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大地渐渐复苏,枯黄中点缀了不少的青绿,使人眼前一亮,也许这就叫做生命力吧!汉郡百姓又迎来了新的一次轮回,他们渴望安定平静的生活,他们厌恶战争,可是萦绕在他们心头的无尽灾难能否就此了结谁也没有谱,唯一能做的事情也许就是默默祈祷。
“快,快,跟上。”缺少繁星的夜空下仍然有一队队骑兵风驰电掣般的急进,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肩负着重大的任务。
“快,破晓前一定要赶到正阳关。”那些战马已经在呼呼的喘着粗气,身上也到处是粘粘的,但是在主人不顾一切的催促下还是拼尽了全力。
这正是慕剑风此次所率的突击部队,由卫队和三个骑兵营组成,至于陵城的防御倒只留下常存愈的一个步兵营辅助陵城部队,可谓是殊死一搏。慕剑风这次秘密行军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一来找到了从西城过境最便捷隐秘的道路,二来不少百姓踊跃的在汉水边为天雷城骑兵架设浮桥,使得天雷城军队顺利的通过了汉水天险。慕剑风一路行来可说是顺风顺水,而且由于情报网的完善,他对秦家的一举一动更是了如指掌,这使得他大为感慨,认为民心可用,这汉郡自己是得定了。
初春的早晨还是寒气逼人,急赶了数天的骑兵终于赶到了离正阳关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慕剑风引马而上,借着黎明前的微光遥看远处依山而建的正阳关,火光点点,冷寂异常。关下不远处驻扎了黑压压的一大群军队,看样子还沉醉在睡梦之中。
“主公,探马来报,敌军并没有在周围预设防备,看来是全然没想到我们会来偷袭。”娄同巡查了一下周围的形势,从对面拍马赶到。
“恩。”慕剑风轻轻的拉了拉缰绳,心中暗暗嘀咕:“上次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有后招。”于是下令道:“传令下去,第一营跟随卫队在中间,二、三营在两翼,对敌军营地进行迂回包抄。”
“是。”娄同点头便要离去。
“等等,娄同,你先去安排一支小分队留在此地,待会等我军靠近敌营时,让他们放烟火通知正阳关上的文信他们,叫文信他们出关接应,内外夹攻,这次一定要把秦家军全歼在睡梦之中。”
“得令。”
战前的准备很快就绪,稍做喘息之后,慕剑风率军向秦家军营地发起了猛烈的冲锋,滚滚的马蹄声如夏日里的闷雷,震撼得人浑身不自在。骑兵俯冲的速度极快,片刻便到敌军营地,那些从甜梦中醒来的秦家军慌张起身迎战,还没找到武器就已经被大量骑兵涌进来的气势吓得双脚无力了。在他们心目中在这西部也只有他们秦家才有如此雄厚的骑兵实力,怎么还会有这么强大的敌人?
天雷城骑兵冲进营地后没有任何的怜悯,发了疯一样的拼命砍杀,头颅横飞、鲜血四溅,凄厉的号叫声响彻夜空。战马的铁蹄把营中的火盆踢得四处乱滚,火借风势,一下子就把周围的营帐点燃了,扬起熊熊烈火。
今天晚上正阳关上由张文信值勤,当慕剑风的骑兵刚从山坡上过来时就有哨兵把他叫来观看,他远远看去,虽然可以确定这支军队是来袭击秦家军的,但是一来天色太暗,无法看清楚装束,二来张文信也没料到自己城中会有如此数量的骑兵,因此一开始也没往援兵这方面上想,只是到后来看到远处山冈上的四色烟火,认得是天雷城的独门通讯信号,这才一拍大腿叫到:“是主公来给我们解围了。”
“营长,怎么办?”张文信身边的小兵看到这支来历不明的骑兵把秦家军冲的七零八落,甚是高兴,后来一听是主公率队前来增援,更是兴奋的有点手舞足蹈了。
“这还用问吗?快,集合队伍,随我一起杀出去。”张文信把佩剑掣在手中,神情果断。
铛铛的梆子声响起,正阳关上也沸腾起来,部队飞速从兵营里冲出,一下子就集合起来。
“文信,怎么了?”周彪被喧闹声惊醒,也连忙带刀赶来。
“主公已经率领援军来给咱们解围,你我一起杀出去接应主公。”张文信一边上马,一边对周彪喊。
“好。”周彪一听是慕剑风来解围,精神大振,一个鹞子翻身上了牵过来的坐骑,大喊:“打开关门,弟兄们,随我一起杀出去。”
听到有援兵赶到,天雷城守军情绪高昂,纷纷高举武器,哦哦的喊杀声传遍关内,等到关门大开时他们争先恐后的冲杀出去。
其实当正阳关守军杀出来接应的时候外面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他们也只能是做一些扫尾的工作。这次慕剑风没想到秦家军竟然如此不经打,在自己的偷袭之下秦家军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是四散奔跑,到后来更是集体投降,这让上次被秦家打得如丧家之犬的慕剑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
“主公,主公。”眼看大局已定,张文信和周彪纷纷过来拜见。
“起来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慕剑风看到数月未见的两员爱将也是一阵心喜。
“主公,您要是再不来啊!我还以为你把咱弟兄们都给忘了呢!”周彪还是那样的口没遮拦,战场上也不忘开玩笑。
“你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周大将军啊!你们说是不是啊?”慕剑风哈哈一笑,向身后众人问到。
众人也都知道周彪的性格,笑道:“是,是。”
“你们?”周彪没想到众人态度一致朝向慕剑风,眉头一皱,心想:“真是世态炎凉,孤掌难鸣啊!”
“好了,咱们进关再说吧!”慕剑风看周彪那委屈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
“是。”张文信立刻在前面开道。
此时天已经放亮了,战场上的野火渐渐熄灭,俘虏被一批批的押进关内,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也被集中起来焚烧,给人一种说不清的苍凉。
慕剑风入住正阳关后一边到处巡视防御,一边给那些受伤的手下打气,让他们坚定必胜的信心。第二天一早他就让娄同和灰狼带领骑兵部队出去办事,自己则留在关上安排一切,午休后没多久,张文信和周彪前来求见。
“主公,您这次马不停蹄的派娄同兄弟他们去袭击秦家的凤城是不是太着急了?”张文信和秦家军多次交手,知道他们的厉害,因此心中总是怀着一丝谨慎。
“哦?你觉得得胜之后迅速进行反击有什么不对吗?要知道过两天秦家就一定会知悉攻关部队被歼的消息,然后严加防范,咱们就没有可趁之机了,这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慕剑风听了张文信的疑问,顿顿的解释。
“属下的意思是咱们眼下和秦家的实力相比并不占优势,此次贸然攻击其本土,要是惹恼了他们,他们倾全力来攻,咱们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这其中风险当然是有的啦!不过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但这正阳关说什么也不能丢,这副担子都落到了你和周彪的肩上。眼下关上还有一万多弟兄,粮草却支持不了多久,我这次攻击凤城当然不会自不量力的打他的城池,但是周围那些防备松懈的粮仓是不是可以打打主意呢?”
“您这次是去劫粮的啊?”
“我不去劫粮,你们吃什么?眼下从陵城到这里的运输线被西城阻隔,运粮是诸多不便,你们的粮草,也只能找秦老鬼帮帮忙了。”
“原来如此!”张文信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请主公放心,只要粮草充足,我和文信就能担保守住这正阳关。”一直没说话的周彪此时拍着胸膛担保起来。
“阿彪!勇气固然可嘉,但还得注意一些细节 。你知道这次秦家军如此不堪一击的原因吗?”慕剑风就怕周彪狂妄误事,时时不忘提醒他。
“原因有二,一来他们的后方补给线被我军切断,给养不足,二来屯兵艰城之下,久攻不克,士气低落,无心恋战。”
“不错,这就是他们被迅速吃掉的主要原因,这也是军队维持战斗力的关键所在。如今粮草的困难我来帮你们解决,怎样保证高昂的士气就要看你们的了。”
“这一万弟兄都是老兄弟了,战斗情绪很旺盛,士气没问题。”
“阿彪,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峻性啊!先不说你们处在这两面受敌之地,处境危险。就是以目前的形势估计,我们要吃掉汉城和西城的秦家军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一天不灭他们,你们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你们要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一月、两月好说,如果是一年两年呢?切不可大意了。”
“主公教训的是。”被慕剑风这么一说,周彪觉得自己想的真是太肤浅了。
“你们也不要压力过大,我一定会尽快支援你们。其实从好的方面想,这次突袭战后汉郡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了。秦家在汉城和西城兵力不足,只能是固守待援,再也没能力抽调兵马来主动攻击了。而咱们则可以随时随地的主动出击,特别是你们靠近他们的后方,威胁更大,因此你们是大有可为啊!”
“对!如今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再也不要受那种被人围着打的鸟气了。”周彪恨恨道。
“在这里我也不妨先和你们通通气,目前帝国内争不断,周围的各个藩镇都把眼睛盯着这块肥肉,秦家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至于咱们到底该怎么做目前形势还不明朗,但也不排除北上的可能,因此你们要做好孤军作战的准备,一定要守住这正阳关。”
“属下明白。”周彪和张文信不约而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