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是你,兰雅!”
苏落赶回墨城,火急火燎地对还未处理的蒋烟尸体,以及被烈火灼烧的快成黑炭的陈潇尸体,进行一番检查,随后到王敦房间找一根蜡烛未果,但他脸上现出喜色,冲到正和陈礼小酌慢饮的兰雅面前,说她是凶手。
别说是被指责为凶手的兰雅,便是陈礼、林浩他们,也都是一脸茫然。
“苏落,你开什么玩笑,就算凶手不是陈潇,你也应该怀疑陈礼啊,怎么说兰雅是凶手?”林浩本以为案子了结了,谁知苏落忽然赶回来,说凶手还逍遥法外,让他又忙了小半晌。
“苏落,我听说过你,别人都称赞你断案十分了得,难道因为这一次的谋杀案,最终并不是由你破解,而是以真凶陈潇自杀告终,你心中郁闷,便要冤枉我这个好欺负的弱女子?”
兰雅声音绵软低柔,说着还拿起手帕,擦起了眼泪。
动人的可怜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老爷,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会是凶手呢?”叶天也开始质疑苏落的判断。
苏落坚持道:“她就是凶手!”
兰雅抬头,一双刚刚哭过的红眼睛,冷冷地瞪着苏落:“好,你说我是凶手,那你说我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他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给我磕头赔礼!”
“不用!我今天若无法证明你是凶手,为黎尹他们讨还公道,我颈上头颅,随你取走!”
苏落语气比兰雅还要冰冷,但除了冰冷外,还带着一股铿然正气:“首先,我们说第一个受害者,也就是黎尹的死,黎尹是被藏在表演道具中的刀片杀死的,这有两种情况,一是道具师将刀片藏在了里面,二是在道具师检查完后,有人偷偷摸摸将刀片藏在了里面。”
“经过一番调查,我们排除了道具师沈岚的嫌疑,那么刀片被藏在道具中的方式,便是第二种情况,是有人在沈岚检查完那些特殊泥沙后,将刀片藏在了其中。”
“当时你一直跟王敦在一块,而王敦一直在暗暗跟踪陈潇,那天早上,他跟着陈潇到了这里,还登上了表演台,我们当时只顾着怀疑他,把一直陪在王敦身边的你给忘记了。”
兰雅一笑道:“你说是我当时,将刀片藏在了那些特殊泥沙之中?”
“你有什么异议吗?”
“暂时没有,你接着往下讲。”
苏落道:“我们说下一个死者,徐凯,徐凯是深夜被杀死的,这个时间段,很难排查一个人具体在哪,因为大家只需说一句,我在屋里睡觉,你根本无法证明其所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你兰雅不同,你身边有王敦,晚上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是在一块睡觉的,当然,人们晚上睡着后,是不会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的,毕竟你们又不是互相监视,可是…”
苏落看向兰雅:“可若是当晚,王敦中间醒来了一次,发现你不在,也许他当时只是以为你去上茅房了之类的,可若第二天死了一个人,他又想起了这件事,你觉得他会怎样想?”
“在徐凯被杀死时,林捕头盘问陈礼他们,昨晚都在做什么,当时气急的连若,呵斥林捕头为什么不问王敦,王敦当时嬉皮笑脸,说是在跟你睡觉,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们当时以为,是因为连若骂了他一句恶心,可其实根本就不是,他那时肯定是想到了你昨晚消失过一段时间,而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猜测,你当时应该拿了一把刀顶在了他腰间,刀应该很小,再加上你们两个一直搂搂抱抱在一起,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发现那把刀的存在,而这也是为什么,王敦紧随连若之后,第二个离开了徐凯的死亡现场。”
兰雅怡然不惧,仿佛苏落说的是别人的事,她淡然道:“所以王敦必须死?”
苏落道:“对,因为让一个人闭嘴,最安全的方法不是威胁,而是杀死他。”
叶天插嘴道:“不对,老爷,你说的不对,你说兰雅是凶手,王敦是被她杀死的,可王敦被杀死时,兰雅在屋外,屋里凶手正在对王敦行凶,若兰雅是凶手,她能分成两个人?”
兰雅轻笑道:“是啊,我也很好奇这一点,难不成我是能化身千万的仙人?呵呵……”
苏落也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仙人,但你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死人,因为杀人要偿命!”
接着他转头看向叶天:“你为什么认为屋里,凶手正在对王敦行凶呢?”
叶天道:“老爷,我又不瞎,当时屋里面点着蜡烛,影子都映在了门上,我亲眼看到一个拿着刀,在向大腹便便的王敦刺去,而等我撞开门,王敦就胸前插着把刀,躺倒在地。”
“我也可以作证,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如此。”林浩手下一名捕快道。
苏落忽然拔出林浩的官刀,向叶天砍去,叶天连忙闪到一旁,大喝道:“苏落,你干什么,别以为我叫了你几年老爷,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对我……啊,老爷,我错了!”
可任凭叶天认错,苏落依然毫无理由地向叶天一刀刀砍去。
“喂,苏落,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你们,你们就在一旁干看着么,还不赶紧拦下苏落!”
屋内众人,对苏落忽然演这么一出,都茫然不解,心说不会是苏落失心疯了吧?
一个个都开始揣测起,苏落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墨城捕头林浩一直在低头沉思,忽而他抬起了头:“声音!”
他环顾众人:“王敦被凶手刺杀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一声求救都没有!”
苏落收刀而立。
叶天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想想也是,当时我就在门外,可没有听到王敦发出任何声音。”
“对啊,我也没有听到,王敦为什么一声求救声都不发出呢?从映在门上的影子来看,当时他和凶手相对而立,并没有被凶手控制,凶手很明白是要杀死他,王敦为何不呼救呢?”
林浩的那名手下也随之发出声疑惑。
苏落解释道:“那是因为,王敦在那之前,就已经被杀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时我可是亲眼看到……”说着说着,叶天忽然闭嘴不言。
苏落道:“看来,你现在也想明白了,不错,是有许多人看到,门扇上映出王敦和凶手的影子,但那真的是因为有两个人在屋里搏杀吗?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皮影戏,而你们所看到的也和皮影戏的原理相同,是凶手剪裁了一个和王敦模样相似的纸人,再剪裁出一个拿刀的凶手,将它用竹签之类的东西,固定在蜡烛的某一位置前方。”
“等蜡烛烧到这里时,烛光就会将前面的纸人照出影子,而这影子到了距离较远的门扇上,会变大许多,虽然纸人是静止的,但当时兰雅大叫着,有人要杀王敦,别人自然而然将门扇上的影子,当作是王敦和凶手的,大家都急于救人,谁会去看那影子动没动。”
“而等和窗户相对的门一开,就会形成一股风,风会将纸人暂时吹起,所以大家一时看不到那假人影,再加上地上躺着被杀死的王敦,大家的注意力肯定都会集中在他身上。”
叶天道:“我说当时那根蜡烛,怎么放在窗边,原来是这个原因。”
苏落走到兰雅面前:“凶手趁机先收走了纸人,随后再将蜡烛处理掉,你说是不是?”
兰雅拍了拍手:“精彩,你说的实在是太精彩了,连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凶手了,我们先不说连若的死,尽管大家都不明白,为何连若呼救时,人们就赶到了那里,并派人守在了门外,之间没有人从中逃出,可你们在里面却没有搜查到凶手,但由于我当时在自己房间,所以你可以说,既然其他人没有作案嫌疑,那么杀死连若的就是我。”
“所以,我们先不说连若的死。”
兰雅带着几分挑衅地道:“你先告诉我,蒋烟的死,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们可都听到了蒋烟的惨叫声,那确确实实是蒋烟的声音,这次可不是纸人,但是,蒋烟被凶手杀死时,我可是跟你们在一块,当时我还殷勤地给你夹菜,难道你忘了吗?”
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因为在场的陈礼、林浩、叶天,都可以作证。
兰雅站起身,在陈礼他们面前走过,最后又返回到苏落身前。
“说啊,你告诉他们,当时和你们在一块的我,是怎么一刀刺进蒋烟心脏,将她杀死的呢?”