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城这边也远远的看到了剑门派的军队,一看他们从很远开始就做好了防守准备,这次带第三营前来的周彪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文信,你看这剑门派大概是被咱们的骑兵给吓怕了吧!还没打呢?先躲到乌龟壳里去了。”
“我管他躲不躲呢?只要把戏演足了,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张文信也看到了敌人的阵型,虽然同样觉得好笑,但他却实际多了,连忙下达了应变措施:“第一营在左,第三营在右,全军成线形拉开,盾牌兵前移,弓箭兵随后,长枪兵次之,刀兵殿后,全军放慢速度前进。”
“张将军,这样一来咱们的纵深防御是不是太薄弱了?而且全军放慢速度前进等于是放弃进攻啊!万一敌人要是迅速冲上来该怎么办呢?”张文信身旁的王虎之提出了异议,他常年领兵打仗,看出张文信的布置是犯了兵家大忌的。
“王将军,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果今天咱们要和他决战,我一定不会这么布置,但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在于诱敌,就用不着跟他玩真格的了。咱们摆开阵势,充足场面,阴毅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我谅他也不敢冲上来。”张文信语气平和,解释起来一针见血,令人不得不佩服。
“看来这就叫摆好架势不和你打,要和你打的时候就不摆架势了。”周彪、王虎之还没有彻底领悟过来的时候,倒是一旁的陈袭把张文信的话解释的通俗易懂,众人皆笑。
片刻后,两军逐渐靠近了,可天雷城步兵还没有走到射程范围之内时,剑门派的弓箭兵就开始放箭了,军事素质可见一般,结局当然是乱枪打鸟,无一着落。相反天雷城军队却是稳扎稳打,不急于进攻,直到真正能攻击的时候才进攻,顿时射倒了一片。
就这样天雷城军队越走越慢,到后来干脆停滞不前,一味的对敌人进行远程打击,而阴毅也怕天雷城骑兵的冲击,不敢冲得太前,只好用弓箭还击。
“奇怪了?他们的骑兵呢?难道他们还留有后招,要诱我先动?”阴毅对战局有点看不懂,心中疑惑阵阵。
正在他对于是否发起果断冲锋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数里外的大营方向传来滚滚狼烟,阴毅顿时暗叫一声:“不好,中计了。”连忙对身边的牛清喊到:“咱们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在这里挡住敌人的进攻,我和婉慈回去营救。”
“师伯,你放心吧!人在阵地在。”牛清此时也看到了后方的变故,毅然担负起重任。
为了保证牛清能够抵挡住天雷城的进攻,阴毅只带了一万人回去救援,留下了一万五千人,但这一万人里有两千多骑兵,机动性还是很强的。
当阴毅赶回营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韩城兵偷袭了大寨,正要往回走。此时整个大寨火光冲天,烟雾腾腾,看来所有的粮食和物资都毁了,那留守的三千士兵也所剩无几。阴毅顿时怒不可遏,大喊:“狂徒休走,吃你爷爷一枪。”说着拍马舞枪来赶常存愈。
常存愈这次事先与天雷城商议妥当,由天雷城诱使阴毅出寨决战,然后由早已埋伏在外面的韩城兵劫寨烧了他的粮草,端了他的老窝。常存愈虽然冒了很大的风险,但是没想到这次行动如此顺利,正在庆幸的时候,突然阴毅从后面赶了上来。
常存愈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大喊:“不好,敌人追来了,弟兄们快撤。”
韩城地接西部沙漠、草原,马匹不少,但是如今人都没得吃了,哪还顾得了马?因此在围城期间韩城军的骑兵急剧减少,所以这次出来偷袭的八千多人也大多是步兵。步兵行动速度哪及得上骑兵,很快就被骑兵给撵上了。那冲在前面的骑兵们借着巨大的冲击力没等韩城兵回过身来就一刀刀砍了上去,立刻冲倒了一大片。
韩城兵被两千多剑门派骑兵涌进来,瞬间倒得倒,跑的跑,虽然也有人回头迎战,但是收效不大,转眼间折了将有千把人。
常存愈一看躲是躲不过了,只好是奋力一搏,杀开一条血路,所以也不搭话,舞着‘流水刀’大喊:“弟兄们,给我杀啊!”直接来迎阴毅。韩城兵被主将这么一鼓励也人人奋勇回身来战追兵,由于剑门派的骑兵缺乏训练,不懂队形,不懂运用冲击力,所以也陷入了人群中,难以自拔,顿时两军混乱的厮杀在一起。
常存愈的流水刀法时而绵薄,时而刚猛,攻势一波接一波,让阴毅极为不适应。阴毅是武林出身,单打独斗本来是其长处,但是他不熟悉马上功夫,对长兵器也使得不惯,因此一上来便落了下风。但是仗着人多,他倒也不慌。
韩城兵在偷袭的时候已经接过一仗,尤其是从半夜出来埋伏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顿,体力早已透支了,在剑门派追兵如此急促的攻击下,哪还能抵挡得住?眼看是要溃败了,只是大家看到主将在那里拼死血战,大家心中的那口气还在,全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
两军杀的难解难分,不远处的小山冈上也有一队人马在默默的注视着战局。
“主公,韩城兵抵敌不住了,你看怎么办?”说话的正是慕剑风的卫队统领克鲁斯。
慕剑风看常存愈挥舞流水刀反复冲杀,如猛虎下山,但终究是寡不敌众,久战下去定要失手,心中不免起了惜才之心,暗想:“如此人才折了太过可惜,何不收来为我所用。”听到克鲁斯问起,也点了点头,说到:“看样子是时候了,咱们杀下去,杀退剑门派再说。”
常存愈正在苦苦支撑,虽然他一直压阴毅打,但是也无法立刻取胜,再加上旁边不断有人来骚扰,一个不慎,手臂上中了一刀。正在他欲哭无泪,英雄末路之时,突然听到前方的山坡上雷声滚滚,似有千斤巨物从山上滚落下来一般。斜眼一看,原来是一少年领着大队骑兵从山上冲杀下来。片刻已到剑门派身后,把剑门派殿后的步兵冲得个七荤八素,而且这些骑兵在一击得手后并不与对手纠缠,迅速脱离战斗区重新集合起来,不给对手还击的机会,这下子该轮到剑门派士兵哭爹喊娘了。常存愈一看有人前来援助,精神大振,一口气舞出三招,把周围的几个剑门派小兵统统斩于马下。
阴毅到此时才终于明白天雷城的骑兵到哪去了?原来早就在这候着自己了,如今自己遭到前后夹击,损失惨重,再不撤退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全军覆没。于是一边拨转马头,一边大喊:“撤,快撤。”
战场形势此消彼涨,本来还不可一世的剑门派士兵此时早就没了脾气,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仓皇跑路。
慕剑风一看阴毅要跑,怎会如此轻易让他走脱,还没等骑兵重新集结完毕,自己催动血龙追了上来。阴毅此时是逃命要紧,看到身后有一少年紧追不放,哪还顾得了许多,连忙把手中的长枪扔了,拔出腰间的配剑,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转身,双手掣剑,突然剑芒暴涨,空气中隐约泛起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张牙舞爪,长啸连连。慕剑风自己也是用剑高手,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真是把阴毅逼急了,他要用绝招,当下也不敢怠慢, 暗运家传内功‘冷风诀’,扭动银枪,护住周身要害。
阴毅一看慕剑风竟然没有躲闪的意思,冷笑一声:“找死!”说着轰的一声猛扑过来,那巨大的杀气笼罩了整个战场,压得慕剑风气都喘不上。慕剑风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了,原来是阴毅强大的剑气把自己整个人都牵制住。慕剑风暗叫不好,看来自己再不出狠招的话,定会吃大亏,只得随手把枪往上一挑,掷飞出去,同时真气贯注右臂,运起了‘御剑七式’中的‘散’字决,五剑如天女散花般喷涌而出,迎向那猛虎。
阴毅一剑把慕剑风掷过来的长枪挡得斜飞出去,正在得意之时,没想到慕剑风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进行有效的还击,吃惊之余,只见眼前金光闪耀,无奈之下只得挥剑自保。只听得“当当”数声,金光与猛虎激撞之下,慕剑风硬是被撞了开去,刚要着地时,突然觉得阴风袭来,慕剑风一招用老,还没有收回小剑之时,一个躲闪不开,左臂上扑的一声,挂彩了。他顺势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护着好象也受伤了的阴毅快马而去,慕剑风“嗨”的大叹一声,只觉得左臂奇痛无比。
不远处的克鲁斯看到慕剑风落马连忙赶来护卫,再看战场时,剑门派已在大举溃退,只是由于双方都是强弩之末,韩城兵和天雷城都没有组织起有效的追击,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败兵逃跑。
此时松了一口气的常存愈也来到慕剑风身边,看着这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他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倒是慕剑风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常将军了,在下慕剑风。”
“果然是慕城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城主如此年轻。”常存愈看到文弱的慕剑风颇为感慨,心想:“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统兵打仗的了啊?”
“常将军,此地战事已完,也不是久留之地,韩城防守缺人,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常存愈本来还想多寒暄几句,被他这么一提醒心里也是一惊,如今韩城防守空虚,如果慕剑风有歹毒用心的话,完全可以去偷袭韩城,可他不仅没有这么干,还在关键的时刻救了自己,看来是个磊落之人,不禁对慕剑风心生好感。于是他点头说到:“慕城主,您此次援我于将亡之时,在下感激万分,今后定当重报。此时军情紧急,常某先告辞了。”
“常将军何必如此客气,您还是快请吧!有什么事咱们今后再谈。”慕剑风也是摆了摆手,催促常存愈快走。
常存愈看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再犹豫,立马率领残兵连忙奔回。
看到常存愈走后,慕剑风从铠甲下的内衣上撕了块碎布,一边把自己左臂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一边对克鲁斯道:“马上集合队伍,咱们再杀一个回马枪。”
慕剑风没有任何耽搁又带领他的骑兵快速的向北移动,因为他知道在北面肯定还有剑门派的军队在和张文信他们对峙。
牛清越来越不懂,自己这里抽调人马之后,敌人怎么还不进攻?他思前想后也想不通,所以也只好寄希望于阴毅击败偷袭部队后回来增援,只不过他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片刻后,他的不祥预感终于得到了证实,因为从自己的身后黑压压的冲过来一大队骑兵,这时候剑门派阵脚彻底乱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跑!敌人的骑兵从后面杀过来了。”立刻整个阵地土崩瓦解。
张文信看到对方阵地松动,知道敌人那里有情况,立刻抓住战机,下令全线进攻,一时间整个战场喊杀声四起。
屠杀屠杀再屠杀,血腥血腥再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