鸣一声,扑腾一下瘫软倒地。崔汉也被一下掀翻在地,在地上连打几个跟头后才停住身子,满脸都是被汗水浸湿的泥土,狼狈异常。
“区区回马枪便想伤你薄大爷,简直是妄想!纳命来吧!”原来刚才崔汉那一枪并未刺中薄劲,只是在他腰间的铠甲上擦了一下。可是薄劲当时灵机一动,将计就计,装伤诱敌,果然骗得崔汉中计。此时他快马上前要取崔汉性命,殊不知暗处一阵冷风袭来,蓬的一声击中其左臂,原来是一支暗箭射来,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剧痛难忍。
薄劲举目四扫战场,只见豫军阵中一员小将搭住弓箭、挺刀越马而出,大喊:“薄劲,休得猖狂,让小爷来会会你。”薄劲心知定是此人偷袭无疑,当下怒不可遏,恨不得生食其肉,右手骨骼捏得节 节 作响,而崔汉也趁着这当口一瘸一拐的逃回豫军阵中。
薄劲左手受伤,连锤都举不动,已然废了,但是此时叫他撤回阵中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见他随手把左手的铁锤一扔,接着咬牙拔出那支利箭,硬是哼也没哼一声,一脸煞气,单手策马上前,怒喝:“我看你有多少斤两。”
那小将初生牛犊不怕虎,转眼便杀到薄劲面前,舞刀便砍,可是薄劲身子一闪,他便砍个空。薄劲失血过多,力求速战,他一躲开敌人的攻击便转入反攻,斜挑一锤,打那小将的肩部,小将下刀柄来挡,却不想薄劲这一招乃是虚招,锤到半路突然一沉,变挑为顶,打向小将胸口。小将一个后仰险险的躲过,可薄劲却是后招不断,顺势用锤向上一挑,那小将重心不稳,手中长刀被薄劲这么一挑再也拿捏不住,无奈脱手。
小将丢失兵器心中大骇,匆忙间便想抽身而退。薄劲报仇心切,根本不给他丝毫的机会,趁他慌乱之际,对准其天灵盖倾尽全力一轰,小将躲避不及,硬吃了一下,立马脑浆迸裂,鲜血横流,未留片语,便命归黄泉了。
薄劲一招得手,怒吼一声,豫军将士被他一吓,已有多人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无人再敢上前迎战。此时薄劲的左臂已被鲜血映的殷红无比,他却岿然不动,立马阵前,宛如天神下凡,却是威风凛凛,令人动容。
一直在旁观战的柳宪看薄劲连赢数阵,甚是高兴,未免其有失,连忙鸣金招其归阵。南宫标看手下将领一死一伤,很是懊恼,连忙撤入阵中,对柳宪叫道:“柳宪,你可识得本王此阵否?”
柳宪看豫军阵形突然运转开来,分左右两翼散开,重装步兵在前,弓箭兵在后组成四边形的方阵。柳宪看在眼里,一阵嗤笑:“如此稀松平常的两仪阵也拿出来显摆,南宫标真是江郎才尽了。”随即吩咐道:“众将听令,此乃两仪方阵,切不可从正面突击,生门在东面,从东面杀进,定可破阵。”
“得令。”柳宪手下一干将领皆跃跃欲试。
豫军阵中号旗挥舞个不停,阵形不断变换,不识阵法的人一入阵中便将丢失方向,成为俎上鱼肉。此时禁军中进攻的号角吹响,人马齐动,叫喊着往豫军的东面杀来。大战一触即发,可是在战场不远处的一片山坡上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
“主公,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什么阵法,烟雾阵阵,隐藏了无限杀机,不像是普通之阵啊!南宫标力求速战,怎会一副防御的架势?”说话的正是慕剑风等一行人。
“这还不明显吗?叛军连折了两阵,实在打不过了,才会出此下策。”
“不像,豫军怎么会只有这么少的兵力?是哪里出问题了呢?”慕剑风隐隐的感到有点不对劲。“柳国!柳国到哪去了?”慕剑风突然想起禁军阵中没有柳国。
“据探马回报柳国领兵去北面劫叛军的水道了。”
“此事我不是保奏朝廷让前龙骧将军宋跃戴罪立功,领兵从夏城方向进攻了吗?”
“这个属下不知。”
“此事何不早报?”
“属下?”
“不好中计了!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主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军此次只是担当殿后工作,何必如此紧张?”
“要是再不加紧的话,柳国定然被叛军吃得不剩一兵一卒。”
“柳国死活与我们何干?”
“他死不死确实与我无干,但是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话,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如今咱们与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慕剑风不想多说,连忙带领军队从坡上下来,往北而去。
天雷城骑兵一向以来如电去如风的急进速度著称,这次在慕剑风的催促下,轻装而行,速度自是迅速异常。奔驰了大约一个时辰,骑兵来到一处小丘陵前,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金鼓之声。“不好,还是来晚了。”慕剑风一声长叹,随后急忙下令:“王虎之,你与箭猪、桑塔领兵三千绕到山的后面,看我这里发难,你便一齐杀出,前后夹击叛军。”
“得令。”
“余下众军与我一齐从前杀入敌阵,入阵后便可大喊南宫标兵败被擒,以扰叛军心智。”
“得令。”
慕剑风部署妥当,便在丘陵前集结骑兵,成集团冲锋阵形,只见他一挥手,骑兵如潮水般涌向山口,那整齐的步伐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踏踏的由远而近。
天雷城骑兵杀入谷中,发现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到处是死尸与军械辎重,但战斗还在持续之中。身着黄色装束的许郡部队被从山坡两侧冲下来的叛军部队截成数段,首尾不得相顾,以成被蚕食之状。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叛军全部吃掉,可是天雷城军队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局势。
叛军虽然占据上风,但是多为步兵,而且久战疲惫,突然看到一股凌厉的骑兵踏着死尸冲杀过来,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纷纷散开。
“南宫标兵败被擒,汝等已无去路,何不早降,可免一死。”天雷城骑兵一面舞刀撕开敌人的阵形,一面口中念念有词。
“啊!”“妈呀!”谷中一片嚎叫之声。这时候王虎之等人又从谷后杀来,豫军更是惶恐不安。
“敌人从后面包抄上来了。”
“王爷被擒了,快逃命吧!”
“休得乱言,给我顶住。”
“不要听信敌人的谰言。”
豫军此时已经军心涣散,思想也不再统一,战斗力可想而知。慕剑风冲入阵中,左突右冲,企图迅速把叛军的阵营割裂开来。突然间看得前方一簇人马厮杀正酣,已到难解难分的境界。阵中一员黄甲将领被叛军团团围住,险象环生,如无身边卫士死死护卫,想来也早已死于乱刀之下。
“那不是柳国吗?”慕剑风杀到近前,看清那人正是柳国。他左挡右支,拼了命的想要杀出重围,此时看到慕剑风前来解围,大喜过望,喊道:“定国侯援我!定国侯援我!”
慕剑风看他如此怕死模样也是一阵暗笑,对身后的潘自兴喊道:“自兴,随我一齐杀入,把柳国给救出来。”
“主公,就让他被叛军砍死算了,救他作甚?”
“此人今后有用。”慕剑风低念一句,杀入重围,叛军顿时大乱。柳国趁着乱局终于得以脱身,正想开溜之际,突然前面一阵号响,又有一彪军队杀来,把柳国吓得魂飞胆散,苦叫道:“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