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剑风接了勤王密诏,连夜起兵进京。其实当他知道滕景徒兵败被杀之后,他就猜到离自己大显身手的日子不远了。他此次一来处理了一些伤兵,只留下两万五千人,二来又提高了军队的装备,可以说是虽然数量少了,但是战斗力不但没有减弱,某种程度上还增强了,但是就以他手中这点家当要想击溃豫王的八万虎狼之师无异于天方夜谈了。因此他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击破叛军一部,暂时扭转目前帝国的不利局面。至于今后怎么办?那还得看接下来的形势变化,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尽量要减少自己军队的损失,这可是他的进身之资,不可孟浪。至于那些与叛军的主力决战,还是交给帝国军队去吧。
骑兵一路急行军,路上慕剑风突然想起了件事情。
“汪老哥,你又是何苦呢?这些打仗的苦差使还是让给下面的人来办吧!你啊!还是想着入京之后该如何和京城里的那些江湖门派打交道。”为了应付进京后的复杂局面,慕剑风也紧急把汪宗逊调了来。
“连军师和文先生都上战场了,老朽就不行吗?是不是老弟觉得老夫不中用了。”汪宗逊还是那样的老不正经,在天雷城敢这么跟慕剑风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这是哪里的话?老哥老当益壮,不过身为江湖前辈实在无须与这些亡命之徒一争长短啊!”慕剑风被他问得左右为难,只能尽捡好的说。
“你把老夫留在陵城憋了几个月,要再不让老夫松动松动筋骨,那老夫这副老骨头可真要散架了。今天你让我打我要打,不让我打我也要打。”汪宗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那好,老哥你跟着我这支军队军队行动吧!我让你杀个痛快。”实在没办法,慕剑风也只好答应。
“怎么还要分兵几路?”汪宗逊一听这个消息便来了兴趣。
“你待会就会明白。”慕剑风微笑一声,却没有直接答他,一挥马鞭急驰而去,随即隐没在树影之中。
正当慕剑风率领一万轻骑消失在一片树林之后的时候,在皇都的西部也有一支军队在进行忙碌的布置。
“快,快点。”
“再挖得深点。”
“把竹刺排放好。”
在一垄小山丘的后面正有一群士兵在忙碌的挖着陷坑,以及布置一些机关,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正有密密麻麻的士兵坐在那里休息,不用说这里正埋伏着一支数量巨大的军队。
“王爷,此次咱们要对付的可是天雷城的主力,听说他们的骑兵强悍善战,咱们仅靠这三万步兵能拿下他们吗?不如把攻城的部队调过来,咱们先集中力量把天雷城干掉再说,帝国没了指望,早晚也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在一处隐秘的山坡上正有人在交谈。
“你以为本王不清楚敌人的强悍,不过攻城的部队不能撤。咱们连日来猛烈地攻击皇都已经给禁军在心理上造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们在如此充满死亡气息的压力下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咱们在这时候停止攻击,只会使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到时候咱们再要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再说了继续攻城也是为了不让皇都里的禁军出来坏我们的事,此次遭遇天雷城,本王虽不敢说全歼其主力,但是重创它还是绰绰有余了。”此时说话的正是南宫标,他咧咧嘴,阴阴一笑,想来是胸有成竹了。
南宫标早就得到情报说天雷城军队将要再次东来,因此想给慕剑风一次突然袭击,以报上次索关之仇。豫军为了伏击东来的天雷城主力,在皇都西南五十里的百鸟坡整整等待了一天,可是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敌人的踪影,不由的使南宫标也狐疑起来,疑虑之下派出侦骑四处打探,一直到天色昏暗的时候才得到探报,说天雷城的主力骑兵部队行动缓慢,走走停停,目前还在十里开外。
“这倒是奇怪了,这可不像慕剑风的一贯作风啊?”南宫标虽然没有和慕剑风直接交过手,但是从各方面得到的资料来看,这个神秘少年应该是一个办事雷厉风行的家伙,何以此次如此磨磨蹭蹭?
“难道他是在向朝廷要价?看来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撤出部队另寻机会,还是继续张网等待?如果就此撤回未免可惜,可是对手行军如此缓慢,定是异常谨慎,处处提防,这次真的是一次好机会?”南宫标自己都有点犹豫了,但是由于最近全歼藤景徒的那一仗打得确实漂亮,他实在不想错过又一次良机。于是南宫标一边吩咐部队继续潜伏,一边派人前去打听今天攻城的情况。
等着等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树林中不时地传来鸟叫声,草丛中的虫儿在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等待了一天的豫军士兵们都有点心烦意乱,眼看今天是没的仗打了,一个个哈欠连天。突然一阵呼呼的风声大起,众人皆惊,纷纷仰头张望,只见漫天的火光,犹如无数颗流行划过天际,直朝树林中射来。有些士兵还没反映过来是何状况,就已被同伴凄厉的惨号吓得连滚带爬了。
“怎么回事?”林中火起,士卒乱闯,南宫标也被这突发的变故所惊呆,连忙披挂上阵,前来观察形势,只见不远处的平原上有着千军万马,一支支带着熊熊烈火的飞箭奔腾而至,顷刻便能夺人性命。
“不要慌,镇定,给我镇定。”跟在南宫标身后的崔汉在那大声的呵斥。
“难道敌人是看穿了我的布置,可是如此使用骑兵也是闻所未闻。”南宫标看到对方的骑兵排列成整齐的队形在那施放弓箭,完全放弃了骑兵的机动性,俨然变成了弓箭部队,这种战法使得南宫标诧异不已。
“王爷,怎么办?下令还击吧!”崔汉在一旁催促。
“慕剑风啊!慕剑风啊!你果然不简单,本王小看你了啊!”此次落了后招,南宫标也是感慨万千,不过他还没有完全慌乱。既然伏击不成,那么硬着头皮也要上了,最主要是他心中对自己布置的后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慌乱中的豫军在南宫标的严厉督促下从两边的树林中蜂拥而出,虽然没有什么队形,但是将近三万多的步兵向蚂蚁一样涌出来,其情其景还是相当壮观、恐怖。
在前方率领天雷城骑兵的正是娄同和灰狼,他们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敌人已经被成功的调出了阵地,立刻指挥部队对叛军进行集团冲锋,借着前方树林中的零星火光,骑兵们风驰电掣,片刻就已杀入敌阵,对着散乱的步兵进行砍杀。而且他们这次把队形保持的很好,似乎不想和叛军过多纠缠,只是在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又迅速的脱离接触。
叛军损失惨重,但还是勇悍的不断上前,企图仗着人数优势夺回主动权,也就在这个时候天雷城的骑兵开始迅速脱离战场,瞬息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南宫标对于天雷城军队的来去匆匆虽然不明就里,但总是感到一股不祥的念头萦绕在他的脑际,久久不去。
皇都的守军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今天看到了令人终身难忘的一慕。夜幕时分,就在他们为自己又能多活一天庆幸的时候,奇景发生了。一支不知名的骑兵突然间冲进了刚刚撤回营地的叛军阵地,他们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把叛军杀得四散逃窜,作鸟兽散了。
那支军队在杀乱叛军后一阵风似的奔向南门。当先一将银甲长枪,片刻已到城下,勒马大喊:“快开城门,我乃天雷城慕剑风,奉旨前来勤王。”
城楼上的士兵看到刚才那风云突变的一幕都已是七魂丢了六魄,只是在那愣愣的看着。即便是握有指挥全权的薄劲由于不明情由也不敢妄开城门,只是喊到:“尔等身份未明,本将不可轻启城门。”
城上的人犹犹豫豫,城下的天雷城士兵却是没了耐心。集体在那大喝:“打开城门,打开城门。”经过一番厮杀再滞留在面向坚城的死地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敌人这时从后集中优势兵力袭来,那可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危殆万分了。
血龙在身下不断的扭动,慕剑风手拧长枪,也是焦急万分。
情形万分火急之时,城楼上传来一阵尖尖的声音:“太后懿旨,快打开城门,让慕将军进城。”
慕剑风抬头一看,原来是春贵来到城楼上,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吊桥放下后,慕剑风率军火速入城,进去之后,看到春贵早在那里等候了。慕剑风连忙下马,拱手道:“有劳公公了,要是再迟疑片刻,慕某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后接到城门奏报说是有一支军队冲杀而来,咱家一猜就是慕将军,因此领了懿旨前来查看,果然不出所料啊!慕将军心忧国事,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春贵见了慕剑风,和颜悦色,宛如见了亲人一般。
“哪里,这都是咱们做臣子应该做的分内事。”慕剑风一拱手,说道。
“今天暂时委屈一下将军在东校场安顿,明天皇上、太后将临朝接见将军,少不得要有一番封赏,将军是前途无量啊!”春贵一边在前引路,一边笑道。
“一切还靠公公栽培,剑风初入京城,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麻烦公公时时提点。”
“这是什么话?咱家和将军早就是自己人了,一切都包在老奴身上。”
“那就有劳公公了。”
慕剑风领着军队跟着春贵一路过来,吸引了不少皇都百姓的目光。他们都对这支陌生的军队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对眼前这位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的年轻将领怀着一股异样的感情。他是帝国的救星?他怎么如此年轻?
有许多人直到多年以后仍对此时的情形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